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冤家碰头
话说江逸极不情愿的被顾云坤连拉带拽地请到了顾府中,顾夫人得知后笑颜满面的出来招待,还吩咐下人备好酒菜,午间一定要留下来用膳,江逸本不愿,但见长辈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脱,便应了下来。
顾云坤又急忙将江逸从顾夫人一阵嘘寒问暖中拉到了后院他的居室内,急急忙忙地打开了一扇红木柜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件锦布包裹的长形物件,一脸的神秘兮兮。
江逸却是没什么兴趣,索然道:“又从哪个江湖骗子那里掏到的破烂?”顾云坤仍是自信满满,似乎要为自己被骗多年证明一回。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掀开锦布,里面露出一柄乌黑剑鞘,色泽古朴花纹鎏金,虽未出鞘江逸也觉得是一把不寻常的好剑。
顾云坤看了他的神情后,脸上得意之情更胜,向后一跳,“苍啷”一声拔出长剑,屋内顿时寒光流转,那三尺青锋亮如秋水透可映人,薄薄地剑刃散发淡淡的寒光。
“好剑!”江逸忍不住赞叹。
顾云坤伸手向着屋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来到院中,顾云坤抬手将长剑丢了过去,江逸一起手便抓住剑柄,在原地转了一圈,衣衫飘摆身姿甚是潇洒。
顾云坤一脸兴奋,以一种在期待神仙下凡的眼神看着江逸,但见江逸轻挽长袖脚踏七星手腕一抖,那长剑光影闪动,舞了一手卖相极佳的剑花。
顾云坤在一旁抚掌大笑,“好剑法!文枫老弟长剑在手,足以纵横天下!”
江逸颔首一笑,长剑平胸递了过去,做足了高手风范。其实在场若有内行大家,一眼便瞧出这不过就是寻常技艺,很多青楼艺伎都擅长表演此艺,与千钧一发,生死毫厘的杀人剑术有天壤之别。
这若算做是高手的话,那名满天下的金陵舞姬萧白胭来一手一舞剑器动四方,顾云坤还不得当场三跪九叩,疾呼天神下凡。
当然这一切他自是不懂得,江逸也是不愿懂的,看着顾云坤一脸艳羡恭恭敬敬的接过长剑,他内心还是十分满足的。
顾云坤双手平托着长剑,深深一鞠躬,“文枫!你收我为徒吧,我一定好好学剑,将来闯荡江湖扬名立万定不辱师门!”
可怜这顾家高门子弟,竟一门心思想着弃文从武,还要以此扬名立万,顾知府见到了也不知作何感想。
“你拜他为师,出了广陵城只怕小命就丢了,还扬名立万!快别笑死人了!”
江逸二人循着这轻悦又夹杂着冷讽地声音看去,回廊处不知何时立着一名妙龄女子,青裙罩紫衫,山眉水眼唇若点樱,黑发如瀑散落腰际,正自俏脸生寒地看着他们,这便是顾家小姐—顾云裳了。
江逸面色一沉,别过头去,顾云坤确是大步上前指责道:“你怎么能这样跟兄长说话,平日父母宠着你说我也就算了,怎么能随意贬低文枫呢!快过去给人道歉。”最后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江逸听到,眼神一个劲儿的催促。
顾云裳确是毫不在意,“哥哥!你不好好读书,整日和这纨绔子弟鬼混,不想着早日考取功名步入朝堂替父亲分忧,还想学什么逞凶斗狠的手艺,我真替你丢人,也替爹娘替你丢人!”
不同于顾云坤,她越说到后面声音却是越大,虽然骂的是顾云坤,眼眸确是看着江逸。
江逸又不是傻子,更不是怂蛋,自然是不能忍了,高声冷笑道:“顾小姐好大的火气,我没惹你,你倒是揪住我不放了,既然如此,今日本公子便要和你论上一论了。”
说完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子走来,顾云坤见状急忙上前劝阻,江逸一把将他推开,这顾云裳倒是一脸凛然,丝毫不惧。
江逸走到她身前三尺处停住,以一种流氓看黄花闺女的姿态扫视了她一遍,这倒看的顾云裳好不自在,雪净的脸庞上微微泛红,怒目道:“你不是要论么,倒说说看!”
江逸露出一脸奸笑的神色,“常言道动气伤肝伤肝易老,顾小姐这么大脾气,不怕变丑了没人敢娶你。”说完心中得意,故作捂嘴止笑状。
“登徒子!要论事就论事,别扯些不相干的!”顾云裳脸上如罩了一层寒霜,她早就料到江逸说不出什么人话来。
“好!刚才顾兄要拜我为师,我还未言语,你就出口伤人,作何解释?”
“你那点微末技艺,也就拿来糊弄家兄,家兄为人愚钝,若真学了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乱捅娄子,只怕是要倒大霉!”
