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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挖到一手猛料


  郑久霖明显感到年少棠握着他的手,已经丢失了力气。
  他立刻反握住他的。
  可是,郑久霖的手心温度再也无法传递到年少棠心中。
  很快,年少棠被赶来的医护人员抢走,他们将他抬到救护车上做心肺复苏。
  离年少棠最近,眼看着事情发生的许明爱,一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用英文祷告,希望医生能救活一条生命。
  郑久霖这会儿,眼泪反而干了!一阵阵眩晕,使他失去站着的力气。
  谢嘉航看他眼神不对劲儿,伸手扶住他,大声招呼救护车上的医生,“给我们久霖看看――”
  ……
  虐杀狗狗的事件已经过了几个月。
  Paul在美国呆得不耐烦了。
  天天跟老外飙车斗舞,说的几乎都是半生不熟的英语。吃的也不好,牛排让店里给他烤成全熟的,店里还是只能做成五六成熟的。
  Paul用刀子一翻殷红带血的牛肉,就想起那条被他摔死的茶杯犬,说实话,他没有忏悔过。
  说不杀生的都是虚伪的人!
  你们吃的猪、羊、牛,鱼……,还有鸡、鸭的蛋,没有一个不是生命?都能吃。我杀条狗咋了?那条狗花了我五万块,主人就是我,我要它活就活,要它死就死,哪个吃饱了撑的非得管我们家的闲事儿呢!
  “有没有搞错?哪来那么些爱狗人士?还不是说唱同行嫉妒我有成就?羡慕我粉丝多就排挤我呗!有什么呀?”
  Paul不管章天翼要他在国外呆满一年的要求,偷偷回国。
  ……
  年少棠的尸体被他的保镖装殓入一口高档檀香木棺中。就停在他的京城四合院当中。
  郑久霖哭拜守陵。
  不出一日,远在山西浑源齐家大院的年七曜还是知道了爱子身亡的噩耗。
  当下哭得死去活来。
  吴竞泽已经联系好运送棺材的冷柜车,打算今夜就送年少棠的灵柩回老家安葬。
  因,不能走高速,他决定亲自去压车送灵。
  郑久霖也打算去。
  谢嘉航说:“你去影响不好!”
  郑久霖觉得谢嘉航太冷酷无情了,自年少棠死亡后,他一滴泪也没掉过,若无其事的在生活。
  谢嘉航觉得郑久霖太多事了!年少棠有家里人,你去了该算什么身份?
  朋友?
  年少棠可不把你当成朋友。
  情人?
  也还没到那一步。
  既然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人又死了,关系也就了了!
  吴竞泽跟郑久霖说:“安葬的事儿,得大老板做主,你去确实不合适,等一切安排好,小老板也入了土,你再抽空过去祭拜。”
  郑久霖被吴竞泽从蒲团上拉起来,将他推到可以休息的南房,“小老板喜欢清净,又见不得你有难处,你在这儿伤心会惹他心烦,他已经走了,你休息去吧!”
  一直义务帮忙的穆臣,这会儿在帮着抬花圈。
  他见郑久霖失去朋友,心情哀痛,便放下花圈走进南房。
  先前穆臣在这屋里睡,被子被叠成豆腐块。规矩太厉害,使得屋内缺少生活气息。
  郑久霖走到床边,伸手拉开被子,年少棠从来不叠被子,他喜欢将被子整齐地铺在床上。
  郑久霖就像他一样在铺床,可穆臣的军用被是单人被,而这张床是双人床,明显少了一截,使得郑久霖心里麻烦。
  他发脾气将被子丢到床下。
  有些人,想纪念都无法还原成他在世时的模样。
  郑久霖与年少棠离得也不远,一个在屋内一个在院中;可是一个还站着,一个却永远躺着了!
  郑久霖觉得他忽略了年少棠,在他在世时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他也是自私之人!
  一直认为自己很无私的郑久霖,心里怀疑自己内心的动机不纯,他在年少棠这里,享受了年少棠作为朋友的关心,而他只是表面上在关心年少棠吧!
  不对等的情感付出,跟他和鋆锦间还有些像。
  郑久霖低头拍打自己的脑袋,懊悔在年少棠在世时没有多关心他一点。
  穆臣来京两个月,已经完全搞清楚,郑久霖和谭鋆锦之间的情感纠葛。
  在感情上,确实是自己亲戚占尽了郑久霖的便宜。
  可他发现,郑久霖仍然不打算放弃。
  何苦还要等着他?
  值得吗?
  一个男人而已!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情爱来得重要么?
  穆臣看不懂执着的郑久霖在坚持什么!
