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安归故里（31)
茶楼包厢里，
沈则怀和冷之廷两人聊得正起劲，看了眼时间，“你说的朋友，怎么还没到？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冷之廷摆摆手，“这你放心，他这人啊一向是最讲信用的，想必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
“呵，能让你冷大队长夸张的人，想必一定很优秀了，”沈则怀轻笑道，话音才刚落，包厢外的敲门声便响起。
“这不，来了，”冷廷之起身为其开门，沈则怀也跟着起身，在看到徐启明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好像是……长安向自己提及过的人。
“抱歉，刚好学堂里有点事给耽搁了，”徐启明摘下帽子，带着些许歉意，“想必这位就是沈则羽的兄长，沈三爷吧。”
沈则怀一笑，“徐启明，徐师长？”
一旁的冷之廷有些摸不着头脑，“诶，我正准备为你们介绍呢，没想到都是认识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今日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沈则怀解释着，并招呼两人坐下，“只不过是先听过彼此的名字，则羽是徐师长的学生。”
“原来是如此，”冷之廷恍然大悟，“早知道我就不用如此大费周折了，唉。”
“别叹气啊，”沈则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作你请我们俩人喝茶了，有何不可？”
冷之廷斜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占我的便宜，我表哥可在这里呢，要是想打架，你可未必打得过我们两人。”
“别，打架的事就别拉上我了。”徐启明喝了一口杯还没来得咽下，听到这话连连摆手推辞。
冷之廷拿他没办法，索性不说话了。
“听闻徐师长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父亲是海关监督，表弟又是警队队长，怎么就没想过在政界里谋个一官半职？”
“我是个独立的个体，别人是怎样的与我无关，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徐启明应道，“还是沈三爷也认为，应该和父亲走一样的路？”
沈则怀轻轻一笑，“倒也不是，不过是因为好奇，随口一问罢了，还望徐师长不要介意。”
见气氛有些微妙，冷之廷赶紧出来，“则怀啊，你不知道，我这舅舅啊做事一向特立独行，我和启明跟他真的不是一路人。”
说完又看了看徐启明，“这小子说话直，在家没少惹你老子生气吧？”
“呵，他也做了不少令我气愤的事。”
他是冷家公子，留学回来父亲徐户希望他在政治上能够有一定的建树，可是他却很反感官场中的明推暗就，虚伪做作，倒不如在学堂里当一名普通的教师学生来得自在，至少还是为国家做贡献。
“知道你的想法，但毕竟是父子，还是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硬了。”
“你又何尝不是？”
冷之廷是想劝他的，可却反过来被他一句反问，噎得应不上话，“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开心就好。”
徐启明勾唇一笑，“这些也都是家事，倒是让沈三爷见笑了。”
“不会，徐师长看来也是一性情中人呢。”
素净，洒脱，这是他给沈则怀的第一印象，“则羽有您这么优秀的师长，实属是她的荣幸。”
“三爷客气了！”
“行了，你们就甭客气了，”冷之廷是拿枪杆子的人，做事说话最见不得拖泥带水的，“以茶代酒，互敬一杯吧。”
“好。”
沈则怀差点忘了一件事，“对了之廷，今日相见还有一事相求。”
……
静和苑，
沈老太太闻了闻杯中淡淡的茶香，轻轻闭着眼睛，松萝站在一旁并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老夫人，可是这茶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是，”沈老太太静啜一口，“只是今日这茶闻起来格外的香，与平时的不同。”
老太太喝的茶平日里都是陈婶亲手泡的，“难道是换了新茶？”
“不是，只是今日的茶是用露水冲泡的，所以喝起来格外香甜。”
“老夫人若是喜欢，松萝每天早上都可以为您采集露水，这样您就可以每天都喝上香甜可口的茶了。”
沈老太太抬眼看了她一眼，“知道你有心了，这是长安前两天去茶园里采集的，配上这茶树的嫩芽，当真是不一样。”
松萝脸色稍稍僵硬了几分，“三太太真孝顺，大清早去茶园肯定会很辛苦。”
“对了，”沈老太太突然想到什么，“长安感冒那次，是住在了怀儿的院子里？”
“嗯……”松萝愣了一下，“应该是吧，一大早的是看到三太太从三爷房里出来的。”
沈老太太脸色的笑意更深了，心想着和长安语重深生的一番话她总算是听进去了，若能这样，她也不会再说什么，小两口感情能好好的，她当然也乐意了，只是……
想着想着，看了看身旁的松萝，当时她可是答应过她，将来会有一天要将她许配给沈则怀做妾室的。
这男人嘛，纳妾也是正常的事，只是眼下小两口感情正浓，现在提出纳妾似乎并不合适。
再说，以沈则怀那性子以及对长安的感情，哪怕是再过段时间，他也未必肯。
这事这样就……还真是难办了。
“老夫人，您这样盯着我看，可是我脸上有东西？”松萝被看得有些心慌。
老太太回过神来，“哦，只是在想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当年你来到沈家还是一小丫头，才这么高，现如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龄了。”
松萝脸一红，“老夫人，好好的怎么说起了这个啊。”
“你也别不好意思，你的心思我还能不明白，”沈老太太轻笑道，“咱们虽是主仆，但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终是希望你有个好的归宿，要不我做主，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堂堂正正地从沈家出嫁？”
松萝“咚”的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她还满心欢喜的以为能如自己所愿了呢，没想到……
“老夫人，松萝只想待在沈家，除了沈家哪也不想去，求您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说什么话，哪里是赶你走，给你寻门好亲事也是为你好啊，也是看在这些年主仆一场的份上，怎么还哭上了呢？”
“可是……可是老夫人，您知道松萝的心是在三爷身上的，我可以不奢求当姨太太的，哪怕是能紧跟在三爷身边伺候着也是心满意足的啊老夫人……”
沈老太太被她哭得头疼，“行了行了先起来，哭什么啊，吵得头都疼了，也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怀儿要是有这份心，就不会让你跟着他跟了两年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又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是她自己没有能牢牢把握住。
松萝紧咬着下唇，委屈，难过，还梨花带雨的模样多少让人看了有些不忍，“这事再说吧，你先下去。”
“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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