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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从来就少不了酒,从来就少不了肉,自然,也就从来都少不了这为那些“侠客们”专门提供酒肉的所在——客栈。
云来客栈,放在别的地方,或许算得上是一个较大的客栈,但是放在南都城内,却是小得不能再小,小到其他客栈都会有的“魁”字号房都没有,要知道,在大贤皇朝,素来以魁为尊,云来客栈却连“魁”字都不敢用,可见它确实算不得大。
但是奇怪也奇怪在这里,云来客栈小,但是它的名气却一点都不弱,甚至隐隐有种入南都不入云来就算白来的感觉。偏偏云来客栈从来就没有什么佳话流传,而客栈的掌柜,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精明的小老头。
唯一值得探究的,或许就是那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的东主了,只是这东主从未出现,也决计不会出现,就算在云来客栈住上再久,也不可能探究出这神秘东主的来历。
听了灵缈故作神秘的介绍之后,一行九人立即拍板决定了先在云来客栈休整一天,然后再进郡王府拜见藏留仙,一来不显得唐突,二来左府灭门惨案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善后的。
很是出乎灵一的意料的是,他新收下的小徒弟在众人谈到左府惨案的时候,竟然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不过他转念又想到了那颗八窍珍珠,自然而然地将这些归功于它对牧童记忆的模糊化,也就没有再去多想。
牧童也是乖巧得紧,在进了客栈之后便一言不发,这倒也方便了几人向店里小厮打听一些新鲜的消息,重大的事那小厮不敢乱说,不过一些小道消息那小厮却是张口就来。
要说这南都城近日最大的几件事,第一就是修罗、明王、宝尊三人挑战南都郡王最后失踪;第二就是那些来历不明的面具人趁着南都郡王分神之际,屠绝了左家满门;第三,却是在几人之前,南都城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修罗、明王、宝尊三人虽然强势,但是在南都郡王面前多少有些失色,而且,毕竟只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中人眼中,多少有些藏头露尾的味道,好奇多于敬重。
小厮口中的这个人,却是真正地得到了无数江湖中人的敬重,“素手鞍白马,银发雪寒刀”,若说白马少帅安小乙是因为横扫北方异族而闻名,那么与之齐名的银发刀客寒雪征就是因为他为了挚爱横刀连斩三大门派高手近百而后一夜白头而引人唏嘘。
寒雪征,没有白马相伴,但是却是比之安小乙更受欢迎的白马王子,据传三年前那一战,他还没有入先天,但是三大门派六位先天高手围攻之下,他不但逃出生天,同时还重创了三位先天高手,更是间接导致了其中一个门派因为先天都受了重创而薪火断绝。
如今已经三年过去,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到底是什么修为,或许已经是先天,或许仍旧还差了那么一步,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与一般的先天强者单打独斗,他绝对不会输,甚至顺手将先天斩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小厮说得很是起劲,灵缈听了却是直直地看向灵一,虽然嘴里没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都是人,怎么差别能够这么大呢?”
尴尬地让介绍完大致情况的小厮退下,灵一也不去看灵缈,探手抽出一双竹筷,在桌子上敲了敲,见几人目光都转了过来,清了清喉咙,这才分析开来。
“眼下南都城的情势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伙面具人的来历要查,藏……南都郡王那边,现在还有人在盯着我们,就算有青衣在,也未必会打消对我们的怀疑,那些江湖中人如果知道青衣回来了,只怕会更加确定我们几个就是那个新起的神秘组织的成员,至于那个寒雪征,虽然只是听了一些传言,但是直觉告诉我,他非常不简单,而且,他跟这左家,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明天郡王府一行,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说得严肃,旁边的苏芮却是不知何故突然笑了起来,感受到了众人不满的目光,苏芮连忙摆了摆手:“你们说你们的,跟我没关系,我刚才只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所以才发笑,不用管我的。”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柏溪好奇地问道,她倒也不是真的好奇,只是苏芮在几人里面,本来就比较游离,这次突然的发笑,已经引发了众人的不满,如果不解释清楚,只怕苏芮在这个队伍里面,会更加格格不入了。
苏芮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还是有关左家的,说的是左家那个漏网之鱼左青龙,关于这个左青龙的传言倒是有些,不过都有些奇怪。所有人都知道左青龙是左家嫡系血脉,但是有的说他是现任家主的儿子,有的则说他是现任家主的孙子,至于年龄,更是乱七八糟,从七岁到三十七岁都有。”
苏芮的话一说出来,几人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左家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能够吸引人堂而皇之地到藏留仙辖下的南都城来杀人灭门?一个小小的左青龙,他的信息又怎么会这么模糊不清?这刚刚收下的小牧童真的是左青龙吗?如果不是,那真正的左青龙又在什么地方?这牧童煞气这么重,又是什么来历?
