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警钟
“你到底想干什么?”皇后站起身来指着云妩问道。
“其余的臣女不便多说,因为就算是皇后娘娘您真的知道了其中的内情,您也是没有办法插手的,所以娘娘只需要知道臣女所做都是为了太子好,并且此事一定不会真正的伤害到冯家根基。”云妩低头不再多言。
皇后看着云妩一时间胸口起伏,显然是有一肚子的怒火无法发泄。
如今冯家已经一团乱了,众人的眼睛都盯着皇后,所以皇后也着实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摆摆手叫云妩回去。
“记住你今日与本宫说的话,你若是敢糊弄本宫,就别怪本宫不给你们侯府面子了。”皇后冷声警告道。
皇后又何尝不知道,这搜查冯家之事乃是皇帝的意思,皇帝生性多疑,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从了这云妩的话,只怕是早就有这番打算了。
无奈,皇后闭眼宁神吩咐一旁的宫人道:“既然皇上太子本宫都见不到,那么这事儿也不是本宫能插手的,若是冯家的人来便统统拦回去,本宫也不见。”
离公审冯过案还一天的时间,冯家上上下下都乱了套,各房皆是人心惶惶生怕冯过之事牵连到自己的头上。
于是冯家宗族上下紧急召开了宗族会议,有宗族耆老提议,将冯过逐出宗族以求自保。
冯家嫡系原先还有怨言,毕竟那是他们的亲子嗣,就这样舍弃了他们心里是万分痛苦的,可是如今皇后指望不上,太子也因为冯过案受到牵连无暇脱身,再加上皇帝给的压力,他们不得不选择走出这一步。
“咱们手里的免死金牌,皇上是不认了吗?”冯过母亲赵夫人死死的握住那枚金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冯过是她的儿子,作为大房嫡出公子,从小就被她格外宠溺着没有吃过苦头,如今全家人都要让她放弃自己的儿子,她说什么都没有办法接受。
冯家二老爷虽然是庶子,但是也靠着冯家在京城中混的不错,手里有不少田契买卖,如今皇帝一搜查他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说,还说不定到头来一无所有,所以他对此事格外愤怒,指着大房人赵氏就开骂道:“就怪你妇人之仁,把他从小宠溺的无法无天,甚至如今要害的我们冯家遭此劫难!”
冯二老爷此言一出,立马获得了宗族他人的赞同,并且也附和道:“你倒是想用那金牌救你儿子的命,可是你没看出来吗?你若是用这金牌救了你这儿子,咱们冯家就得陪葬!到时候可不是免死金牌救的你儿子,而是拿着冯家去换你那不争气的儿子。”
“我们冯家也是一方大家族,皇帝”
免死金牌乃是先帝所赐,皇帝不可能不认。可是皇帝也不是傻子,他们用金牌威胁皇帝换冯过的命,那么皇帝就一定会报复在冯家身上,虽说不至于抄斩那么严重,但是一定会将冯家的基业毁于一旦。
这样一对比,小小的冯过或许真的就不值一提了。
“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吧,由我再去求见一次太子也许还有希望。”冯老爷子整了下衣衫,做出了决定。
冯老爷子是冯过的爷爷,也是太子的亲外公,当他出现在东宫门口的时候他还有些担忧,怕这太子不愿意见他,但万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见太子比他想象中的顺利的多。
此时太子已经在书房等候冯老爷子多时了,因为云妩的信中告诉他,冯家求皇后无果以后,一定还会再来找太子,只要这个时候太子见了冯家,那么他们必定会把所有的希望押在太子身上,并且对太子的话唯命是从。
冯老爷子见到太子后连忙请罪:“都是臣管教不严,这才连累的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外祖父您快快请起。”太子扶起冯老爷子,但是却对冯过的事情只字不提。
“求太子殿下救救冯家!”老爷子很干脆,直接说出目的。
太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如今孤都是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插手这事。”
“老臣,老臣知道冯过这一次犯的罪过连累了太子,他是罪该万死,可是还是希望太子念在手足之情上饶了他一命,我们冯家愿意为灾区的百姓出一份力,只求能保住我孙儿的这一条命!”冯老爷子见到太子后,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觉得或许能说服太子。
“您也说了,他是罪该万死,这让孤如何能救?”
冯老爷子不甘心:“我们冯家自然是心向着太子殿下,可是冯过的母亲赵氏乃是镇国公府独女,若是您对冯过之事不闻不问,就不怕失去镇国公府的忠心吗?”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了,如果太子不救冯过,那么不仅会失去冯家的支持还会失去镇国公府的支持。
可是太子的反应让冯老子太过惊讶了,他不但对冯老爷子的话一点不再意,还用特别坚决的口吻说道:“冯过是注定要死的,谁也救不了。”
很显然,太子是一点都没有要救冯过的意思。
冯老爷子一着急震惊的看着太子,随后哭诉道:“殿下,您这是真的不管冯家了吗?”
“不是孤要弃冯家于不顾,而是这件事是父皇决定的,孤实在是有心无力啊!不过,冯过虽然救不了,但是冯家,孤多少还会帮衬一下的,不过……”
“不过什么?”听太子这般说,冯老爷也明白了,这一次也是皇帝想要处置冯家,根本就不止是一个冯过那么简单了,所以太子这样三缄其口很显然是想要跟他谈条件。
“冯过害孤至此,孤是不会救也没这个能力救他,所以他必须得死。至于冯家,孤会跟父皇求情,至于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孤还是希望祖父把那块金牌用到有用的地方上去。”太子轻声说道。
冯老爷子还想说些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又被太子抢先道:“外祖父放心,冯家孤不会不管,经此劫难之后,祖父还是从宗族里重新挑选一人出来细心培养,孤日后也会多多提携。”
太子这话算是给了冯家一个承诺了,虽然杀了一个冯过,但是冯家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不会变,只是再换一人罢了。
事已至此,冯老爷子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给他们的也只有面前这条路了,若是用免死金牌强行保住冯过的性命,那么冯家则再无庇护,届时他们所要承受的就是帝王的怒火和报复,所以为了一个小小的冯过还真不值当冒那么大的风险。
冯老爷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子在他离去时提醒了一句:“孤乃国之储君,更是日后的帝王,若是因此事便不忠于孤,那么孤还要真的怀疑下那些人的心思了。孤也很想知道,他们除了选择追随孤,还能选择谁?”
这是太子敲的一记警钟,只有臣子依附储君,哪里有储君还要依附于臣子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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