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清河王被掳
二月二,花朝节。
恍似天上人间一般的清河府已经完全褪去了银白的冬衣穿上了花团锦簇的春裳。和煦的春风携着细雨让花草树木的生机发挥到极致,别的地方草木花卉才开始吐芽,这里的早已经挂满了枝头,那蓬勃的生命力让每一个人都为之赞叹。清河府的春天总是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细如银针的春雨夜里悄然无声地降落人间,第二天一早便发现檐下已有一泓春水滋养着周围的植物。花朝节的早晨难得地停了雨,微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舒服得使人忘记了忧愁。
这一日,清河府上下都穿上了春衫恭迎花神,清河王自然也为了今年的好收成而准备祭天。庄紫英推算出一个好时辰,让玉轻寒天还没亮就赶到祭坛,待第一缕阳光降临的时候进行祭天。玉轻寒携着玉玄寒等人赶赴祭坛,祭祀用的牲畜歌乐早就准备齐全,日出东方阳光照射在祭坛的那一刻鼓乐响起,祭祀在肃穆的鼓乐声中开始。
玉轻寒带领群臣焚香礼拜,亲手写下祝词挂在祭坛的古树上面,系着五彩缎带的木牌子迎着春风飞扬,彷佛那些祝词都能实现一般。他虔诚地祈求神灵庇护清河府,祈求清河府的百姓能够安乐,但他也知道祈求只是祈求,不久的将来清河府是何等情景他不敢想象,只希望眼下的每一个决定都会迎来充满希望的新生而不是充满绝望的毁灭。
迎风而立,嗅着上等的檀香,他看到臣民眼中的虔诚,看到远处的山野五彩缤纷,晨曦底下一切都那么的美好!一只刚刚学飞的灵雀扑棱着翅膀落从他眼前跌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灵雀,灵雀清澈的眼睛充满了惊奇和纯真,他不由得一笑把灵雀捧起放飞。庄紫英在他出神之际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众臣跪拜高呼,他回过神来微笑抬手。
祭天仪式结束后,他们又沿着原路返回王宫。马车行走在平坦的大道上,玉轻寒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上不时咳嗽几声,整个人又陷入了慵懒之中,闭上眼就能睡着一般。忽然,车身猛烈摇晃了一下,把他从昏沉之中摇醒。他向前扑倒的身形被一边的玉玄寒拦了回来。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玉玄寒目光一寒飞快跃出车辇。
玉轻寒透过车窗看到几十名身手不凡的蒙面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与他带来的侍卫混战起来。这一次祭天他并未带上护送的兵马只是带了十名侍卫,没想到这么好的日子竟然有人伏击他。他坐正身子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声响,一把长剑挑起了车帘刺了进来,他看到握剑之人狠厉的目光心头一颤,接着另一把剑将那把长剑隔开了。玉玄寒满脸的杀气,默不作声地把车帘子放下来继续和车周围的刺客搏斗。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他们打斗正激烈的时候路旁的树林里突然跑出三匹快马,马上的人甩出三根装了铁钩的粗绳把玉轻寒的车辇勾住,接着便拖着粗绳拍马往树林里跑。玉玄寒见势不对立刻抛下那些蒙面人挥剑追了上去,不想大意之下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幸好没有伤及要害他反身一剑了结那砍伤他的人。眼看着车辇就要被拉进树林消失不见,他心急如焚。这时候,一队人马从大道上飞驰而至,来的是玉轻寒身边的亲卫,为首的是君然和林洋。
“快去追!”玉玄寒指着车辇的方向大喊。
君然二话不说拨转马头立刻追了去,玉玄寒跃上林洋的马催促他追上。他们追至树林深处,那三匹快马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是一辆空空如也的车辇,玉轻寒被掳走了!玉玄寒一下从马上栽了下来,伤口流血不止的他瞬间被摔晕过去。林洋跳下马扶起玉玄寒,抬头问君然:“公子,现在怎么办?”