这一连串的问题全都压在了众人的心里,却都没打算说出来,因为仅凭眼下的这些信息,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答案,说出来其实没有多大意思,至于这些问题的谜底,只要他们还在中原,那总会有揭晓的一天的。
至于去询问牧童些什么问题,他们却是自然而然地忽略了,既然牧童拜入了灵一门下,那就算半个魁宗弟子,魁宗弟子,从来就没有被人逼着说出自己不想说出的东西的,哪怕是师门长辈也不行。
几人又叫了几坛酒,百无聊赖地斟着,到了这个时候,酒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味道了,只是在这一楼大厅里多少会热闹几分,如果能出现什么传奇里所述说的突发事件倒也不算太过无聊。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几个对于意外发生的渴望,他们渴望发生的意外,终于出现了。
意外的出现并非在客栈内,而是在客栈外,几声不知所云的骂咧吸引了几人的目光,或者说,吸引他们目光的,是那被骂的对象才对。
白衣、银发、寒刀如雪,他就那样缓慢而坚定地走着,每一步就好像丈量出来的一般,给人以莫大的压迫。旁边跟着一个不知身份的纨绔,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压迫,一直跟在他身边骂咧着。
细听之下,他骂人的原因也确实好笑,因为他不小心撞了这人一下,本着良好的教育,他立即对这人道了歉,结果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人完全不在意他的道歉,而是依旧向前走,这激起了他的不满,才会一直纠缠不舍。
这或许也是他能一直在旁边聒噪而不至于被打的原因吧?他应该庆幸的是,他虽然一直在骂骂咧咧,但总算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然的话,只怕他此时已经人头搬家了。
几人用眼睛交流着,同时也大概猜出了这人的身份,“银发雪寒刀”,看来,这个人应该就是他们刚才所打听到的,先他们一步进城的那位银发刀客——寒雪征了。
只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找人?无需几人细想,寒雪征已经把他此行的目的展露了出来:“我听说云来客栈里面来了一群人,其中有一个人,不计长相的话,极有可能是修罗,不知可否一见?”
“修罗”整个客栈一时大哗,方才他们各自谈论着各自的事,也没有注意到这么多,此时听了寒雪征的话,他们才将注意力放到了这一行九人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难以掩饰住杀意的灵渠。
开什么玩笑?如果这个人是修罗,那我们岂不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些江湖豪客们想着,但是都没有妄动。且不说这寒雪征消息是否属实,单说他们几个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因为修罗在此,就匆忙离去,那也太有失体面了。
灵一斜睨了灵缈一眼,目中含义不言自明:“你老爹还真是心急啊?这么快就找人来试探我们了!下一步就是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了吧?”
灵缈尴尬地一笑,却是将目光投在了灵渠身上,这次会出现寒雪征挑衅,主要还是灵渠太过随意,连杀意都懒得掩饰一下,郡王府的人之所以怀疑他们,也是因为这一点。
似乎是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灵渠冷哼一声,然后抱着剑走了出去,剑身上的煞气比起他身上的煞气还要浓郁几分,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乖乖!其实我一直想问,他这把剑到底是什么剑?怎么煞气这么重?”灵宝有些嗔目结舌地看着这无比拉风的一幕,不由自主地问道。
灵一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我剑峰当年所铸造的清修剑,这把剑在离开剑峰之前一直没有开锋,因为它的功效主要是辅助人镇定心神。”
“赫赫……”灵宝刚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嘴里只剩下难听的赫赫之声,不是他见识短,而是真相太惊人,剑峰所出的剑器从来没有伪劣产品,这剑既然本身并没有煞气,相反还能辅助祛除煞气,如今竟然变成一把大凶之剑,可见灵渠本身的煞气到底有多浓!如果这煞气全都爆发开来,又会有怎样的威势?
