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祭天
皇家的祭天仪式颇为隆重,刘兴在祭天的前三日便下旨让刘靖蔷主持这一次的祭天。群臣和众皇子心中皆已明了刘兴打算要立二皇子勤王为储君,勤王意气风发,府前门庭若市,夜夜笙歌。相比起来,昭王府地平静显得有些冷清,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昭王府的皇孙,忘了昭王府的安王妃是何等人物,车马都停在了勤王府门前。
祭天那一日,风和日丽,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和煦的春风带着些许湿润,预示着未来将要来的霏霏细雨。天坛之上设着皇家的香案,群臣王公身穿礼服立于祭台下两侧,中间的汉白玉道上铺了长长的红毯,刘兴在一众皇子的簇拥下登上天坛。大祭司收执拂尘口中念念有词,鲜花如雨般落在地上,众皇子满身沾香。
祭天仪式在勤王的主持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钟鼓齐鸣,香烟袅袅,场面庄重肃穆。就在勤王要替皇帝上香的时候,忽然风云变色,祭台之上刮过一阵大风,让人眼睛一迷,接着天上就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一声孩儿惊吓的哭声应声而起。众人大惊失色,这样的现象还是第一次出现,刘靖蔷更是惊得立在原地不知所措,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主持祭天,此时出现异象如何了得?
天上下去了毛毛细雨,眼看雨势越来越密,内侍连忙抬来华盖来挡雨。
刘兴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神情阴晴不定,回头看向哇哇大哭的刘恒,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小小娃儿,有何不满?”
“父皇,恒儿这是为我南汉高兴而涕零。”刘靖苑不慌不忙地说。
“哦?安王妃,是这样吗?”刘兴不理刘靖苑,把矛头指向沈安然。
沈安然正色道:“正是如此。恰逢春耕在即,上天泽被苍生,佑我南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好!说得好!”刘兴哈哈大笑,群臣暗暗松了一口气。
刘靖蔷见刘兴龙颜大悦便要准备接过大祭司奉上的香烛插入香炉,完成剩下的仪式。谁知刘兴笑罢说道:“我南汉人杰地灵,恒儿是寡人的第一个皇孙儿,寡人要恒儿替我南汉祈福!”
刘靖蔷猛地看向刘兴,万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决定。
“父皇,恒儿还小,恐怕难当此大任,放眼南汉,除了父皇,就只有勤王可替百姓社稷向天求福祉了。”刘靖苑恭谨地说道。
“哈哈哈!兄友弟恭,寡人真的没看错人!”刘兴转身对刘靖蔷道:“勤王,继续吧!”
一番风波过后,祭天继续进行,细雨霏霏之下仪式更显神秘肃穆。刘恒也在沈安然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一双清澈的大眼骨碌碌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群臣跪在下面各怀心思,台上的刘靖蔷心情并不如开始的时候那么兴奋而自得,突生的念头让他做出更加坚定地决定。
车驾之内,刘靖苑托着头侧卧在柔软的地毯上,温柔地看着坐在旁边拿着小藤球玩耍的刘恒,心情似乎很好。沈安然则和昭王妃端正地坐在一侧,昭王妃拿着挂了铃铛的藤球逗弄刘恒。祭天的插曲好像并未影响到任何一个人,牛毛细雨之中春意浓郁,远处可见百姓赶着牛在耘田插秧。
“恒儿很快就要学走路了,我想给他做一双鞋子,不知道妹妹喜欢不喜欢。”昭王妃笑道。
沈安然一笑,说:“谢谢姐姐!”
“这春日的景色最是美妙,殿下何不带着妹妹去青州的别院小住数日?那里的桃花连绵数里,美得不似人间!”
刘靖苑闻言看向沈安然,起身坐着,道:“要说去青州也好久没去了,不如我们一家子去吧!”
“妾身恐怕不能陪同殿下去了,娘家二弟准备娶妻,我得回娘家去小住十天半月。”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强了。二舅子娶妻,就把前些日子父皇赐下的南海珍珠送过去当做贺礼吧!”他抱住爬向他的刘恒,望着沈安然说:“安然,明日我带你去青州别院住几日,可好?”
沈安然点点头,来到南汉这么久以来除了昭王府和皇宫她鲜少去别的地方,平日也很少出门,如今有些事也不便在昭王府里做,去青州反而方便许多。
漫山遍野的野花使得济世山庄仿佛隐没在烟霞里一样,一群群的蜜蜂从济世山庄飞出到处采蜜,一条紫色的身影在百花之上飞过,后面一条蓝色的人影紧紧追随,给这烂漫的春景增添了不一样的精致。
“君玉,你给我站住!”君羡一个飞跃将君玉拦住,君无忌也在此时紧随而至,雪白的胡子飘于胸前,脸上带着焦灼。
“让你回来不是要你搞破坏的!”
“你们要么别让我知道,让我知道又不许告诉君然,这不是要憋死我吗?”君玉气鼓鼓地瞪着二人。
“你告诉了君然,那安然不也就会知道吗?更何况,这事还不一定能成,你说出去不就是给他们一个空希望吗?君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的?”君羡颇为嫌弃地白了一眼君玉,说:“不会是被君然传染的吧?”
“你才笨!”
“这事决不能让沈家兄妹知晓,除了我们几个人知道外,谁也不可以知道。君玉,你若把此事告诉君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女!”君无忌严肃地说道。
君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君无忌,道:“爷爷,为什么?”
“你也说了,安然在南汉过得很好,而且还和刘靖苑那小子育有一子,我们没必要再让她陷于痛苦之中!”
“爷爷……”
“好了,别再说了!”
君玉见二人态度坚决明白多说无益,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老爷子,小玉会不会忍不住把事情告诉君然?”
“她会明白怎样做才是对沈安然好。”君无忌看着君玉离开的方向心中一块大石放下了一半。
雪洞深处的冰棺里躺着一名男子,男子容颜卓绝,就算闭目躺在那里也让人难以移目,清醒时应是风姿无双。君玉站在冰棺旁看着男子良久,最后叹了口气道:“你们男人的决定从来都不考虑我们女人的感受,你是有多狠心才会那样做?”
冰棺里的男子没有给予她一点回应。
“战事没有如你所愿速战速决,而是向着你预想的另外一种情形发展。你的好弟弟,倒是羽翼渐丰,这一方面你可以放心了。”君玉说完皱着眉,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似乎不解恨地道:“你可知安然和昭王有了孩子?很快她就会把你忘了,你称心了吧?”
冰棺里的人依旧不给她一点反应,她也没打算他会有反应,毕竟此时此刻他只是一具别人眼里的尸体罢了。
“爷爷当初怎么不把你埋了,让地下的虫子把你咬了也好!你这么坏的人,就不该还躺在这里!你个没心肝的!”君玉越说越觉生气,一跺脚转身出去。
冰棺里的人脸色苍白如初,却不是死气沉沉的苍白,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而不是完全没有生命体征。君玉走后,冰棺周围便被一种透明的植物一下缠绕着,细小的触角透过缝隙钻进里面吸附在男子的血脉上,透明的藤蔓出现诡异的血红,男子的皮肤变得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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