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要吃馄饨
“醒了?能动吗?”
她试着动一下手臂,可那条手臂犹如千斤重一般动弹不得,不禁痛苦地呻吟一声。往日她即使再痛也会咬紧牙关不哼一声,今日却不知为何在玉轻寒面前变得那么的软弱。痛已经减轻,但心里的委屈反而比以往都要来得凶猛。也许是她不够坚强,旁人在身边的时候就忍不住想依赖想要得到安慰。可她也知道玉轻寒不是一个会给她安慰的人,他会在这个时候讽刺嘲笑她让她更深刻地领会这种痛苦,继而让她像茧一样进行蜕变。
“动不了?真是活该!”
她一拧秀眉撇开脸不说话,惊奇地发现身处的地方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不由得四处张望以确定自己到底在哪。屋里的陈设简单而雅致,典雅又不会太富丽堂皇,每一处都像是浑然天成一般。而她身下的床真是舒服极了,从未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身上盖的被子很轻,但又十分的暖和,只可惜她现在浑身冰冷得像死尸白白浪费了这一床好被子。她唯一能肯定的是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因为这里没有属于女人的任何东西。
“这是我的寝室。”玉轻寒兀自从被子里拉出她的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什么?”他的寝室?她怎么会在他的寝室?而记忆中她昨夜好像还来不及穿好衣服就昏倒了,她不禁摸一下身体发现衣衫完好才松了口气。
“肚子疼得厉害?”
“好多了。”
“怎么回事?”
沈安然欲言又止,闭上眼淡淡地说:“殿下不需知道。”
“我偏要知道呢?”他扬起嘴角不如她意。
“我若不说,你能如何?”她也毫不在意。
“不如何,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那殿下就按照自己的办法知道吧!”她懒得与他绊嘴,腹中的疼痛又开始一下比一下厉害了,她不禁蜷缩起来。
玉轻寒松开扣住她手腕的手,俯身双手握住她的肩迫使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他微微一笑,凑近她耳边道:“你说,我要是现在喊人进来,他们会怎么想?”
沈安然大骇,挣扎着要起来,但浑身无力的她又怎么敌得过玉轻寒的力气?她又羞又恼地瞪着他,怒道:“清河王就只会这样下作的招数?”
“更下作的还在后面呢!”他笑得邪魅,她的脸霎时红透了。她绝对相信玉轻寒这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所谓更下作的事恐怕是她所无法想象的。
“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能让我不受这苦?”她委屈得想哭。
“总有办法的。”他似是在叹息地说。
沈安然望着他清澈的黑眸,犹豫一下,道:“我体内种了蛊毒,每隔两三个月发作一次,无药可解。”
“太后给你种下的?”
“嗯!”
“我明白了!”他松开她的肩改而将她搂起,双手从她腋下穿过在她背后汇到一处,让她的下巴搁在他肩上。“沈安然,信不信我?”
“不信!”她一半埋怨一半指责。
玉轻寒在她背后莞尔,手指轻轻按着她背后的穴道,道:“怪我把你罚到掖庭?”
她感到腹内疼痛好像减轻了许多,轻哼一声说:“哪敢?”
他不禁又笑了起来,这样的语气哪里是不敢?这女人在他面前真真放肆得很,偏生他就容许了她的放肆,对此感到十分的高兴。有时候他有点懊恼对她的纵容,令到她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有点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
“我说过你是自由的,可没要你自己把死猫咽下。我也不可能单凭你一句话就把别人定罪,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你不相信我说的,说了也是白说。”
“没说不相信,是你不抓紧机会诬陷回去。当日抓伤自己陷害别人的狠劲去哪了?”
“死过一次,胆怯了!”她自嘲地说道。
“哦?这些天掖庭发生的事不知是不是也因为胆怯了?”他嗤笑出声。
她弯起樱唇,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样把她罚到掖庭的。“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麦甜她们是你的女人,我不敢动。”
“我的女人?何曾是?”他嘟囔一声,又道:“你不是有天大的胆子么?有何不敢的?”
“我怕有人出尔反尔。”
“小笨蛋,我说话算话!”他忽然低头轻咬一下她细白的脖子。
她的心猛地一跳,急得恨声道:“你是小狗啊?咬我做什么?别欺负我动弹不得就为所欲为!”
