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久霖重返京城
谭鋆锦与被火碱灼伤的粉丝,私下达成赔偿协议,赔偿其三万块,一次性了结此事,还要求其封口,必需做到对在《亲夏》剧组受伤一事守口如瓶。
受伤粉丝的同伴非常不满,赔的钱比她预想的少得多,可谭鋆锦跟她们讲明利害,说主要责任在她们,片场是属于私人住宅,她们无故私闯就是犯法,真要闹得上法庭,赔多赔少就不是双方能决定的事儿,即便你们狮子大开口,法官会支持不合理的诉讼请求?
谭鋆锦到底是学法律的,口齿太厉害,辩驳得那位受伤粉丝的同伴不敢多言。
……
谢嘉航父亲眼见着郑久霖要跟从京城来的几个小后生返京,憋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他咂摸着嘴,拉着郑久霖问:“久霖,你们这就要走?”
郑久霖看他神情窘迫,知道他有求于自己,善良地一笑,和气问道:“谢大伯,有事您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绝不推辞。”
“把航子带京城去吧!大伯求你!”
林锋在谢大伯刚说话时,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听到他的无理要求,替郑久霖拒绝道:“你家儿子只有政府能管,抓进去关个十年八年就老实了!久霖哥心善,你将包袱推给他不是给他找麻烦吗?”说着指着郑久霖包纱布的脑袋,气愤地道:“脑袋还没好利索,你忍心吗?”
郑久霖很想帮忙,谢嘉航还年轻,如果多加约束,令其改邪归正,使他肯好好劳动的话,也就拯救了一个家庭。
只是好逸恶劳连连耍赖的谢嘉航,发起火来,就跟疯狗一样,恐怕治不住他。
彭源强望见郑久霖的神色,了解他的心思,冲谢嘉航父亲说道:“看样子久霖哥愿意带你儿子走,那他愿意进京吗?”
谢嘉航父亲一看有门,对郑久霖说:“久霖啊,你们就在龙头镇汽车站等着……。”
谢嘉航又在家里无故发火,他跟谭鋆锦联系后,对方说,人不在京城,还没等谢嘉航说出想去京城的诉求,谭鋆锦就借口挂了电话。
“妈的,我帮你这么多,怎么也轮到你帮我了!甚意思?寄来一点小吃就打发我?”
谢嘉航还是决定找郑久霖,让他带他去京城。
谢嘉航刚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人,他开口就骂:“没长眼啊?”
“诶――”有人着痛呻吟,谢嘉航听出是自己父亲,嘟囔着骂了一句:“死老头!”
“航子,你甭走,久霖说要带你去京城,你回去收拾东西,爸再给你带些钱……”
谢嘉航一听眼睛都直了,这叫啥“东边不亮西边亮,……诶老头,你要是哄我,”
谢大伯将儿子拉回院子,大黄狗过来围着转圈,谢嘉航踢狗一脚。
狗子呜咽一声,躲一边去。
老父亲见儿子要出远门,平日里的积恨消散不少,爱怜地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去了京城好好的,让久霖帮你找个轻省的活先干着……”
谢嘉航望着父亲讥笑道:“跟着他陪老女人?活儿是轻松,可人家富婆未必看得上我,老头,要不你跟着一块去?”
谢嘉航又问:“你给我带多少钱?我告你啊,少了可不成,京城花销可大了,你不要想着饿死你儿子,指望孙子给你养老,他妈那块地不行,生的儿子是弱智,……”
谢嘉航父亲被儿子怼得老脸通红,当时是自家儿子打牌输了媳妇生孩子的钱,他们谢家对不起儿媳和孙子,他心里咒骂:这个畜牲还是死在外面吧!
谢嘉航母亲夹着半截毛衣,领着孙子串门回来,说是串门她是躲她儿子呢,自从挨了她儿子一巴掌,心里留下阴影,只要他儿子在家她就领着孙子躲到邻居家织毛衣。
快进门时,听见老伴和儿子对话,犹豫半天才进门。
谢嘉航见老母亲和儿子回来,一家人都在,吆喝着说道:“我呢要去京城,以后发达了你们也跟着沾光,家里还有多少钱?都拿出来!”
“五千多,你想拿走就拿走!”
谢嘉航不满母亲对他的态度,瞪眼:“怎地?你这是什么态度?说我搜刮家里?我出去受罪是为了谁?别他妈不知好歹!”
