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没等予修反应过来,周边的墙壁刹那间支离破碎,脚下踩空,身体飞速坠落。感觉脚裸好像被什么拉住,她扑腾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挣扎,刚冒尖的脑勺就沉没了。
落水声清脆,喷出来的泡沫相连破灭,朦胧视野中一只野兽于阴暗中凸显出来,张牙舞爪地纠缠着猎物,发出极其兴奋而尖锐的怪叫。
予修毫不犹豫双手合十,一串串银白色的光带发源于指尖,不断拉长,缓缓萦绕盘旋……
去!随掌心一推,光带便势不可挡地冲破重重浓阴,贴着河底扫荡而过,如狂风般掠起纷纷浊沙,它拼命地反抗着,挥舞着触手,予修在海里尽了全身力气都无法斩断纷纷围上来的触手,倒刺刮过皮肤,拖动着,血迹如晕开的墨妖娆飘逸。
她挥挥手,周边的水域瞬间滞止,冻结成冰刃密密麻麻地肆意绽放,片片刺入怪物的肝脏肺腑,割破四面包抄的威胁。
水怪痛苦地嘶吼着。
予修制造一个氧气泡隔开了河水,包住自己。
目光朝河面看去时,原来金色的曈孔一如烈焰燃起斗志。
在河面上,那个黑衣人正悬空俯视她,露出鹰一般凶戾的双眼,那足以表达出赤裸裸的敌意,一扫刚刚风轻云淡的淡漠。
在黑衣人背后的半空,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密密麻麻的箭头在火光中闪烁着冷的锋芒。
真令人不寒而栗。
予修只觉得锋芒在背。
黑衣人刹那间闪走,箭铺天盖地而来,燃烧高温让水面翻腾起沸腾白雾。
予修操控着方向下夹缝求生,警戒而灵敏,有种奋不顾身的桀骜。
气泡狂野地飞驰着,闪过攻击直冲水面。水波的碰撞与过快的运动都使氧气泡脆弱地凹凸起伏,许多次锋利箭头险险擦肩而过。
擒贼先擒王,她不断缩短与黑衣少年的距离。
当离水面仅几厘米时,上面的人特意作恶般,再次运用那种神秘引力搅动了水面。
气泡再有韧性与弹力也敌不过漩涡的冲击力,它瞬间破灭,予修坠入涛浪中,渺小如蚁。一阵猛风生生切割过来,拨起了惊涛骇浪。巨大的冲力把他们的距离迅速拉远。
予修逃离旋涡,顶着漫天的林枪弹雨窜空而上。
覆盖在水面上的气压被震破,引起的阵阵猛风呼啸吹荡,岸边黝黑丫杈树干东倒西歪。
狂傲地带起大浪,她一路飞驰,直奔黑衣人。
“哼!”对方轻轻松松一个响指,莫大压力无孔不入逼过来,予修的力量瞬间瓦解。一阵灼痛反噬袭来,她被甩开几米,一路碾压大片的花草。
沙石沾上了热血,连空气也充斥着腥味。
远方传来轻轻的笑音,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期待。
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让予修伤痕累累。
道道口子殷红,震裂的,割破的,摩擦砂石后,火辣辣地疼。
她还未碰他半毫,自己就动弹不得。
“真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他轻蔑地取笑,缓缓落下岸边,徐徐向她走来。
予修原地挣扎了几下,想站起来,却是白费力气。
她摔得不轻,磨破皮流血是小事,几番打斗灵力损耗极大。
“啧啧~”对方调戏般捏起她的下巴尖,凝望着那双水灵眼眸。
“我给你的耐心就那么多,”他唇边轻轻勾起,声音清冷寡淡,“是你太差。”看得出来,这个倔强的女孩子已经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了。
他的宠物不应该手无缚鸡之力。
予修吐出一口涌上咽喉处的浊水,气喘吁吁看他背影渐渐离去。
手摸索着探进腰间锦囊,再伸出来时已经多了蝉一般的铁器,她摊开掌心,口风闪动着它薄若发丝的两翼。
暗器瞬间发射,无声冲刺向妖臣。
他扬扬手,气波野蛮将之碾压。随着爆裂声而来的,是蝉体内无数根微乎其微的尖刺。尖刺一如随风飘散的蒲公英,不断在妖臣一招一式间掀落缠绕。
竟无法摆脱。
尖刺固定处,尾钩深深嵌入寄主。
最后,妖臣停止运作,背过手耐心等风平浪静。
他打量起予修。
两人遥遥对视。
紧接着,妖臣接下斗篷,展开,上面的暗器零零散散亮着光。
他扔在一边,再解两层外衣,紧剩薄衫。
展开,光透着上面割出的缝隙射出来。
相向拉扯,不费吹之力,布料就成条成条自动破碎,洋洋洒洒扑向地面。
“真精彩。”妖臣含笑走向她。
予修瞳孔警告性地微微收缩,澄澈间迸射一股以命相搏的凶野,竟隐隐深埋着勾魂幽光。
他说:“看来,养匹狼也不错呢。”
见予修憋着一股劲不说话,妖臣便问:“可有家人?”
