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都什么鬼啊
周日傍晚。
“同桌，好久不见！”顾梦从后门走过来，笑的春风满面。
江鹄的目光闪了一闪，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促狭道:“顾梦同学，明天考试，你忘了？”
顾梦瞬间翻了个白眼，愤愤道:“江鹄，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这是一次半摸底半周清的考试，也许是为了制造紧张感，级部内打乱了顺序，分考场考试。有一部分初中内容，也有之前两周学习的内容。
这直接可以要了顾梦小命了。
一来，这场考试因为时间紧张，加上一高重理轻文，所以不考政史地，上午语文物理，下午数学化学，晚上英语生物，七七八八挤挤时间，一天考完。
二来，这两周，顾梦对自己还是有非常清楚的认知的，听过的课寥寥无几，数理化生，一窍不通，这次估计要凉。
擅长的政史地一个不考，一脸懵逼的理化生科科齐全。
天要亡我。
久别重逢的喜悦立刻被打的稀巴烂，顾梦惆怅的坐在了座位上，默默翻开九九新的数学课本，准备三节晚自习，创造一个奇迹。
集合……嗯……还可以理解理解……
哎好像不可以……
啊，救命……
这是什么鬼啊……
顾梦一会儿揉揉脸，一会儿揪揪头发，她觉得刚刚自己实在是高估自己了，和数学耗了这么一会儿，头发都掉了好多根。
她还不满十六岁，不能变成秃头宝贝。
不就一个非正式考试吗？
小场面，随便吧。
她正打算收起数学书，温习语文的时候，右手边出现了一本数学书。
她微微动了动目光。
江鹄恨铁不成钢的和她对视了一眼，把书又朝她这边推了推。
班长在上面坐着，周围的同学都在复习，班里鸦雀无声。
顾梦好像有一瞬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镇定的把书挪到了自己面前。
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
定义上的横线，红黑交错，例题旁边写着比例题更详细的步骤和解释。
以江鹄的水平，大概是不需要这样详细的笔记的。
考试内容不算多，这些笔记对他而言可能只是随手而已，但是顾梦还是觉得心跳好像越来越急促。
这些都是基础，看懂这些，明天不至于死的太难看。
江·中国好同桌·鹄。
顾梦心里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赞，然后把自己九九新的数学课本推到了他面前。
……
也许是因为认真汲取了一整个晚自习的知识，顾梦晚上睡的格外香，第二天精神百倍的麻溜儿从床上爬了起来。
坚决不能给同桌丢人。
她连吃早饭的时候脑袋瓜里都是各种古诗，被拆成的七零八落的字，疯狂晃当循环。
上考场的时候，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也有自信。
可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
顾梦觉得这一上午过得好像做梦一样。
她迷茫的回到了教室，迷茫的放下书包，像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毫无生机的坐在了座位上愣神。
她的考场在新楼，还没来得及安时钟，她本以为自己写的够快了，可最后还是没写完。
语文作文，整段垮掉。
铃声响起来，收卷的那一刻，顾梦的心都凉了。
物理倒是剩下不少时间，因为会写的寥寥无几。
她把书包放在桌子上，还是有点懵。
“怎么了？”江鹄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考场没有……”她下意识说了个开头，反应过来立刻就掐住了，这话说出来像是借口。
江鹄看她沉默，没有再问这个话题:“你不是要和你闺蜜吃饭吗，还不过去？”
顾梦耷拉了脑袋，叹了一口气:“这就去了。”
下午数学化学，顾梦越考越麻。
这都什么鬼啊！！！
她恍惚以为自己从来没上过这些课。
下午考试的时候，外面的天气就一直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有一场暴雨。
可直到顾梦回到教室，天气都没什么变化，乌云密布，雨却一直没下。
这会儿天有点暗，教室里开了灯，她现在看见灯光都觉得是惨白，往窗户外面一看，更觉得这鬼天气应景，有些人因为考试泫然欲泣，有些人还乐滋滋的出去打球。
顾梦认命的一头栽在桌子上。
自闭ing。
也许是上苍听见了她的悲伤，闷了一下午的雨这会儿终于开始滴答了，雨势越来越大，不多久，江鹄回来了。
一瘸一拐的被刘白搀回来了。
“怎么回事儿？”顾梦大吃了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摔了。”江鹄怀疑考个试把顾梦考傻了，无语回答道。
“哦……”顾梦听他说的随意，正打算坐下。
江鹄挪到了座位边，她才注意到江鹄的裤腿挽了起来，膝盖上虽然清洗过了，但还能看到明显参差着的破皮和血痕。
？？！！
“你怎么摔成这样子啊？！”惊慌之下，顾梦声音有点飘高。
班里有几个同学都投来了或是疑问，或是探究的目光。
刘白好笑道:“哎顾梦，你急什么，不就磕了一下吗，而且江鹄拿过药了，喷喷就没事儿了。”
顾梦脸腾的一红，抿了抿嘴，有点不好意思:“哦……”
这时候她才忽然想起，学校的操场还没建好，现在就像马路一样，上面只有黑色的沥青，干净又坚硬，根本就没铺塑胶，这一摔，怎么可能会轻。
江鹄刚身残志坚的坐下，顾梦已经拿过他手中的气雾剂，皱眉打量了一眼:“直接喷？”
江鹄竟然还能笑的出来:“现在不用了，味道有点大。”
“正好，我闻闻。”顾梦总觉得他不只是因为这个。
江鹄哑口无言，边上药边打趣道:“同桌，你不打算给我带个饭？”
“吃什么？”顾梦难得没有反驳。
“开玩笑，刘白帮咱们带饭，放心吧，你吃什么。”
“啊？”
江鹄也一愣，随后笑着低了低头，悄声道:“赵而安还没吃饭呢，外面下着雨，刘白要去给她买饭献殷勤，咱们正好勒·索他一下。”
赵而安就是隔壁五组和刘白隔了一个过道的姑娘，八婆小顾从江鹄那里知道，她和刘白是邻居，也是刘白不知道几年了的暗恋对象。
但是这这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现在低着头讲话，离得很近，非常近。
顾梦脑子已经宕机了，只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啊。”
江鹄清了清嗓子，坐直了道:“正好节约咱们时间，晚上还考英语呢。”
顾梦这才回神，简短而自信道:“英语，放心。”
这话江鹄是信的。
班里每天布置的作业非常多，多到难以写完，王健博爱地抄了几次所有人的作业后，英语就认准了顾梦牌。
之后他听到王健打听顾梦的英语，才知道她中考英语成绩比自己还高一点，接近满分了。
真厉害。
江鹄心里默默给她比了一个赞，居然莫名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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