谢大伯用眼神制止受委屈的老伴,要她忍着别说话。
谢嘉航一个人吵吵没意思,喝了一大口水,看着他父亲,谢大伯真将家里的全部积蓄拿来给他。
谢嘉航疑心他们藏钱,还去翻家里的衣柜抽屉,合上抽屉时将小孩子吓得一哆嗦,谢嘉航母亲帮孙子捂着耳朵,老眼蓄泪。
谢大伯将儿子的行李打包,装了两个行李袋,谢大娘过去捡出一件西服外套,给儿子披上,谢嘉航只顾抽烟,没有拒绝,临走时要求:“花生米给我装上,火车上吃!”
谢大伯替儿子扛着行李,将他送到汽车站。
林锋、彭源强和朱鹏都看不惯谢嘉航,心里想着等到了京城再收拾他。
郑久霖接过两包行李,瞅见谢嘉航披着西服穿着大红保暖裤,有碍观瞻,劝他道:“航子,去车站公厕将裤子套上!”谢大伯也帮着翻出儿子的一条西裤递他手上。
谢嘉航未接。他抖着腿,抽着烟,沾着火星的烟灰掉落,将他的保暖裤烫了一个窟窿,露出肉色。
彭源强见状,一把抓过西裤,笑着说:“甭穿了,今年流行破洞裤。”说着用肩膀一扛,将谢嘉航弄了个趔趄。
谢大伯嘱咐郑久霖说道:“路上照顾着点航子。”
郑久霖点头。
谢嘉航望着父亲挥手:“行了行了,啰嗦什么?回去吧!”
谢嘉航忌惮彭源强用下流手段对付他,一路跟着郑久霖,进车厢时非要坐郑久霖身边。由于他长年不洗澡,臭味熏天,郑久霖忍得头疼。
长途汽车从龙头镇往汉中市驶去。
……
这些天,娱乐圈的知名导演和艺人陆续收到歌唱艺术家汪国栋从业五十年艺术回顾展的邀请函。举办地是其工作单位――京城人艺歌剧院。
陆一一下子接到两张邀请函,都是以汪国栋的名义发出,不同的是寄出地址不一样。陆一明白,这是汪老的团队和其孙子的策划团队发生不和,两个团队没有沟通,各自做主发放邀请函。
汪老德高望重,在歌唱艺术方面很有造诣,他孙子没有歌唱天份,一般就做策划工作,打着爷爷的旗号在娱乐圈混。与评书相声堂会――阔言堂的少东家袁崇言私交不错,闲时常在阔言堂串场表演,差点拜师相声名家袁文方。
早前,蒋美薇和谭鋆锦来阔言堂听过相声,也去过阔言堂在天津的总部,提着许多礼物拜访过相声大师袁文方。
经过层层关系,蒋美薇和谭鋆锦也收到老艺术家汪国栋从业五十年艺术回顾展的邀请函。
汪国栋的孙子叫汪裹真,他串场表演相声时以捧哏的身份出现,与袁崇言合作多次,在一次返场表演时被相声迷戏称:果珍,他这个混名保留至今。
由于《亲你一夏》剧组出了事故,陆一在制片人蒋美薇的要求下停拍七天,这一方面是为了阻止风声传出,另一方面为保持网剧的拍摄质量,毕竟有演员受惊,毕竟表演一事比较情绪化,恐惧有碍感情的酝酿。
陆一和祁隆带着编剧和几位主演去阔言堂听相声解闷。
阔言堂早年没有专门的场地,租着戏院演出,有时与茶馆老板合作,近些年相声火了,捧了几个角,阔言堂才拥有专门的相声场地。
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一进门就有身穿长马褂、肩搭白手巾的伙计过来招呼:“爷们几位?里边请,要包间还是雅座?”
大堂内听相声的人们,并不因为走入几位当红演员而引起骚动,人家真是相声迷。有几位女观众,身着清朝旗装、脚踩莲花盆端坐在大堂雅座,听着相声,小口慢嚼吃着精致的宫廷糕点。
戏台上两位,身着黑色丝质长马褂,正在说传统相声《报菜名》。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
“哟――,少爷和汪裹真专场――”韩子萱一般不听相声,倒是听说过鼎鼎大名的袁崇言,那是又年轻又多金,虽说长得比娱乐圈的男星颜值低,但在相声界绝对是清秀型的相声小王子啊!每次演出收礼物收到手软,女粉爱死他了,当着相声大师袁文方的面喊:公公。
陆一看了韩子萱一眼,她惊觉失语,乖巧地低头。
倒是有包间,可包间座位有限,他们人多坐进去挤得慌。
……
在火车上,郑久霖听彭源强说菲凡彩妆店收回一居室,现在他们没地方住,心里觉得过意不去,难道又要叫他们睡地下通道!现在身边还带着谢嘉航,他不是个吃苦的人,要是让他发现他们没给他安排住处,他会怎样?