“有,那两位便是。”予修看他安然的神情,微微低头,竟有些软下来,“你要怎样都可以。”虽然衣服破了,但予修能看到掉落在地面的倒刺,个个顶端浓缩回蜷,并没能在妖臣身上留下痕迹。这是她最新研发的暗器,用料做工都是极为精细挑剔,弄了一年才有这么唯一一个。
确实没有办法了。
这时,妖臣的指尖却抬起,触碰到予修的眉心,圆盘状印记旋转着隐入予修额头:“你与我立下血契。若起不忠之意,需承噬心之痛。”
予修眼睛一亮,事情的转机出乎意料。
她爬将起来,忙忙跪拜道谢。
妖臣轻蔑勾了勾唇,幻境瞬间粉碎。
前面予昊与泽司被蚕茧紧紧裹住,安静躺在冰柜里。予修急忙过去,敲打着上面的冰屏,求助似的看向妖臣时。妖臣一跃跃起坐在上面,轻松翘起了二郎腿:“这里是馆墟,这里是连片坟墓的地下室。我们妖臣互称时不会说名字,他们称我墟主。不急,看那个锁。”
正在这时,予修摸到了馆盖凸出来一处下,一个鲜嫩的吻痕,微张着。
她敛起神色,忍住想作呕的反应,小心翼翼想将手探入那张口内。
不管怎么样,事到如今,也必须配合到底。
墟主啧了一声。
予修反射性缩回来,疑惑地看着他。
“没试过吗?”墟主笑了,“果然是小孩子呢。”
她瞪大了眼:“我亲上去?”
“最好你舌头够长并且伸缩自如。手伸过去,它会咬断,不信你试试。”墟主挑挑眉,“或许蛇信子可以做到哦。”可惜已经死于非命。
予修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她探过头去想看清楚里面,除了蜷起的舌头,什么都看不到。她不能拿自己的手开玩笑,但也实在做不出如此变态的吻戏。
这个锁是为原来那条蟒蛇特制的。墟主抱着臂,微笑着,他很期待予修的表现呢。
予修进退维谷。
“要不要我帮你?”
“要,当然要。”予修不假思索。
语音刚落时,墟主忽然将她扳过来紧紧箍住,舌头不由分说侵入她愕然微张的口腔,不是在吻,而是在啃在咬,迫使她松开牙关,然后渐渐卷起她舌根,绵长深入。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予修挪动着想要逃脱,却又是徒劳。她肩膀猛得磕在墙壁上,像开了个感知开关,浑身伤口都在因为移动撕扯。
她深吸口气,不禁咬住墟主的下唇。
墟主的舌尖冰冰凉凉滑入口中,拥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他力道时深时浅,深时压推辗转,轻时蜻蜓点水,固执地重复着。
予修揣测到他的用意,慢慢不再抗拒,机械地接受他特别的提示。待对方停下时,她笨拙地学着他的模式回应过去……
唇分,那锁也是“咔”一声松了。予修下意识看过去,之间几节断指在那被撑得合不拢的口中滴血:“墟主?!”她意外看他若无其事抹掉手上的血迹,震惊后的感激瞬间淹没心内那种难以消散的羞愤。
“我会换掉那把锁的。”他淡淡说道,手指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长全。
予修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谢谢。”她艰难吐出两个字,心情复杂
“不用谢我,我只是觉得,初吻最好是给个有生命体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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