玉轻寒哑然失笑,他要为所欲为何需等到现在?他松开了她让她躺下,好笑地望着她说:“沈安然,在你眼中我就那么不堪?”
“哼!”
“你的针黹还不错,下次若是怀疑我说的话就不要相信好了,别再试探我!”他看到她的脸色改变又改变甚觉有趣,忍不住曲起拇指和中指轻弹一下她的额心。
“我哪里有试探你?”她不愿承认自己那日非得和麦甜等人抢夺衣袍就是为了试探他说要给她的自由是真是假。谁知这只千年狐狸精早就看透了还任由自己的女人欺负她,冷眼看她的笑话。她这是自找苦吃,明知他是个恶魔还以为他是个大善人,说是给她自由,难保背后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呢!
玉轻寒对于沈安然那点小心思早就了然于胸,就连现在她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他甚觉自己冤枉得很,明明是好心好意偏要被她误解成为别有用心。也罢,她爱怎么想他管不着,反正他愿意给她什么才是正经的。
“你……照顾了我一夜?”沈安然看到他眼底的青黑不由得问。
他咳嗽两声不自在地调开目光,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道:“想要以身相许?我可要考虑一下!”
闻言,她面红耳赤却不再言语。他照顾了她一夜,以他的身体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体力。偷偷看着他,惊觉他一脸的病容底下平添了几分疲倦,这都是为她熬出来的。她的心微微一酸,尊贵如他竟为照顾她而一夜未眠,她何德何能?
“殿下,我在知音院的房里有药,可暂时缓解蛊毒。”她低声说。
“嗯,我让君然给你拿来。”
“不,不要让他知道!”她急得拉住他的手央求道。
“药在哪?我派人去取。”
“在我的枕头底下。”
“饿不饿?”
“我想吃馄饨!”她笑着说,不知不觉流露出一种娇态。
玉轻寒轻笑一声起身离开。
沈安然一个人的时候才发现除了浑身无力之外,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了,身体也开始有了温度。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听到姚冰莹在外面说话,不由得慌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就要被人抓奸在床一样。可是,她慌什么呢?她只不过是睡在了玉轻寒的寝室,可他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啊!
“国主,你醒了吗?”
姚冰莹等了一阵仍听不到玉轻寒的回答,不由得疑惑。平日如不是身体不适,玉轻寒天一亮就起来,今日迟迟不起实在让人担忧。她和齐豫对视一眼,齐豫敲了敲门,道:“国主,奴婢告罪,我们要进去了。”
“不要!”沈安然一急便顾不得什么出声道。
门外众人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面面相觑,玉轻寒的寝室之内竟有女人!清河王从不留女人在寝宫过夜,更别说是在寝室之内了,里面女人的身份引起了诸多猜测。到底谁那么有能耐竟然留在重华殿过夜不说还让清河王从此君王不早朝,不管是谁都让她们好奇嫉妒。
“姚姐姐,你看这事……”齐豫瞄一眼脸色不甚好看的姚冰莹。
姚冰莹冷冷地盯着门板,说:“没有国主的允许,我们谁也不能进去。”
“那我们得了命令再过来吧!”齐豫示意其他宫女端着洗漱用品准备离开。
可当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怪异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看到本以为还在屋里的玉轻寒从远处缓步走来。那一身洁白的衣衫如晨雾一般披在他身上,墨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慵懒的神情恍如刚刚睡醒一般,他的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食物。他缓缓地走来,看到她们略惊讶便淡笑道:“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下去吧!”
“我等知罪,竟让国主亲自去端吃食。”姚冰莹领着众人跪了下来。
“本王闲来无聊,到膳房觅食,你们何罪之有?”
“奴婢们侍奉不周,实乃奴婢们之罪。”姚冰莹又道。
玉轻寒不悦地扫一眼她们,这群人什么时候那么爱揽罪?
“那就跪着吧!”他冷冷地搁下话推门进屋。
姚冰莹和齐豫惊愕地对视一眼,玉轻寒就这样让她们跪着?
“国主生气了。”齐豫低声说。
姚冰莹瞪一眼齐豫心里忿忿。
屋里的沈安然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让姚冰莹和齐豫跪上一阵真真的好,谁让她们掌掴她和欣和的时候那么痛快?她不自觉地弯起樱唇,有机会她一定把那些耳光如数还给她们,特别是姚冰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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