在门外静候的寒雪征显然也察觉到了这股煞气的威胁,身上寒意更甚,只冻得那喋喋不休的纨绔直打哆嗦,他皱了皱眉,然后将那纨绔推出了十丈开外,又恢复了寂寞如雪的模样。
这煞气或许对其他人有用,但是,在他眼里,却也不过如此。毕竟,他可是江湖上一个不大不小的传说,寒刀的名头,也不是说说这么简单。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古人智慧若斯!乃至一众江湖中人在观看着寒雪征与灵渠两个人的对决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样一句话。
当然,大贤皇朝一千二百年的稳固江山不可能因为这几个所谓的“妖孽”而有半点的动摇,但是,近些时日年轻高手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还是让在场的人嗅到了一丝丝的不安。
本来,天才辈出,就是乱象将起的征兆,而征兆,向来就只能够预先察觉,而不可能将这种征兆扼杀于无形之间,因此在场心思敏捷的人不少,但是忧心忡忡的却不多。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句话或许在某些时候算得上一句至理,但是毕竟还是要看放在谁的身上,若是放在那些偷奸耍滑之辈身上,那自然是越活越回去,若是放在那些真正胸中有沟壑的人身上,那反而是一种变相的赞美。
谨慎,永远不等于怯懦!既然大势已不可避免,再退让也于事无补,倒不如义无反顾地扑上去,圆一圆年少时喋血的梦,哪怕在这场梦的最终,自己成为了那些所谓“天才”的垫脚石,但是飞蛾的可歌可泣也正是在那烈火中的永垂不朽。
这一场交战,或许还是在场边观看别人,下一场,或许就是自己成为了场中的一方;这一场,或许还是点到为止的互相试探,下一场,或许就是刀刀见血的玩命厮杀,所以,他们看得格外用心。
场中的两人自然不会管场边围观者的心思,他们也无暇去管,因为他们都清楚地认知到了对手的强大,全部身心也都放在了观察对手上,这一观察,他们才发现了彼此之间是那么相似。
一个素衣、白眉、银发、寒刀,周身笼罩着渗人的寒意,令周围的人不敢靠近,就好像最冷酷的冬天;一个则是穿着暗红色的靴子,一身劲装看似是黑色,实际上却是红到了极致而造成的视觉误差,手里的清修剑也因杀人过多而染成了令人眩晕的血色,就仿佛是肃杀的深秋。
两人之间原本不像是宿敌,反而更像是失散多年的友人,只是,这一刻,似乎因为未知的缘由,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场不死不休的对决!
“天哪!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年轻高手,竟然能够在气势上跟寒刀分庭抗礼!要知道,就连白马少帅都不敢跟寒刀比拼气势,每次交锋都要想方设法在寒刀气势攀升到巅峰之前打断寒刀的蓄势,这妖孽,出现得也太频繁了一些吧?”
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嘴唇有些发白地看着场中央的两个人,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修为不弱,但是因为靠的近,反而比其他人先承受不住这气势的碰撞余波。
寒雪征似乎是听到了这中年人的话,眸中的冷意稍微淡了一些,然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宝刀,刀名雪魄,据说乃是极为难得的雪魄奇石打造而成,锋利自然不用多说,最难得的是它能够跟寒雪征之间形成强烈的共鸣,主辱臣死,刀毁人亡,进而战无不胜。
灵渠瞳孔微微一缩,这雪魄奇石就算在修行界都是相当不错的一种炼器材料,不知道怎么流落到了江湖当中,铸成的宝刀虽然还是凡兵,但是长期与寒雪征精神共鸣,此刻已经有了通灵的气象。
“刀不错。”灵渠微微撇了撇嘴,微微露出一抹讥诮之色,然后将手里的清修剑抛到了他之前所坐的长椅之上,“如果断了,就太可惜了。”
“你什么意思?”寒雪征面上笼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寒霜,等看见他接过灵一抛过来的长剑之后,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轻抚了抚手里的宝刀,感受着刀里传来的不甘的情绪。
“伙计,咱们被小看了呢!”寒雪征呢喃着说道,旋即目中除了冰冷再无其他,手里的刀也散发出了一阵阵刺骨的寒气,仿佛要将方圆十丈之内全部冻结一般,“既然这样,那就让这个小瞧了咱们的人看看,丢了他的剑以后,还能不能在我们手里走过三招!”
“狂妄!”灵渠冷哼一声,刚要说话,却见刀光一起,杀意铺天盖地压来,饶是他自认为魁宗灵字辈弟子中剑法第一,也不由微微色变,匆忙用起他熟练了整整五年的抱朴剑法迎了上去,刀剑交击声之后,寒雪征在原地未动,灵渠倒退了三步。
绝情刀法第一式,途穷!一击之下,虽抱朴难防。
这一式本就是穷途末路之时抱着必死的信念而发出,只是发出后,寒雪征侥幸活了下来,这一式刀法,也就成了他刀法的第一式。
这一式本是绝地反击的刀法,用在第一式似乎有些奇怪,但是有了与雪魄刀的共鸣,似乎这些都不再那么重要,只要心中不屈意志一起,周身何处不是穷途,何处不可绝地求生?之前灵渠无意间的举动更是将这不屈意志放大到了极致,这一击之下的威力,可想而知!
