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观看彩排表演
郑久霖在街上碰到群头老蔡,向他打听知不知道一个专门将老式旧家具卖给剧组做道具的山西平遥人。
老蔡说:“售卖道具的人很多,山西平遥的也不少,你打问的人长啥样?”
郑久霖回答:“是个大胖子,皮肤较黑。”
老蔡皱眉,范围太广,他无法圈定是哪个。
老蔡追问:“还有别的特征吗?”
郑久霖摇头,他是照谢大伯描述的样子说的。
老蔡很忙,还要招临时演员,于是说:“有空帮你打听,遇着卖旧家具的胖子就通知你。”
郑久霖知道人的体型会变,便说:“谢谢蔡师傅,对了,您也甭总盯着胖子。”
蔡师傅转身说:“放心吧!我走了!”
……
京城人艺剧院。
汪老的学生在台上彩排,蒋美薇和谭鋆锦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观看彩排。
蒋美薇一身白色长裙,穿着落落大方,手上仅戴一块表,脸上化着淡妆,在黯淡光线下显得清纯可人。
谭鋆锦发现最近的蒋美薇不爱戴首饰,不知道是她不想戴,还是因为和自己这个穷小子呆一块儿,怕伤他的自尊不敢戴?
台上一位女高音歌唱演员在演唱,身后一众体态轻盈身姿优雅的舞者在翩跹起舞,谭鋆锦认真看表演,眼神正直地观看演出。
蒋美薇微微侧头,望见谭鋆锦的右手和自己左手紧紧挨着,而且谭鋆锦的手指先伸展后又握回。
蒋美薇心生欢喜:他这是想握我的手却不敢握?
蒋美薇近期知道了谭鋆锦瞒着她退学的事儿,先时很生气,质问谭鋆锦,“为什么要退学,难道你连完成学业的能力都没有?”
谭鋆锦听说后,只是说:“我要专注在影视业发展。”
这时的蒋美薇知道她心里的谭鋆锦没有眼前的有魄力,他这是不给自己留后路,这么危险的抉择,要承担怎样的风险?万一他在影视业一无所成,到那时他要怎么办?
她都替他担心,他却毫不在乎,难道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蒋美薇想到倾恋的人是为了更好的打理他们的锦美影视工作室,才决定退学,不知怎么心里有一丝感动。
她越发觉得与谭鋆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很有恋爱的意味儿。
“我真的在谈恋爱,而我却不知道!”
蒋美薇觉得她跟谭鋆锦在一起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欣喜与期待。
蒋美薇美丽的脸上浮现幸福笑意:“也许,鋆锦跟我一样的心情。天哪,那我们不都成了鸵鸟等对方先主动对自己好嘛?”
在台上,歌唱演员唱到“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时,蒋美薇纤巧白皙的左手轻握住谭鋆锦骨节分明的右手。
谭鋆锦在有柔棉触感来临一刹那,就想甩掉覆盖满满爱意很温柔的小手,但他不敢那么做,这不是一只普通的女人手,它是自己踏入上层社会的“桥梁”,是“福道”,谭鋆锦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彻底放心,任京城第一名媛握着手,他转脸对她露出明朗的笑容。
观众席上只有谭鋆锦和蒋美薇两个人,舞台上的表演仿佛只为他们而演。
蒋美薇明显觉得眼前丰神俊朗的男人在专注地看着她。气氛越来越暧昧,空气中都是倾心相恋所带来的美好,一向大方的蒋美薇不自觉地害羞起来,她再也掌控不住自己快乐的心情,头一歪,轻轻靠在谭鋆锦结实有力的肩头。
肩头上有些重量,谭鋆锦觉得一个女人不是虚靠着你,就代表她跟你十分亲近了。京城第一名媛不设防地靠着自己,说明多日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谭鋆锦心里觉得松了口气。只是,在工作中,涉及到影视行业运作的方方面面,他这个外行还得靠蒋美薇指点,这让他觉得影视业的水深,有所成就很有难度。
“还要和她工作多久,才能独当一面?”谭鋆锦觉得成功离自己很远,好多事儿他做不了主比方说公司财政大权。
……
郑久霖返回时,被彭源强截在楼道,“久霖哥,今晚你去朋友家借宿一晚吧,我想在你屋里睡。”
看到年轻的彭源强似乎很累,尽管郑久霖没有地方,还是笑着答应了他。
郑久霖问:“航子呢?”
彭源强说谎道:“自你出门便睡着,我没管他。”
郑久霖面带愧色,将粥交给他嘱咐道:“就一碗粥,你俩只能分着喝。”
彭源强善解人意地道:“粥挺多,够喝。”
郑久霖转悠到谭鋆锦学校,望到校门紧闭,见着保安已换成他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不好打听谭鋆锦的近况。
郑久霖按下一串数字是谭鋆锦的号码,但他没有勇气拨通,自己修谭家屋顶的事儿,已被航子告知了他,他对自己该有怎样的想法?会不会认为他对他的好是纠缠,会不会觉得帮谭家修屋顶是多管闲事,会不会觉得他回乡拜祭他的父母和爷爷是为了在村民中张扬他们的关系,是为了威胁他?