“你立刻把南越王送回宫,我继续看看歹人是否留下蛛丝马迹。”说罢,君然策马到车辇旁仔细观察。
林洋带上玉玄寒离开了树林。
树林外的蒙面人半数已经伏诛,剩下的不是逃脱了就是服毒自尽,亲卫队无法从他们的口中获知他们的身份及背后的指使。为避免清河府出现恐慌,玉玄寒一方面下令封锁清河王被掳的消息,一方面命密探暗中查探玉轻寒的踪迹,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尽管如此,清河王在祭天回来的途中被掳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沈安然耳中。
“怎么会这样?”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随后便开始担心起来。玉轻寒身边不乏高手,轻易就被人掳走实在让人怀疑这背后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背后的主谋到底为何掳走他?这让她瞬间坐立不安。
“南越王受了伤,如今正在休养。姑娘,你看这事怎么办?”
“那些掳走清河王的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会不会是清河王的仇人?”
沈安然秀眉一蹙,看着欣和说:“你说是太后?”
“奴婢可不敢这样怀疑。”欣和谨慎地说。
沈安然想了想,道:“欣和,替我更衣。”
“姑娘要去哪?”
“看一看南越王的伤势。”
玉玄寒的伤在背上,长而深的一条刀伤,他坐在垫子上让太医帮他上药,一旁的倪青雉正怯怯地看着他背上的伤。他不是感觉不到背上伤口的疼痛,但他的眉头不曾因此而皱一下,比这还厉害的伤他也受过,这点痛算不得什么。看到倪青雉那怯怯的样子他不禁冷笑一下,道:“要是受不了就出去吧!”
“不,殿下身受重伤,妾身要在身边伺候才放心。”倪青雉说道。
玉玄寒心中不屑,倪青雉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十分清楚,他就算死了她也未必会真心为他流一滴泪。
“这里不用你伺候,本王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倪青雉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她刚走,内侍就走了进来说沈安然求见。玉玄寒一喜,继而又觉得奇怪,这时候沈安然为何会主动求见他?不管怎样,他还是让太医快些把药换好,披好衣衫才让沈安然进来。
“奴婢叩见南越王殿下。”沈安然行礼道。
玉玄寒上前扶起她,说:“你对本王不需要那么多的虚礼。”
“礼不可废。”
她一直用这样一个理由拒绝身份的僭越令到玉玄寒感到无可奈何。他打量她说:“安然气色好了,身上的伤都好了?”
“已经大好!倒是殿下的伤没什么大碍吧?”她甫一进来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心想他伤得不轻。
他微微一笑,感到高兴,说:“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奴婢听闻清河王被掳,不知殿下认为是何人所为?”
“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玉玄寒略感不悦。本以为她是为了他才来的,没想到高兴了半天到最后还是为了别的人。这又让他想起了到清河府后听到的流言蜚语,沈安然对玉轻寒表露出的关怀任谁都会怀疑的。“这好像不是你一介女乐应该关心的。”
沈安然一愣,连忙道:“奴婢并无他意……”
“那你是何意?”玉玄寒眉峰一拧,冷冷道:“你该不会是太后派来的细作吧?”
沈安然又是一愣,原来玉轻寒并未对他说她的底细,看来有些事玉轻寒是不想让玉玄寒知道的。她略一思索便说:“殿下心有疑虑,奴婢也不应自讨没趣。只不过,清河王是奴婢的主子,主子有难,作为奴才的我岂能坐视不理?”
“但也不是你一个女乐能管的。”他心里仍然感到不悦。尽管沈安然强调这只是奴才对主子的关心,但于他而言还是僭越了。
“奴婢……”
“殿下,君将军求见。”内侍匆匆走进来通报。
“传!”玉玄寒神情冰冷地坐回垫子上。
君然和林洋大步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沈安然也在均感到意外,但他们也仅仅露出吃惊的表情便转脸向玉玄寒。
“情况如何?”
“林子里除了车辇的痕迹再无其他,那些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君然如实说道。
“密探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林洋也说。
“到底是什么人敢半路伏击我们,他们掳走皇兄又是为何?”玉玄寒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焦灼。“能不能让君玉动用济世山庄的人追查?”
“君玉已经传了信号。”
“殿下,掳走清河王的会不会是太后的人?”林洋说道。
玉玄寒摇摇头,说:“不会,要是太后的人就不会是掳走,而是当场击毙。”
“我还是十分担心国主的安危,而且他的药是一日也不能断的,要是几日不服药,只怕……”君然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没有说下去。
可是,他的话和长叹却让沈安然的心再也无法平静。她不由得道:“国主要是不服药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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