“咳咳……好刀法,再来!”灵渠止住了后退的势头,将气息理顺之后,眼中闪过一丝血光,这一次却是用的愚公剑法中的“流沙瀚海”取意“风化流沙韩海成”,以堂堂正正的剑法瓦解敌人的意志,只要稍有恍惚,就会落入这一剑源源不绝的攻势当中,如果差距不大,无论你有多大的本事,都只能在这一招里面饮恨。
寒雪征的刀法十分犀利,这一点,他从刚才的那一刀里面就可以看出一二,他自己在拜入魁宗之前学的就是这样风格的剑法,算的上偏锋,而这愚公剑法却是稳扎稳打,无论你到底如何出奇制胜,我只要用心将我的剑法使完,等你锐气耗尽,我便可以轻易取胜,正好克制寒雪征的刀法无疑。
灵渠的剑势方才展开,寒雪征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不由微微一哂:“以为我的绝情刀法就只是这样而已吗?绝情刀法第二式——众叛!”
一股莫名的哀恸弥漫了出来,众叛之下,举目皆伤,举目皆敌,在刀势笼罩之下,都在要杀之列,区区流沙,虽可化成瀚海,但是却不足以让他心神有半点动摇,刀光所向,就算是瀚海,也可冰封。
“好厉害的招式!好厉害的刀法!”苏芮突然间叫出声来,她却是看了出来,灵渠的剑法也很熟练,但是也仅仅是熟练而已,这不是他的剑法。相反,寒雪征的刀法却是顺心而为,完完全全地与他契合,是真正属于他的刀法。
这一次,寒雪征半步未动,灵渠退了九步,这一幕,换成熟知灵渠实力的丹峰弟子过来,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灵一一行人来看,却是理所应当,甚至于,就算灵渠现在开始认真,也讨不了半点好处。
血气,冲天而起!一个人屠绝三个不小的门派,这等血气在这些江湖中人面前,已经可以勾动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了,但寒雪征却是完全视而不见,也许面前这个与传说中的修罗极为相似的男人确实是一个值得他重视的对手,但是,从他换了手里的剑那一刻开始,这一战的胜负就已经注定了,为雪魄刀洗刷被小觑的屈辱,三招足矣!
绝情刀法第三式——念断!
无生之念,无死之念,无杀敌之念,无迎敌之念,一刀之下,一切念头尽数断绝,断的不仅仅只有敌人的念头,更是自己的念头,断敌人的一切念头,只因为这一刀惊艳无双,让人来不及动任何念头,刀锋就已经到了,断自己的一切念头,只因为,这一刀之下,自己的精神全部升华,舍刀之外再无他物。
“叮!”
一声清脆的叮咛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到近乎永恒的窒息,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了灵渠的所在,那把可怜的长剑也算得上一把好剑,此时竟然已经断成了数截。
刀,寂然地悬在了灵渠额上三寸之处,一抹鲜血顺着眉心流淌而下,凝聚在鼻尖,然后重重地滴下。
灵渠脸色发青地看了寒雪征一眼,然后转身又回到了客栈里面,脸色发青,不是因为他刚从鬼门关走回来,事实上这一刀就算斩下,他身上的护身符也会将它挡住,在护身符的灵光没有耗尽之前,他就算是想死都难,更何况他还有诸多不为人知的手段,这一刀并不能让他太过动容。
但是输了,毕竟还是输了,没有任何理由,临阵换剑除了证明他愚不可及之外其实什么都证明不了。他是丹峰首徒,他是剑修,但是在对于手中兵器的钟情之上,他跟寒雪征的差距几近云泥之别,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所谓的魁宗灵字辈剑法第一,本来就是一个玩笑,在他自己真的当真了之后,就升级为了一个笑话,也许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嘲笑他,因为无论如何,他用起剑法来总是比其他弟子威力大些,但是,这仅仅是因为他是修为第一而已。
灵渠将清修剑重新背到了背后,然后凝神感受了一下,脸色更是差劲,此时他才发现,他跟清修剑之间,有的只有术法联系,而没有寒雪征那种主辱臣死的共鸣!
堂堂仙门弟子,竟然输给了一个凡人武夫!这一点,在他出山之前从没想过,但是却真实发生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叹息了一声,单就人刀之间的共鸣而言,这等天赋,只怕我魁宗弟子都不及他吧!
他却是没有发现,灵一还是那样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至于其他人,惊叹过后,也都回复了平静,不是旁观者清的那种平静,而是对于自己近乎无药可救的自信。
这样的自信,或许才是寒雪征三招败他的根本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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