身旁的顾云坤只得呵呵地笑着,不过总觉得妹妹好像又把自己骂了一遍。
江逸冷哼一声,“你一介女流之辈,安敢轻视我的剑术,你怎么就断言这是三脚猫的功夫!”
“家父昔年有一位好友便是用剑高手,与家中做客时便谈论过剑道,那位剑师就曾说过,所谓剑术之道,一胆力、二内劲、三迅速、四沉着,剑之要诀全在观变,彼若不动,我自不动如山,彼微动我先动,气如长虹先发而至,剑道大成者,炼气化神、剑神合一,分胜负决生死往往只在千钧一发之际,似你刚刚那般手舞足蹈的,若真遇到高手,纵使有一百条命也不够送!”
顾云裳这番一本正经、义正言辞的款款道来只听得顾云坤下巴都快惊掉了,江逸也是听得心惊肉跳面如土色,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竟然还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竟是一时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索性心一横,也不要什么脸面了,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顾小姐既然懂得这么多,何不下场露两手瞧瞧!”
顾云裳冷哼一声,她早料到似江逸这般无赖,是绝对不会轻易服输的,索性背过身去,也不搭理他,冷冷的道:“我自然是不会,你若不信,我可书信一封请那剑师过来一明究竟。”
“哈哈!说了半天你也不会啊,那剑师现在何处?叫作什么?我看根本就没有这人,你也不知道从哪本杂编野史中默记下来这些古怪的话来我面前卖弄!”江逸捧腹大笑,神态那真是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顾云坤确是若有所思的道:“可是我觉得她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那你找她学吧!”江逸立刻板着脸忿忿道。
顾云坤听后又是一阵赔笑,央求着要继续学剑法,顾云裳轻哼一声,扭头就走,再也不愿意看见这二人令人作呕的举止。
可是到了午膳的时候,由顾夫人安排,这几人还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顾夫人热情满满地夸赞着江逸,江逸自是一番谦让表现得非常得礼。
顾云裳一旁冷眼的看着,她全程除了和母亲搭话基本不言语,顾夫人向她夸江逸如何优秀,又是自小都相识,平日多多走动,多多学习,特别是让顾云坤也多学着点,顾云坤一个劲的满口答应,江逸也是笑呵呵的好一阵子谦让,只是和顾云裳目光相交时,双方眼中似乎都透着一股凶光。
这一顿“其乐融融”的午膳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江逸走出顾府大门后,顿时收起笑脸,今天竟然被这臭丫头反将了一军,虽然最后凭借他多年赖皮术强行扳回一局,心中仍是不快。
他决定去一个地方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城南的木匠铺,这木匠铺门头破破烂烂,里面也是各种东西扔的乱七八糟,但是若就因此小看了它那你就真是无知了。
整个广陵城内,上到富甲豪绅家的公子小姐,下到农作耕种的黎民百姓,都是这里得忠实顾客,没有其他原因,因为这里有一名老木匠。
“老邱!给我重做一把连弩!”江逸进门就没好气的喊着。只见房屋深处的角落里席地而坐着一名衣衫褴褛披散苍发的男子,干瘦的手拿着工刀兀自在磨着木头。
看见有人喊他也不抬头,“好好地又要重做干啥?”一口浓郁的异乡口音,江逸经常问他是不是外邦跑过来的。
“不好用,射人都射不死,要它干什么!”
老邱抬起头,露出一张蜡黄枯槁的脸,“我做给你是让你射些鸟兽,谁让你射人了!”
“你管那么多干嘛!我给你钱你就给我做。”江逸心情烦躁,也不愿意解释那么多。
“不做!”老邱拒绝道。
“不做?你接到大活儿不差钱了是吧!”江逸质问道。
“我做木匠为了营生不假,但是绝不是给人做逞恶的凶器。”但见老邱一张老脸浩然正气,大有死而不屈的姿态。
江逸赔笑道:“我吓唬你的,本朝法纪森严,哪敢胡乱杀人,我就想让你改进一下,能不能改成六发箭支的。”
自从上次三箭射不下那黑衣首领后,江逸就寻思着要是能多装几支箭这问题不就解决了,以后再遇见这样的高手也不怕了。
老邱道:“你射完三支,再装上三支不就行了。”
江逸心中暗骂:我当然知道,那黑衣人哪会等我再去装箭射他,“我想要一次可以射六支的,这样省事儿。”
只听老邱悠悠的道:“这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么.....”
“咚!”的一声,一锭银元宝丢在他面前,老邱如饿狼扑食般捡了起来,“后天早上来拿货!”
江逸笑容满面的从木匠铺走出来,就在他正自得意的时候,“叮!”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利器飞过来打中了某处,连忙一阵东张西望,最后发现在左旁门框上插着一柄飞刀,飞刀上钉着一张纸条。
江逸疑惑地取下来,但见纸条上写着:“恩公在上,我今去而复返,劳恩公夜间于临福客栈仁字房相见一一萧林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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