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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3 要挟许妃


  可王嫣偏生没骨气,内心之中,竟不觉升起了几许惧意。
  眼前的少女明明年纪比自己小些,可那宛如冰雪一般的容颜,却也是让王嫣流转了几许畏惧。
  王珠转身,向着殿内走去。
  王嫣瞧着那道纤弱的身影,内心之中却也是忽而流转几许不平郁郁之意。
  明明王珠好日子就是要到头了,却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这个公主,虽然是招惹了些不是,犯了些个错处,可是却也是好歹是正经的皇族血脉。
  如今王曦出身的丑事,早就是宣扬得什么都知晓。
  王珠还狂什么?
  瞧着王珠背影,王嫣却也是不觉含酸:“九妹妹,如今太子是个孽种的事情,可是整个京城都是知晓。我是没什么本事,被父亲软禁在这儿。九妹妹堵不住别人的嘴,朝着我耍弄什么威风。我还听说,皇后生的太子既然不是父皇的,指不定,其他的子女也是血统不纯呢。”
  却暗暗指陈后行为不端,说不定还会沾染什么荤腥。
  王珠蓦然转过身,漆黑的眸子冷润无比的落在了王嫣身上。
  王嫣蓦然打了个寒颤,心尖儿微微一冷。
  秋日的水池,却也是波光潋滟。
  池水寒冷,掠动了几许光辉。
  王嫣蓦然脖子一紧,被人死死的扣住了。
  她的身躯被狠狠的推了过去,死死的靠在了栏杆之上。
  王珠手掌死死的扣住了王嫣的脖子,慢慢的用力。
  王嫣面颊微微涨红,却也是不觉喘不过气来了。
  她只觉得自己身子慢慢倾斜,似乎就要落在了那水池之中。
  耳边却也是听着王珠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七皇姐这样子言之凿凿,非得说太子哥哥,血统不纯,不如就跟我好生打个赌。若太子哥哥血统不纯,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若你说得错了,那就你给我死了好不好?”
  王珠缓缓松开了手,王嫣的身躯却也是缓缓滑落而下。
  王嫣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也是说不出话儿来。
  方才王珠冷冷杀意,却也是让王嫣实在是恐惧之极。
  王珠那冷冰冰的手指,轻轻拂过了王嫣的面颊。
  王珠嗓音却也是不觉渐渐低了下去:“你不是言之凿凿,怎么就不敢赌了?”
  王嫣早就畏惧之极,一句话儿都是不好说出口。
  瞧着王嫣畏惧的样儿,王珠却也是十分不屑。
  不过是个没用的货色。
  王珠也是知晓,自己举止是有些鲁莽的,可是今时今日,她就是压不住自己胸口那缕抑郁不平之气。
  一股子酸涩之意顿时也是涌上了王珠的心头。
  瞧着软下来的王嫣,王珠不屑一顾。
  王嫣这个样儿,当真是可笑之极。这样子的人,原本也是不配让自己计较的。
  王珠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碧云宫中,许妃由着身边宫婢服侍,盘上发髻。
  一边的宫女却也是不觉奉承:“娘娘精神极好,却也是容光焕发,整个人瞧着也是美丽了许多。”
  许妃今日穿了一套淡色宽袖竹叶枝纹的宫装,画了淡妆,别着碧玉钗,越发衬托清丽可人。
  自从被打入了冷宫,许妃终日也是郁郁不乐的。不过如今,许妃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绽放了笑容,气色更是好了许多。
  “你这小嘴儿,当真是会说话,阿玉,待会去你去御厨房,给我添盅燕窝。”
  阿玉顿时也是不觉点头应承,却也是添了几分喜色:“前些日子,这些没眼力劲的狗奴才,要什么都啰啰嗦嗦。虽然没有明着言语,这态度却也是十分不是。如今再要他们添燕窝,必定也是热络得很。”
  许妃眼中流转了几许冷光:“不错,这些下人,都是见风使舵,十分会见人下菜。虽然分例是宫中定好的,不可随意克扣。可私底下给你手脚慢些,又或者以次充好,那也是常见了。如今这些奴才,自然也是十分恭顺。”
  许妃这些日子,可是也是过得极为不好。
  如今雨过天晴,她心情也是不错。
  许妃说到了这儿,一道凉凉的嗓音却也是不觉响起:“难怪许妃娘娘心情这样子好。如今四皇兄早便逐出京城,若是太子哥哥有事,父皇能挑的皇子也只有八皇子王麟。”
  许妃一惊,不觉扭过头去。
  只见王珠容似冰雪,缓缓过来。
  王珠见到了许妃,却也是轻轻的福了福:“见过许妃娘娘。”
  王珠这样子的话儿,正好说中许妃的心思。
  不过许妃不似王嫣这等蠢物,自然不会明着说。
  王珠说得这样子的自白,也是让许妃的内心之中,却也是隐隐有了不安之意。
  她勉强笑笑,却也是不觉低语:“九公主说什么,我却不甚明白。”
  王珠目光却也是有些锋锐,好似要穿透许妃一般。
  许妃的心尖儿,却也是涌起了几许凉意。
  “如今我想有些贴己的话儿,和你说一说,还请许妃屏退左右。”王珠盯住了许妃,如此说道。
  许妃眉头却也是轻轻的皱起,似有几分迟疑之色。
  不过王珠却也是轻轻的说道:“娘娘放心,我王珠无论是怎么样子的人,总不见得是愚蠢的人。我能怎么样,难道还伤了许妃娘娘不成。如此一来,我那大哥可也是更说不清楚。”
  许妃方才展颜一笑,不乐意在王珠面前失了底气,一挥手,却也是不觉让这些人纷纷退下去。
  王珠说得不错,她还能将自己给怎么了?
