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带院长捉赃
周五早上，周扬早早起床了。他告诉李迅今天上午十一点行动，李迅一定会抢在自己的前头，给快退休的霍老院长送礼。
那么再结合上班时间，得到结论，对方行动时间，必然在九点到十点半之间。
他估算好时间，八点出门，带上口罩墨镜遮住脸，溜进医院，像个间谍似的潜伏在霍副院长的办公室附近。
由于熟悉医院内部结构和医护人员的工作流程，所以在盯梢的两个小时内，并没有人怀疑。
毕竟医院对外开放，人来人往，经常会有各种奇葩。
许多医护人员经过，也无非是多看两眼，以为周扬是个脸上得了皮肤病，不愿见人的患者。
想到这点，人们都是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不敢同他接触……
十点钟整，周扬看见了满脸贱笑，鬼鬼祟祟赶来的李迅。
他精神一振，急忙跑到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好，装成玩手机等人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远远盯着。
李迅走路像鬼一样静悄悄，配合他骷髅一样的面孔，想必小朋友见到一定会被吓坏。那家伙的右手一直伸在白大褂口袋里，牢牢握着什么东西。
周扬知道，那一定是其准备送给霍副院长的礼品了。
等李迅敲门进了副院长办公室，周扬立即起身，摘掉墨镜口罩，露出兴奋不已的面容。他一路小跑，往楼上的院长办公室赶去。
其实他有很多种选择，比如老办法，录音。但是他想了想，还是带院长亲自过来撞破大型行贿现场，才更有说服力，也更加过瘾。
倒是不用担心连累了慈祥和蔼的霍老院长，人家年前就退休回家，安享晚年了，能受什么惩罚？
再说，人家为了保住晚年名声，还未必肯收李迅的礼物……
方宏远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正牌院长，四十来岁，在‘医院院长’这一职业中算是比较年轻的了。可他却是个很厉害的人，院长之位，堪称当之无愧。
他博士归国，医术高超，满载荣誉，自不必提了。周扬最佩服的是，此人把握机会的能力之强，实属罕见。
五年前县政府开会，上级领导仅是随口提了一嘴，要支持发展医药行业。
而届时新官上任的方宏远，立即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带着全院，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他一动，舆-论压力立即增加数倍，搞得忙于发展经济的县政府，想不分心投钱也不行了。
之后仅仅用了五年时间，第一人民医院在方宏远手下发光发热，摇身一变，成为独一档、全县最好的医院。
哪怕和市里的很多同行比，也能做到不落下风……
畅想间，周扬已经来到他最佩服之人的办公室门前，敲门，进入。
“同志，你……”方宏远有些疑惑，他知道是医院的实习医生，但不知晓姓名。
正常情况下，一个实习医生，恐怕一辈子没机会踏入院长办公室的门。
好在周扬脸皮厚，不怕生，也用不着自我介绍。
他进屋就着急忙慌的叫道：“院长，不好了，我听见霍副院长和人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这个级别的问题，我不知道找谁解决，只好来打扰您……”
“什么？快带我去！”方宏远闻言，不敢怠慢，立即起身跟着周扬往外走。
霍副院长为医院奉献一生，劳苦功高，算是资历最老之人。
近些年医闹猖獗，可不能在临近退休之前，让老副院长有什么闪失，那样医院的名誉会大受影响。
也幸亏方宏远年富力强，换成一般的老头子，早被周扬夸张不已的描述给吓迷糊了……
二人腿脚利索，很快到达楼下走廊。方宏远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周扬，没听见有吵架的叫骂声啊？
“方院长。”周扬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拉住他的衣角，有意打断他的步伐，询问道：“我之前叫门没推开，别是不法分子进去后把门反锁上了，用不用我去叫保安，或者找后勤拿备用钥匙？”
“去吧，都叫来。”方宏远皱起眉毛，他越来越觉得古怪了，难不成眼前这小子在玩自己？可是不太像啊，一个实习医生，敢吗？
周扬应和一声，转身慢悠悠地往楼下走，四五米后，便停了下来，回过头，笑得狡诈……
方宏远摇摇头，一个人走向霍老的办公室。因为周扬先入为主灌输的心理暗示，让他以为副院长办公室里真的有医闹。
再加上觉得整件事情处处散发出古怪，他留了个心眼，放慢脚步，没有马上敲门，打算先听听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听不要紧，这一听，便有了惊人的发现。方宏远不敢相信，里面居然有人在送礼！
“霍院长，别谦让了，您就收下吧，一条纯金手表而已，没多少钱！”
李迅的声音传来，充满了谄媚：“只要您退休之前，能推荐候景龙主任接替您的位置，后面仍有大礼相赠，保你晚年无忧！”
霍老院长始终不收，一直在抗拒：“咳咳，我不收，小伙子，金表你拿回去吧！我霍某一生坦荡，不会临走前败坏自己名声！老……老朽退下后，会公公正正选择一位继任者！”
“别嘛，霍老，给个机会。不叫送礼，我们晚辈的一番心意……”李迅立功心切，即使额头冒汗，亦坚持着往一名六旬老者怀里，推送一条十几万的金表。
“太过分了！”周扬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也跟着偷听上了。此时嗷唠一嗓子，把全神贯注方宏远吓一跳。
周扬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道：“原来我听错了，不是医闹，是送礼！院长，用不用我帮你叫门，揪出里面那个不像话的混蛋？”
虽然有傲骨，但是周扬很懂得定位，绝不盲目。为了达成目的，给上级领导当回开门小弟算不了什么大事。况且该上司曾经是他一度极为敬仰之人。
方宏远两条眉毛快拧到一块了，聪明的他并不信任周扬，觉得这小子很奇怪。
可是门里面的事情，又是确确实实亲耳听到的。究竟真相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核查。
于是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扬笑了，对于方宏远的不信任并不在意，反正马上要走人，没什么好顾虑的。
打倒叛徒李迅和小人候景龙才是当前第一要务，他们越难受，自己越开心。
“好嘞！”周扬应和一声，立即摩拳擦掌，去准备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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