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雁过拔毛
顾南枝拍着胸脯说的大义凛然。
“啥！谁说要给你凑钱了！”
本来是谋划顾南枝钱财的，几句话的功夫，反倒让顾南枝把她家钱财许诺出去，黄霞当即不乐意出声。
“那、那、大家都是一家人，各位族中长辈……”
顾南枝眼睛环视一圈。
原本围在一起准备讨伐顾南枝的亲戚们也齐刷刷后退了几步，好像顾南枝是什么脏东西，生怕被她沾上。
瞧着众人反应，顾南枝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大家是一家人，理应相互扶持，怎么如今见我遭了难，就都袖手旁观。”
“二舅姥爷！三姑！五大爷！姑姥！奶奶！”
一声声叫喊格外的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余音绕梁，字字泣血。
顾南枝捂着脸呜呜哭，“爹娘，我可怎么办啊。”
王大山被顾南枝的情绪感染，莫名想起自己差点被剁手的时候，也擦了擦眼角的泪。
“孩子她二叔，你就帮帮南枝吧，她就是一时……”
他话还没说完，王大海立刻打断，“大哥不是不帮忙，我也实在没五两银子啊。”
“四两也行。”
顾南枝扑过去。
王大海：……
“四两也……”
“三两。”
“二两！！”
黄霞不断对王大山使眼色，让他甩开顾南枝。
王大海是不想吗？他是甩不开！
双腿仿佛被钉在地上，怎么都挣脱不开。
眼看着他不答话，顾南枝哭的更厉害，她一哭就用力收紧胳膊，一收紧胳膊，王大海就撕心裂肺的疼，骨头差点被勒断了。
再也顾不得什么，保命要紧，不然下一刻去医馆的就是他。
王大海立刻从胸口荷包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顾南枝。
“这……这算二叔借给你的。”
顾南枝感动，“二叔，我看你荷包里还有二两三钱又七文钱，凑个整，一并给我吧。”
王大海：……
有零有整的都给他拿走了，凑个屁的整！
他张张嘴，眼睁睁的看着顾南枝扣下七文钱放在自己袖口里，其余的银钱连带荷包都一并交给黄三。
黄三掂量掂量，指着顾南枝，“还欠我七钱银子，赶紧给老子凑钱！”
顾南枝咬唇点头，身形摇晃两下栽倒在赵兰的怀中。
黄霞和王老太快要崩溃。
那都是她们的钱啊！
她们的！
王老太抱着顾南枝的大腿，抬手就撕打。
别看老太太之前被传的快要入土，现在打起人来格外有劲，拽着顾南枝衣摆踉跄站起来，抬手就要向顾南枝脸上招呼。
顾南枝没躲闪，双手握住王老太的手，惊喜大声。
“奶奶，你身子骨好了？神医啊！那医馆大夫真是神医！只是过来要账，都能把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救活！”
族中的人看着王老太的眼神都不对了。
王大海夫妇一张嘴惯会说，抹黑了顾南枝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他们先入为主给王老太做主，过来找顾南枝算账。
在场人都活了十几年，看王老太生龙活虎打人的模样，怎么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年纪最大的二大爷咳嗽了一声，王老太顿住，捂着头‘哎呦哎呦’了两声，又坐在担架上。
黄霞大步上前数落：“顾南枝你故意的吧，你进山一次就能赚个一两银子，欠了钱怎么不自己进山打猎！”
顾南枝委屈。
“旁边村子猎户排挤我，周围林子我进不去，就只能到深山里，山里危险还有狼，我一介娇弱女子……”
“那你就到深山里去啊！有狼你闪躲着不就行了吗？我告诉你顾南枝，明日你必须到深山里给我打猎，把钱还给我们，你奶奶病重也要银钱，你赚多少就必须给我们多少！”
“现在猎物也不好打，若是打不到……”
“打不到就去死啊！你本事不是挺大的吗？”
黄霞越说越气，用力踹了一脚身后的院门，“不行，你把你家门打开，我就不信你一分钱都没有。”
顾南枝对着大门的方向微微点头，一直在里面的叶氏这才打开门。
黄霞疯了一般冲进去，每个屋里都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硬是没找到一文钱。
方才争吵之际，叶氏已经将所有银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了，黄霞一无所获。
叶氏抱着叶娇娇，要拦不拦的。
“她二婶这是做什么？怎么还进小两口的卧房？她二婶冷静些。”
黄霞推开叶氏，叶氏一踉跄，抱着叶娇娇站在院子里低头哭。
叶娇娇看了一眼愤怒的黄霞穿梭在他们屋中，眨巴眨巴眼睛，一咧嘴也哭起来。
“呜呜呜呜——”
孤儿寡母惹人怜惜。
这回连王家的长辈都蹙眉不赞同看着黄霞。
“老二家媳妇，差不多得了。”
“叶家多穷咱也不是不知道，全部身家都建了房子，你也别太为难人家。”
黄霞什么都没寻到，还得了一顿数落，一怒之下把小屋里剩下的小半袋糙面，一大袋麦麸子都拖走。
“二婶你这是做什么？”
顾南枝伸手就去拦，“我明儿一定到深山打猎，哪怕是我死了，也一定给二婶打来猎物，只求二婶不要抢走的粮食，我一家老小就指望这些口粮过活了，您把粮食抢走，就是要我们的命啊。”
“你贱命一条，死就死了，顾南枝我警告你，要是你不给我钱，就算是你死了，尸体我都拖出去卖了，死了也别想安生！”
她是生意人，应该察觉顾南枝给她下套，一切都太巧合了，只是她被那四两银子冲昏头脑，说话也越发口无遮拦起来。
她没注意到身后西山村的人搀扶叶瑾上山，不少人将黄霞的话都听了去。
“嚯，这王大海两口子瞧着人模狗样的，抢人粮食，断人家生路这种腌臜事都做的出来。”
“王老太和大房分家了，可还没跟二房三房分家，当初文书都摁了手印，怎么现在还来找大房。”
“一家人瞧着都是心狠的，王大海在安县经营的什么营生？以后咱可别去他铺子买东西了。”
黄霞听见议论声一转头，看见身后乌央乌央的人，脸色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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