  待四下无人,王珠方才说道:“前些日子,我和母后赏花,见到了那景美人。人家用的是名贵香料,故而惹我怀疑。原本,我还道景美人是皇祖母挑中的,却也是哪里能想得到,景美人原本是许妃娘娘的人。”
  许妃瞪大了眼睛,眼中不觉流转了几许错愕之色,似乎也是颇为惊奇。
  可是暗中,许妃却也是轻轻的扯住了手帕。
  王珠这个小妮子,确实也是难缠,居然这么快就查出来。
  “所以我千防万防,只顾着防着太后弄鬼,却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素绢,居然是许妃暗中命人带过去的。那守着天坛的羽林卫统领,却是许妃你娘家的族人。”
  王珠眼中讽刺之意却也是更浓了:“许妃娘娘果真是好手段,大约也是想着,若没有太子和四皇子,我的八皇兄就是胜算大增。”
  许妃死死的盯住了王珠,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少女,似乎已经是握住了自己的把柄,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她心念盘算,王珠来这儿,那又是为什么。
  许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桩事情,她是绝不会认的:“九公主若是有什么证据,无妨前去陛下跟前,将我给告发了。我这也是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有证据,不必在我这个妇道人家跟前胡言乱语。”
  她肯定,王珠必定是没有什么证据。
  王珠容色不变:“只要许妃揭穿此事,乃是容太后阴谋,一切尽数是她安排,一切都是处心积虑。那么有关太子哥哥的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许妃以前你无论做过什么事儿,我和母后都是既往不咎的。”
  许妃却也冷哼一声:“九公主,我实在不明白你说什么。”
  王珠叹了口气:“如今许妃娘娘胜券在握,自然是觉得这样子做,没什么好处。可在我瞧来,许妃娘娘如此愚蠢,那分明也是自掘坟墓。你以为除掉太子哥哥,就能扶持八皇兄上位?在我瞧来,太后又怎么会如此的好心呢?如今四皇兄虽然是流落在外,可是一旦除掉了最大的障碍,太后必定是会想方设法让他回来。到时候种种陷害太子的手段,就会用在许妃娘娘你的身上。”
  许妃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冷的哼了一声。
  王珠盯住了许妃:“这些年来,许妃你也算是对我母后颇为了然了,平心而论,我母后是否也算个厚道之人?”
  许妃哑然失笑:“妾身如今还软禁宫中静思己过,快些连陛下的样儿都忘记了。这些都是我自个儿不贤,自然也该多想想皇后的贤德。”
  言下之意,却也是在嘲讽王珠的厚道。
  许妃这个宠妃,如今却是被软禁于此,自然是因为斗不过皇后。
  王珠瞧着许妃:“可你和母后斗,就算是输掉了,那也不过是失宠。许妃,你也不过是吃一盏燕窝费事一些。到底是儿女双全,到底保全了家族。母后,素来都是不会赶尽杀绝的。可是纵然母后如此厚道,你又如何回报?你以为换成了容太后,她要争储君之位,还会跟我母后一般客客气气。”
  许妃却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平心而乱,王珠这话儿也是说得不错,陈后所用的手腕,到底也还是比较宽厚了。
  可如今是自己占上风!