……
少爷和汪裹真说完夜场回到后台。
汪裹真几乎累瘫了,倒在椅子上皱着眉、闭着眼。
少爷关心说道:“要不你在剧场歇着?”
汪裹真勉强睁开眼,说道:“今天我必须回去一趟,我的团队在家里要搞明星宴,爷爷那人比较低调,我担心他会阻止。”
少爷说:“汪老以前筹办过明星宴,我想这次他不会反对。”
汪裹真靠在乌亮光滑的金丝楠木椅上,“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我是打算‘见人就请’不管他是艺人还是影视大佬。”
少爷有点担心,汪老以前只请志趣相投的歌唱家、曲艺表演者、戏曲名家、相声界泰斗和在歌唱艺术上有发展前途的青年歌手。
汪裹真望见少爷担忧的神色,苦笑道:“所以,我的团队和爷爷的团队时有争吵,我不回去压着点没法办事。爷爷近期身体不好,我得责令他的团队负责人不要吵到他。”
少爷帮他披上外套,说道:“汪老知道会怪罪你吧?”
“爷爷喜欢你,你见着他帮我多说好话。”
少爷笑着答应。
汪裹真撩竹帘出去。
少爷探头问:“要我开车送你回去吗?”
院内传来回应:“要!”
京郊影视城附近的一所联排别墅,很是热闹。时值夜半,明月高空悬照,铁艺大门两侧挂着两排喜庆的红灯笼。
许多人在紧张地布置场地,有的将带镜框的剪纸艺术品搁在专门的铁艺置物架上,有的将一幅巨大的人物肖像画抬到屋内。有的搬凳子垫脚底下,踩着去换走廊灯。
一位女士站在桌边拿剪刀修剪玫瑰花枝,待修剪好后,一支支插在粉色水晶瓶内,她面上略施嫣红薄粉,真个笑颜如花。
一位朴素壮实的姑娘拿着鸡毛掸子在掸灰,掸墙上的名家书画时,她总是小心翼翼,掸其它地方时就习惯性施力,害怕掸不干净。
女士捧着插好的花,一个转身便撞进掸灰姑娘怀里,手一松,水晶瓶掉落,朴实姑娘慌急弯腰倒手抢救半天,它还是跌地上摔碎了!
汪老团队的负责人年逾五十的高全海从楼梯上下来,指责插花女士,“汪老又不喜欢玫瑰花,你弄它做什么?这个瓶子是汪老给金鱼喂食的容器。”
插花女士很委屈明明是这个壮实姑娘冷不防像堵墙一样站在自己身后,怎么能怨她?
她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她突然出现。老板说要将家里布置得时尚一点,我这是为了工作!”
“你出去!你们都离开!”高全海发火了,驱赶汪裹真团队,自从汪老的爱孙来帮汪老做事,每一次都有争吵有纠纷,理念不和是关键,他的团队和汪老爱孙的团队,不能再共事了!
插花女士最终被骂哭,她的同事过来安慰时,被高全海撵出门来。
少爷将汪裹真送到汪老别墅门口。
汪裹真下车后,就发现气氛不对,自己的人都滞留在院里,一个个无事可做,无聊地抠手。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迎了过来,汪裹真面色疲惫,没好气地道:“不想加班就回去,聚在院子里做什么?”
这位男士是团队负责人叫:董阅。
“老板,高先生撵我们走!”
汪裹真有气无力地问:“为什么?”
董阅自知理亏,小声说:“梅姐撞胖妮身上,将汪老喂金鱼的瓶子摔碎了!”
汪裹真一下子清醒了,怒说:“什么?她知不知道那个瓶子是我爸送给爷爷的?你们这群人一天不办正经事儿!滚滚滚,甭在这里碍眼!”
董阅带着团队二三十人走了,汪老别墅不再那么热闹。
高全海见汪裹真回来略略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上了二楼客房去睡。
他手底下的人,蹑手蹑脚地收拾屋子,不一会儿,都跟汪裹真打过招呼,悄然离开汪家别墅。
汪国栋很喜欢孙子,但不喜欢他的工作,捧明星、炒作,赚的是流量钱,那不踏实。他认为年轻人浮躁,艺术得日日练夜夜学,不能走捷径,当下歌坛乱象多,靠一首“口水歌”吃一辈子,改编一首曲子走红,扭捏作态分享日常生活,……这样的人简直玷污艺术,不配当歌者。
他时常告诫孙子不要跟这些人走得太近,汪裹真表面答应,私下仍然我行我素。
汪裹真睡在为他留的卧室,也许是枕头不够高度,原本疲惫不堪的他竟被打消了睡意,他失眠了,暗夜下一双睁大的黑眼睛直直望着吊过顶做过造型的天花板。
……
蒋美薇和谭鋆锦观看完汪老学生的表演,回到锦美影视工作室。
谭鋆锦自从离开学校一直借住在锦美影视工作室的健身房内,两张拼起来的瑜伽垫就是他的床。一张小桌子上,有几袋未开封的方便面。台式电脑墩在跑步机上,旁边归置着一个储物架,上面搁着一摞文件。
蒋美薇知道谭鋆锦此时的生活艰苦,也很心疼,但她知道很明显的帮助会引起坚强自信的谭鋆锦的反感。她不能做让他讨厌的女人!