谢嘉航头枕着椅背睡得正香,鼾声阵阵。
郑久霖瞅着这位问题青年,心里发愁。
彭源强见郑久霖眉头皱着,知道他发愁住处,劝说道:“久霖哥,我们几个你甭担心,他么,到京城就当垃圾一样扔了,甭怕他寻你麻烦,我们几个护着你,他不敢!”
到了京城西站,郑久霖叫醒谢嘉航,提醒他到京城了!
谢嘉航眼高,出了站就望美女,不由瞎想,“乡下的娘们就是没滋味,看看京城女人一个个穿得时尚高雅。”
谢嘉航瞅谁,谁不乐意瞅他。他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看得人家心里发毛。
彭源强见不得他瞅女人就跟盯着猎物一样,威胁他道:“再看?就不是一把辣椒酱抹眼,”谢嘉航收回目光,抖着腿,摸耳朵,发觉耳后别着的烟不见了,瞪眼问彭源强:“是不是你拿了?”
彭源强不理他。
郑久霖回答:“想是刚才下火车时掉了!”
谢嘉航指使郑久霖,“你给我买去!”
郑久霖劝说:“航子,你少抽点烟。我给你买个菜瓜吃。”彭源强拦住郑久霖,管他要了100,“我去就行!”
彭源强找到一个商店,要了几瓶水,剩下的钱全买了廉价的“黑棒烟”,总共四十多盒。
几人在站前广场等着。
没一会儿,彭源强过来,拿出一盒烟,抛给谢嘉航,“呐,抽呗!”
谢嘉航一看烟很廉价,味儿不对口,连抽的兴趣也没了。
他张开嘴巴,呲着黑黄烂牙说道:“给我瓶水。”
“你说要抽烟,人家给你买来,为甚又不抽了?”林锋抢过那烟,撕开包装,抽出一根,点燃,硬塞谢嘉航嘴里。旅途劳顿,嘴里干燥,再熏一肚子劣质烟,呛得谢嘉航想打人,箍紧郑久霖的肩膀,问:“你们一伙合起来欺负我?”
朱鹏推开谢嘉航,架起拳头问:“你想怎地?”
谢嘉航见人多势众,自己动手死吃亏,朝郑久霖说:“我老头要你好好照顾我,你忍心看我渴死?菜瓜呢?”
郑久霖去买菜瓜。
林锋死劲按住谢嘉航使其蹲下,彭源强硬逼着谢嘉航抽烟,黑棒烟不耐抽,一根抽完,朱鹏又给他对上一根。
连抽几根,谢嘉航不想抽了!
朱鹏突然抓着谢嘉航双手,彭源强将烟揉开,烟丝泛在手心里,接着一点点往他鼻孔里塞,“你不是喜欢抽烟吗?我们哥几个供着你,一天要是抽不完四十盒,我把剩下的烟丝全塞进你的出气孔里……”
一个鼻孔被塞满烟丝后,谢嘉航害怕起来,郑久霖咋还不回来?哦,他是故意躲开,让他们整我!
谢嘉航决定暂时低头,好过被烟丝堵鼻子出不上气,“大哥们饶了我吧!”
林锋说:“看你也不老实,我们放过你,背地再阴我们?”
朱鹏说:“哥几个走!”
彭源强他们丢下谢嘉航去拦郑久霖。
郑久霖提着瓜,瞅见林锋他们过来便停下脚步,等着。
瞧见谢嘉航不在,询问道:“航子呢?”
林锋说:“上厕所去了!我们出站吧,还得叫车!”
谢嘉航用小指挖鼻孔,挖出许多烟丝,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彭源强够狠,有你跌我手里的时候!”
郑久霖不信,返回去寻谢嘉航,发现他蹲在地上,鼻孔通红,怒目圆睁地望着他。
郑久霖问:“你没事儿吧?”
谢嘉航本想发飙,但他人生地不熟,离了郑久霖真不行,站起来说:“我要住单间。把我跟你那些朋友隔开。”
郑久霖大着胆子答应,“行!”
郑久霖和谢嘉航以及林锋等人出了京城西站。
他暗地跟林锋商量,“锋子,你帮我租套房子。最好是两居室,你看航子跟大伙挤一起不合适。”
林锋不高兴了,哪有一来京就有住处的?
朱鹏凑过来说:“久霖哥,现在房子紧俏,你得给我们点时间,这的,你先领他去通宵营业的网吧歇着。”
谢嘉航在火车上睡个饱,这会儿精神抖擞,以前听说京城好吃的、好玩的地多,现在正好一个个去吃,一地地去逛。
谢嘉航吃完菜瓜,突然说道:“一路怪闷的,久霖你请我听相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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