  “许妃,我答应你,只要你这次指证容太后,你之前所为我和母后一定不会计较。否则,纵然是不死不休,我王珠发誓,必定也是不会让你好过。”
  王珠的话儿掷地有声,却也是不觉让许妃顿时打了个寒颤。
  明明是个不大的姑娘,却也是让许妃的内心之中不觉涌起了那货真价实的惧意了。
  可许妃却也是垂下头,仍然是淡漠无比的说道:“九公主,我当真不知晓你在说些什么。我已经说过了,倘若你有什么证据,大可以将我告发。我的心里面,是不会介意的。”
  此刻许妃也是已经十分肯定,王珠是没有什么证据了。
  倘若真有什么证据,自然也是会拿出来。
  还不是虚言恐吓,随意说几句话儿,就是想要自己服软?
  她也是宫中的人精,怎么会任由别人说几句话,自己就相信了?
  王珠来这里闹一闹,不就是因为王珠没有底气,方才来这儿胡言乱语?
  如此瞧来,太子果真是要倒了。
  至于容太后如何,许妃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容太后虽然扶持夏熙帝上位,可是这心里一直便是另有打算。正因为如此,夏熙帝也是和容太后不交心,一直都是不觉有些提防之意。
  陈后一向性子柔和,也不见得有什么手腕,至于这九公主那到底也是个小孩子而已。既然陈后都能位置稳当,许妃也不信自己对付不了这个容太后。
  如今自己亲儿,离那皇位只有一步之遥,许妃又怎么会退缩?
  如果王珠还要纠缠,她就唤来侍卫,将王珠生生逐出去。
  许妃已经打定了主意,眼底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冷光。
  “如今太子闹了这档子事儿,原本和我这儿无甚关系,九公主你也不必在此胡搅蛮缠,若九公主还纠缠不休——”
  许妃话语未落,王珠却也是已经抢白:“既然许妃娘娘已经是做下决断,我告辞就是。”
  王珠嗓音渐渐低下去,却也是流转了几许的冷然:“只盼望就此以后,许妃娘娘可是不要后悔。”
  许妃有些愕然,瞧着王珠决绝而去的背影,却也是不觉有些恼恨。
  她不得不承认,王珠的言语,是有些让自己心中畏惧的。
  可是那又如何,等到自己赢了之后,这变态的九公主必定是要斩草除根。
  陈后心慈手软,她却不会。
  若是对手输了,那可就是要狠狠咬死,绝不会有任何余地。
  不错,当初因为容太后出卖之事,许妃与容太后是心生嫌隙。只恐怕王珠那个小妮子,也是觉得自己和容太后反目成仇。可这斗争之事,又哪里会如此的简单?
  许妃落魄,容太后又被陈后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落在这冷宫之中,许妃就算是吃一盏燕窝,也不是一桩爽利的事情。容太后既然是前来说和,许妃也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容太后心中有别的成算,许妃又不是那等三岁孩子,自然是心中通透。
  等到太子落下去,自己自然也是要跟容太后好好计较。
  她就不相信,自己斗不了容太后。
  许妃这般想着,心中流转了几分恼恨之意。
  王珠如今在自己跟前招摇,那也是必定落不得什么好处。
  棠华殿之中,花圃里种了桂花,如今清风一吹,却也是芬芳馥郁。
  陈后独自等待,容色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漠然。
  送茶的宫女小心翼翼,扫了陈后一眼,一颗心却也是不觉砰砰一跳。
  此处乃是宫中新人所在的居所。陈后身份尊贵,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到了这儿。
  这个宫婢身份低微,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后。
  如今宫中关于太子的谣言传得可谓沸沸扬扬,想来正是因为这样子,陈后方才纡尊降贵前来此处。
  景美人方才来到了宫中,分位也是不高。
  可她姿容美貌,如今夏熙帝也是总爱到这儿来寻景美人。
  正是因为这个样子,陈后方才来到了这儿。
  那宫女不觉在想,陈后身份尊贵,却是来了这儿,当真不觉有些落魄可怜。
  不过这样子的话,宫女只能心中寻思,却也是绝不敢说出口。
  也不多时,夏熙帝也是匆匆过来。
  陈后顿时也是伏身在地,娇躯不觉轻轻发抖:“臣妾见过陛下。”
  夏熙帝不觉轻轻的将陈后扶起来。
  陈后额头伤口尚未痊愈,如今仍然是有着疤痕。她额头上抹了药膏,神色却有些憔悴。
  夏熙帝瞧见了,却也是微微有些怜爱之意。
  夏熙帝微微沉吟,却也是温声说道:“皇后要说什么,我的心中却也是明白几分。如今这般事儿,传得沸沸扬扬。便是我要压下去,只恐怕也是压不下去。那素绢来得十分蹊跷,不如寻到清王妃,证明太子清白。”
  夏熙帝说话儿虽然还算温和,可是陈后却觉得一颗心不觉往下沉。
  如今夏熙帝说是证明清白,还不是不肯相信?