  ……
  袁弘允因持刀捅刺被害人致其死亡,被公安机关带走,还未拍完全部戏份的《绝世惑后》剧组宣布紧急停拍。
  这条“年姓男演员被刺身亡”的事件被京城电视台以新闻播出后,引起娱乐圈的一片哗然。
  太可怕了,刚出道不久的新人演员被同组演员刺死。
  据说是因为感情纠纷。
  根源在赌王小闺女许明爱。
  许明爱虽心里坦荡,但袁弘允确实是因对她追求不成而捅死无辜。
  许明爱当年少棠是朋友,可惜他年纪轻轻却被害身亡。
  许明爱在许太太的威逼下,去了法国,躲避整个事件带来的不利影响。
  郑久霖在年少棠的灵柩运走后,大病一场。
  好了后,接演彭泽导演执导的《陕北往事》。
  剧中人是个英雄,所以郑久霖逼迫自己挺起腰杆,不可以倒下。
  彭泽知道他因失去朋友心情郁闷,时常以朋友身份来开导他。
  郑久霖表面上是生活、演戏两不误了!
  但他的心仍然是即孤独又寂寞。无法排解的压抑感也折磨着他的思想。
  他无法突破自己,还在旧有的思想牢笼中苦苦挣扎。
  谢嘉航看在眼里,跟李莉莎说道:“他还是看不开,别人开导也没用,你们有文化的人不是说了一句话么,鸡蛋得从内部被打破。”
  李莉莎很乐观,“郑哥有担当,即使失去朋友,也会带着他的心愿负重前行,等哪一天他豁然开朗了,会发现身上的负重轻的像鹅毛。到那时就是他心理上的飞跃。”
  谢嘉航又不懂了,抱怨着说道:“听着就很累,连累得我活着也够累。”
  “莉莉,你看着他吧!我回去睡一觉再来。”
  李莉莎问:“你们还在年少棠的院子里住?不打算搬家?”
  谢嘉航双手抱头,张着嘴打哈欠,“现在那院子已经是久霖的了。连年少棠他爸都写了同意书,说是他儿子的口头赠予,你看这个!”
  谢嘉航神神秘秘地掏出搁在衣服内兜的一个盒子,并掀开让李莉莎看。
  一对璀璨夺目的男士钻戒,嵌在黑色绒布上。
  谢嘉航附在李莉莎耳边说:“竞泽说他们小老板想到时候送给久霖,可他没等到那一天。我现在保管着,也不打算让久霖知道,有些事知道就是事儿,不知道就不会有想法,久霖活得够苦,我不能再给他添堵。”
  李莉莎建议道:“那你让郑哥搬家吧!睹物思人,他心里不是更难受?”
  谢嘉航抱怨道:“你当我没劝过?嘴皮子都磨破了,不管用。我回去跟傻大个穆臣说说,让他去劝。”
  ……
  Paul悄悄地返京,住进章天翼家。
  章天翼在横店拍戏不得空没抽身来看他。
  家里的佣人知道这是个小祖宗,只得事事依他,小心伺候着。
  就这,Paul也能挑出他们的毛病来,一会儿说买的烟不对味,一会儿说章天翼小气,不肯将珍藏的酒拿给他喝。
  又说要健身,想约京城有名的私人教练何骁来家里。
  章天翼的管家被逼得日日跟横店的章天翼通电话,请示该怎么对付Paul。
  ……
  “咔――”
  导演过章天翼跟前讲戏,“天翼呀,该是‘有你我很幸福’不是‘有你我很心烦’,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会背错台词?”
  章天翼听说尴尬地扶额,他这些天老担心偷偷回国躲藏在他家里的Paul会被有心的娱乐记者发现。
  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积极向上的正面明星形象就被毁得差不多了!
  不行,得回京一趟,或者给那个小混蛋一些甜头,让他做个乖宝宝;或者撵他走,消除自己的隐患。
  章天翼当即跟导演请假,说自己身体不适,无法继续拍戏。
  导演天天跟他在一个剧组,不会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暗想:身体没病,恐怕是心病。有丰富表演经验的明星,连一句简单的台词都背错。
  导演还是放人了!
  章天翼的人气在当今娱乐圈无人能及,是影视剧的收视保证,有他在,制片方稳赚。
  章天翼走后,导演找来三个替身,只要不是面部特写,就用替身演员来完成。
  制片方也默认此事。
  天气愈来愈冷,该剧现在拍完,在明年暑期档或许可以播出。
  ……
  冰天雪地中,郑久霖穿着朴实且带补丁的灰色军装,趴在硬梆梆已成冻土的战壕内拍戏。
  通讯兵跑来,跳下战壕报告连长:前方五公里发现敌人。
  连长下令:准备战斗!
  当导演喊“停”时。
  郑久霖的腿脚都冻僵了,他用手使劲搓,才使血液循环,走了一步,脚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跳出战壕是不可能了!
  谢嘉航跑过去,站在坑外,将手伸给他。
  他还指望郑久霖蹬着土壁爬出来,结果郑久霖的脚使不上劲儿。他只好跳进去,躬身,当人梯让他踩着自己爬上去。
  上去后,谢嘉航抱怨:“见鬼!璀璨影视给你接的是野外戏,这天,寒风吹得能冻死人!要命的是《陕北往事》给的片酬最低,一共才300来万,也不知道是李经纪脑子有坑,还是你老板脑子有坑,咱们这么红,还怕挑不到容易演的戏吗?”
