番外：长安归故里（26)
海棠苑。
长安看着伏在地上求饶的妇人，心里难免还是起了恻隐之心，但是刚刚沈则怀已经和她说好了，事情由他来解决，所以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三爷，三太太，真的不是我向老太太告状的啊……”
琥珀站在一旁撇撇嘴，不禁开口应道，“不是你还会有谁，小姐的房间除了我也就只有你进来过，不是你还会有谁？”
“琥珀姑娘，你自己也说了，三太太的房间还有你也进出过的啊。”
“你……”
长安看了她一眼，“琥珀，三爷自有决断，你不要插嘴。”
“是，小姐。”
沈则怀缓缓开口，“刘婶，你也是这沈家的老人了，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怎么今日会犯这样的错呢。”
“三爷您明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无意和他人聊起，哪知道就这样传到老夫人那里去了。”
“三太太的私事，是你可以当做聊天的内容和别人随意聊起的？”沈则怀眸色沉了几分，稍稍俯身逼进跪在地上的妇人。
“我……我……”
沈则怀轻笑一声，“而且据我所知，你也不是无意的，对方怎么就那么碰巧是老夫人身边的陈婶呢，我知道你们是同乡，却不知道你们是这么的无话不谈。”
长安有些意外，没想到他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将事情搞清楚了。
事情完全败露，刘婶也没有了底气再为自己辩驳下去，“三爷饶命，请您看在我在沈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会倒知道你是沈家的老人啦？”沈则怀不禁提高了音量，此时房门开着，这个音量足以让外面的人都可以听得到。
“打小报告之前怎么就不知道，是不是哪天我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你也要一五一十地去向老夫人报告？”
伏在地上的刘婶这时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还是头一次见沈则怀发这么大的火，想再开口为自己求情，却发现声线颤抖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长安也是一愣，印象中并没有见过发脾气的沈则怀，而此时他所爆发出来的情绪并不只是想要杀鸡儆猴，而是真正地生气。
“不为自己辩解了？”沈则怀压下怒气，“还是等会就要去跟老夫人说在我这里受了委屈？”
“不敢不敢，”刘婶连声讨饶，“三爷，我真的不敢了，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长安轻叹一声，心想着他把动静搞得这么大，不用她去告状，老太太那边还会不知道吗？怕是整个沈家都知道了吧。
沈则怀起身甩了甩袖子，“从现在开始，不许趟进海棠苑一步，否则，别怪沈家留不得你，下去——”
“是是是，”刘婶连连磕头，“谢三爷，谢三太太……”
终于，屋内回归了平静，长安怯怯地看了沈则怀一眼，又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琥珀，去倒杯茶来，给三爷消消火。”
沈则怀挑眉看向她，虽然不明显，但还是看出了她嘴角紧抿着的笑意，“怎么，看我生气，你好像很开心？”
“没有，”长安紧闭着双唇，撇开视线不去看他，“是你说一切你做主，让我不要说话的。”
琥珀连忙将茶递到他面前，“三爷，您的茶！”
沈则怀一边看着她一边接过，大口大口地便给喝完了，“三太太贴心，知道我说了这么多话的确是口渴了。”
“三爷，那您要不要再来一杯？”
被琥珀问道，长安再也绷不住笑意，一声失声，见沈则怀脸色不好，又立马收住，“琥珀，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长安缓了缓情绪，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不起啊，这件事让你为难了……将刘婶兴师问罪现在是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你就不怕母亲怪罪啊？”
“母亲的性格我知道，这样大张旗鼓的总比偷偷摸摸的责罚好，还有……”沈则怀看着她，“这事没什么好为难的，倒是让你受委屈了，当时我就跟你说过，不会勉强你不想做的事，所以这件事是我考虑得不周全，才会让母亲怪罪于你。”
“我……我想我还是去和母亲道歉吧，她真的很生气。”不为别的，只为不想因为她，而让他们母子俩的感情有了嫌隙。
沈则怀朝她靠近一步，“那你打算跟母亲怎么说，说你进沈家是为了穆叔，说我们到现在还没圆房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情？”
长安后退一步，又因他过于直接的话语不禁染红了耳根，“我……”
沈则怀心里一声叹气，见她这般为难终究是舍不得，刚想开口却听到她说道，“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自己影响了你和母亲之间的母子情分，也不想让你在我和母亲之间为难。”
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执着，沈则怀不禁失笑，刚想开口，又被抢先了一步，“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还没歇下，我现在就过去。”
“诶——”
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沈则怀应该拦不住她，只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念一想，若是这样能让她好受些，那就由她去吧。
……
静和苑。
沈老太太看到长安的到来倒是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会是怀儿来为你说话呢，怎么是你过来了？”
“长安知道做得不好让母亲您生气了，所以特地过来向您请罪。”长安说得恭敬谦卑，此时沈老太太心里再有众多的不悦，也被压下去了一大半。
老太太缓了缓脸色，“长安啊，说起来你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的心情你应该理解啊，安儿走了，好在述儿膝下还有个小宝，现在，这为沈家开枝散叶的责任可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啊，你若是不愿意，当初又何必选择留在沈家呢？”
长安轻咬着下唇，一开始她以为只有沈则怀能够包容自己就好了，却忘了，嫁为人妇，很多事情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怀儿亲口跟我说过他对你是真心，还请求我能够爱屋及乌对你好一些，不想让他不开心所以我都顺着他，但并不代表能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若是你伤害了他，或者是做了对沈家不利的事，怀儿再怎么护着你，也别怪我对我不客气。”
长安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则怀会为了她对老太太说过这样的话。
“这些话是重了点，但是你也要理解我这做为母亲的心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往后要怎么做，我想你心里应该清楚。”
“是，谨遵母亲的教诲。”
沈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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