  那个清王妃,失踪许久,又怎么会说真话?
  这算计之人,一步步的深入人心,实在让人摆脱不了。
  “陛下,这些年来,曦儿是什么样子的人,想来你的心中,也是十分了然。你与他的父子之情,必定也不是假的。陛下,你的心中,想来也是会相信曦儿。”
  陈后泪水涟涟,却十分殷切。
  夏熙帝眉头不易察觉轻轻的挑了一下,却轻柔的叹了口气:“皇后也是不必担心,我自然是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况且如今这桩事情,已经并非是大夏皇族的家事。若是任由这桩事情滋生,只恐怕也是会动摇太子威信。无论如何,却也是不得不给百姓一个交代。”
  夏熙帝这样子言语,未必没有道理。
  如果一国储君有那等出身含糊的传言,这桩事情,终究也是没有多好。
  百姓也许只不过当此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必定是会就着此事层出不穷的用手段。
  可陈后仍然是有些心冷,不觉低语:“若是曦儿有什么事情,我必定也是不能活了。”
  夏熙帝面颊肌肉微微颤抖,随即微微有些怜爱之意:“皇后不必说这些胡话,你贤良淑德,并且还有小六小九,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和你没什么关系。若别人有什么人闲言碎语的议论你,我也是一定不会饶了这些人。”
  他轻轻的抚摸陈后的秀发,瞧着陈后沉默不语,却也是叹了口气。
  景美人这儿,夏熙帝也不好留了,安抚了陈后几句,便是匆匆离去。
  一名风姿艳丽的美人儿盈盈出来,瞧着夏熙帝的背影,却也是不觉若有所思。
  景美人方才避开,如今方才出来。
  眼见陈后如此,景美人隐隐有些轻蔑和痛快之意。
  她初入宫中,也是没有多久,人也是颇为得宠。如今眼见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居然是这般模样,景美人也是觉得皇后娘娘不过如此。
  不过如今夏熙帝对陈后也还是颇为客气,瞧来就算是太子有事,一时皇后还不至于落下来,景美人也是不敢失了礼数。
  她盈盈一福,风姿冉冉:“见过皇后娘娘。”
  陈后见她青春美貌,欣长的脖子之上,似乎隐隐有些红痕。
  她只觉得心尖好似被扎了一下,十分难受。
  这个景美人也许掩饰得极好,可是陈后知晓这个初入宫的美人心中也是在嘲笑自己。
  这后宫之中,素来就是如此,踩着别人往上爬。
  景美人眼波流转间,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关切之色:“皇后身子不是,还是我扶着你去休息。”
  她伸出手了,就去扶着陈后,内心却也是顿时添了冷笑。
  啪的一下,景美人的手掌却也是顿时被拂开。
  王珠占据了陈后身边的位置,柔柔扶住了陈后。
  她眸子冷漠如冰,好似毒蛇一般扫过了景美人。
  景美人打了个寒颤,似乎自己内心之中的想法,更是被王珠瞧得清清楚楚的。
  她不觉受了惊吓,慢慢的退后了去。
  王珠嗓音不觉温柔起来:“母后,咱们出去走走。”
  景美人瞧着陈后和王珠离去的背影,却也是不觉嗤笑了一声。
  她手指在自己的颈项边一拂过,上面刻意沾染的胭脂顿时被景美人的手指拂过去。
  景美人刻意用胭脂在自己的颈项之上弄出痕迹,就是为了刻意恶心人。
  往常夏熙帝确实也是非常宠爱他,不过如今既然是出了这种事情,夏熙帝也是没有这样子的兴致了。
  今日他来打了景美人这儿,也是心烦意乱。就算景美人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是没办法让夏熙帝欢喜。
  景美人冷冷的哼了一声,手帕慢慢的将颈项之处狠狠擦了去。
  花园之中,陈后却也是微微有些恍惚。
  她抬起瞧着阳光,轻轻一拂衣衫:“方才陛下说了,便是曦儿有事,我也不会被牵扯。可是我确实清清楚楚的知晓,曦儿若是死了,我也一定会死了。”
  说道了此处,陈后却也是不觉凄然一笑。
  王珠挽住了陈后的手臂:“母后,你这样子说,那也是没有错。这宫中争夺,原本也是不过如此。退了一步,人家都是会扑上去,他们不会手下留情。一步退,那就是输。咱们就算不是,也会差不多的。”
  那些人,不会客气的,就会像饿狼一样狠狠的扑上去。
  “放心,母后,无论如何,我就一定会赢的。”
  对面的敌人,她会一个个的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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