  郑久霖冻得上下牙在打架,“咯咯”声惹人心烦。
  他说:“公司没错,容易演的戏哪会让我提升演技?混着演,早晚会被竞争激烈的演艺圈淘汰,我还没有演过一部完整的好作品!”
  谢嘉航因天冷冻得受不了,脑子没做思考,直接飙出:“真在用心演戏?你不是为挣钱帮谭鋆锦还债么?”
  郑久霖一时接不上话!
  场面比天气还冷。
  谢嘉航看到穆臣开着公司的保姆车停在眼前,便拉着郑久霖上了车。
  谢嘉航看穆臣在驾驶,向郑久霖讨说法,“本来该我开车,你说我驾照都拿了几个月,愣是没车可开。他一个傻大个给你当保镖还行,开车不行。”
  郑久霖无话可说,航子心浮气躁,车技还需磨练。穆臣在部队是开坦克的,他能胜任司机的工作。
  谢嘉航知道他质疑自己的车技,瘪着嘴说:“谭鋆锦开得也不怎么地。奇怪,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忙啥,我和竞泽几次去运翔都没碰见他,以前他可是见天都去的。”
  郑久霖听说,心里很担心,害怕鋆锦不老实又去搞事情。可穆臣在这儿,他也不能上赶子问关于鋆锦的问题。
  一晃,年已过。
  这一年,郑久霖过得颠沛流离,时好时坏,最坏的情况便是永远失去了好朋友年少棠。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失去谭鋆锦使他最心痛,可在生命面前,他才发现情爱只占人生很小的一部分。
  虽然,他心里还有谭鋆锦,可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被越压越低,仿佛已经不再影响他的生活了!
  谭家窝村的村主任,谭精良给郑久霖打来电话,说:“久霖,你啥时候回来一趟?”
  郑久霖问:“精良哥,有啥事你就说。”
  谭精良不好意思地说:“久霖,你家院子空着可惜,我想先占了也搞个农家乐。你嫂子看到村里最穷的谢大伯家,因开了私房菜馆,日子好了,她眼红,女人嘛,我又拗不过她。我家里住着老爹又有孩子,不甚宽敞,实在是腾不出地方来,你看,”
  郑久霖感激他一家人曾经帮助过他,很大方地说:“你占吧!我家屋子不好,还得麻烦你收拾。”
  谭精良松了一口气,现在他这个村主任在家里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主了,赚的钱少,成为他老婆反对他的主因,多次劝他辞了吃力不讨好的村主任,改行干点别的。
  他的思想境界是高,坚持带领村民致富,可家里人也得管着不是?只好求助郑久霖,还好久霖不计较,让他使用他家的院子。
  谭精良又告诉郑久霖,“诶,可惜了!谭鋆锦的宅子,被买主从墙上开个洞,按了大门,大门直通大街,倒是方便出入。他们也开农家乐,搞旅馆,只是谭家那老宅到底经不起折腾,院里的青石板都让小车碾坏喽!”
  郑久霖听说一阵心疼。
  谭精良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劝他道:“这是谭鋆锦自己的事儿,你甭往自己身上压,好好拍你的戏吧!你演的好几部戏,我都看了。”
  郑久霖知道他说的是以前做群演时客串的剧集。
  他对谭精良说:“精良哥,要是你们一家人来京城,就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谭精良说道:“以后吧,我这会儿忙不过来,注意身体,我挂了啊。”
  谢嘉航在一旁听着撅起了嘴,“你的院子咋地不给我占?”
  郑久霖说:“你想回乡?”
  谢嘉航摇头,“也没说占你院子给你多少钱,占占占,什么都能占。真好意思开口。还有,他凭啥说我家是谭家窝村最穷的人家?最穷的是谭鋆锦家!”
  “是,你说的对!”郑久霖严肃说道。
  ……
  这是一个不月黑也不风高的夜晚。
  谭鋆锦拿着高清摄像机,守在章天翼别墅对面的房子里。
  这栋别墅打算出售,谭鋆锦一个星期前与卖房人联系过,也来看过房,发现此别墅不住人。
  由于,售房者跟物业联系过,一般说要看房的人,都会被允许出入。
  早几天,谭鋆锦将摄像机藏在一辆婴儿车内,推着走进别墅。
  今日是以拜访也在这片别墅区住着的余烟的名义进的门。
  谁也没想到接不入流的耽美网剧,混在影视圈边缘的小演员是个地道的京城富二代。
  他爸是房产经纪人韩百炼,也是入赘京城的上门女婿。跟余烟他妈感情破裂,已离婚二十年。韩百炼入房产中介行业早,累积了一定的财富。
  镜头中,章天翼和Paul发生激烈争吵。
  到最后,一向不服输唯我独尊的Paul,竟然服软,跟章天翼道歉。
  谭鋆锦是从Paul跪在贵妃椅上捣海绵垫子的行为上,判断他在道歉。
  章天翼要离开窗子前被Paul一把抱住。
  Paul激动地叫嚷。
  当然,谭鋆锦一点声都听不见,他在镜头中看默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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