蒋美薇想帮谭鋆锦叫外卖,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老爸来电,家里来客,让她回去吃晚饭。
离别时,蒋美薇美目流转含情脉脉,谭鋆锦顾左右而言他,不理这个茬。
谭鋆锦躺在瑜伽垫上休息,这里的环境比郑久霖那个抠门鬼租的地下室好得多,可惜没有床。谢嘉航说郑久霖为他翻修了祖宅屋顶,还替他上坟,这让他很心烦,跟郑久霖都说清楚了,威胁他不要返京,要是他识相就该呆在老家一辈子。
谭鋆锦拨通谢嘉航的电话,打算询问郑久霖的动向,语音提示:对方欠费停机。
谭鋆锦给樊小渔打去电话,让她帮着打听汪老的孙子――汪裹真的喜好,谭鋆锦想在明星宴时结交他。
樊小渔知道汪裹真,说:“不用打听,他跟老板你算是同行,同在娱乐圈混,另外他喜欢说相声,常与阔言堂的少爷搭档演出,你想接近他就去阔言堂给他捧场。”
谭鋆锦说:“知道了!”便要挂断电话。樊小渔大叫:“等等,他有一个策划团队,负责人叫董阅,他是我学长,老板你要见他吗?”
谭鋆锦说:“明天上午你约他出来,我请他喝茶。”
“好的!”
……
郑久霖空着肚子在街上走,不自觉地走到以前睡过的地下通道,通道内传来年青男子很有爆发力的摇滚歌曲,这是?林锋还没回去!
郑久霖下了台阶,钻进灯光或明或暗的地下通道,京城的人夜生活丰富,是有附近的居民在晚上出来散步,来往通过的人比较多。
林锋扯着嗓子喊:“天空中有只自由飞翔的鸟,那是你也是我……”
林锋没有歇息,一连高唱数首意境沧桑的摇滚歌曲。
来往行人或许是认同他的音乐,或许是知道他生活得不易,也有几人慷慨解囊,往他搁在地上的棒球帽里扔钱。
郑久霖连连摇头,这是不负责任的瞎吼,林锋还很年轻,不希望他为挣钱把好嗓子吼坏了。
郑久霖不忍心了,过来阻止林锋唱歌,夺过他扩音效果很差的话筒。
“不要唱了,我们找个地方去休息。”
朱鹏利索地收起钱,戴好帽子,开心说道:“久霖哥,这几天的饭钱有了!”
谢嘉航这几日饱受彭源强地驱使,被奴役得跟旧社会的小媳妇一样,除了做饭外,打扫、洗衣、倒垃圾、买菜,样样都得亲自上阵。
这一日,他终于逮住机会与郑久霖单独说话,“郑久霖,你带我走,去哪都行,我不跟彭源强呆一块了!累死老子了!”
郑久霖劝他说:“你去工厂做工,不就远离他了么?”
谢嘉航连日来积聚不少怨气,此时彻底爆发,“屁话!工厂干活更累,郑久霖,你敢糊弄老子!”说完便撕掳郑久霖,逼着他带他出门,谢嘉航来时带了五千多,来京城一个星期愣是一分没花出去,彭源强那个“管家婆”买块豆腐都得查账,还限定买菜时间,自己又不熟悉路线,字也认得少,前几日发现手机停机,去营业厅缴费时发现不会用自助收款机……
彭源强出去一趟,回来看见谢嘉航对郑久霖动粗,当即给他一巴掌,谢嘉航顶着五指印给郑久霖道歉,还被罚擦屋里的玻璃,这是十六楼,他站飘窗台上腿肚子转筋,吓得不敢瞅地面。
五月十日,谭鋆锦和蒋美薇共乘一辆豪华轿车,抵达人艺剧院参加汪国栋从业五十周年艺术回顾展。
郑久霖带着死活要跟来的谢嘉航也进入剧院。
来汪国栋从艺五十周年艺术回顾展的影视圈明星很多。
许多靓丽的新面孔涌入剧院,刚出道的新人能来主要是服从老板安排。
贵公子郭拂风带着旗下艺人秦笑笑,新人男演员――卢俊义也来观看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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