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相约 003

　　受梁川表白震撼的还有Sheldon咖啡书屋的二号人物——憨“窦”先生，他承认这种“不要脸的”、旁若无人的表白十分帅气。被梁川赶走以后，艾窦偷偷打量姜妍的表情，看得出来，他的女孩也很期待有这样一场霸气的表白。

　　可是他就是做不到啊。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一想到自己要拥有一个女孩，要拓展自己的人生，组建一个家庭，他就很惶恐。他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好像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的。

　　回到海湾1号的家中，艾窦彻底失眠，他的眼睛盯着教人恋爱的工具书，脑子里却在回想梁川一路以来为了表白做的各种铺垫。他唉声叹气，然后爬起来，把手里的书丢进了垃圾桶。

　　一直捱到清晨，听到房外有动静，艾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出去。

　　“怎么样？”他实在太好奇了，八卦主义写了满脸，追问梁川他的表白后续。

　　梁川见他头发像鸡窝，眼窝一圈黑，格外想笑，他说：“真难为你关心成这样。不怎么样，就那样。”

　　艾窦诧异至极，竟然让姜妍猜中了！他们从医院出来后，姜妍问他梁川会不会直接和小橘子表白。他毫不犹豫地说必然会。于是，姜妍叹了口气，说：“那他要吃苦头了。”

　　“我的天！真的吗？！全宇宙最帅气的你哎！你表白也会被拒？！”艾窦抱住了脑袋，心里生出惶惑，如果连梁川这样的人表白都会失败的话，那表白可真是一场不容小觑的硬仗。

　　“不是被拒，是延期裁决。”

　　“什么意思？”艾窦想了想，接着他捂住胸口，像受伤一样嚎叹，“你竟然也有当备胎的一天？！”

　　梁川愣住了，他倒是没往这上头想，毕竟“延期裁决”是他主动选择的权宜之计。可是艾窦的话却提醒了他，如果按这个思路来，那选择成为备胎的并不是他，而是她。

　　梁川的心更柔软了，那个傻丫头……给了他伤害她的权利，不过，好在是他，他是永远也不会伤害她的。

　　见梁川愣神，艾窦以为他是被戳中了痛点，于是赶忙安慰道：“没事，哥，我帮你！”

　　“你帮我？”梁川笑了，他直言道，“你还是先帮帮你自己吧。”

　　“小瞧人是不是？”

　　艾窦飞起眉毛，满脸不服气。梁川已经弃他而去，望着梁川的背影，艾窦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他喃喃自语着：“说不定能来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什么的呢……”

　　从医院回到Sheldon，戚澄的行李已经“长脚”回到了房间。在梁川的指引下，戚澄看到了书屋的两组监控设备。梁川在审美上有极为严苛的偏执，摄像头与屋面修饰完美融合在一起，不经提醒，确实不容易注意到。

　　然后，梁川又把她带到了独属于他的玻璃小屋，深色的天鹅绒帘幕拉着，他按下密码解锁：“*#1224”，竟然……是她的生日！戚澄出神地看了半天，才确信他把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

　　与此同时，她又在想：原来他喜欢用生日做密码，那0930应该是他的生日吧。

　　“如果你不想被监控拍到，也可以来这里。”梁川笑得有些害羞，他展开手，引她进入自己的领地。

　　戚澄注意到窗前多了一张粉嘟嘟的单人沙发，她不知道那是法国国宝级的设计佳作，来自Ligne  Roset，算得上家具界的香奈儿，她只是觉得好漂亮。

　　那天，她就坐在那儿和梁川倾诉了自己的过往，谈及她是怎么重新陷入暴食的深渊，贺哲就成了绕不开的那个人。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诉说，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她对贺哲没有任何爱意，但她讨厌自己憎恨他。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恨意，必然还会受到他的支配，而戚澄只希望贺哲能够永远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可是自从贺哲给她打了电话，她就常常会做梦，在梦里梦到一串熟悉的手机号码，有时候出现在镜子上，有时候浮凸在空气里，有时候一低头就在她的脚边，无论她怎么涂抹，怎么踩踏，那串数字都不会消失。

　　她快要绝望了。

　　“别躲他。”梁川坐在离戚澄不远不近的地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

　　“我不想，”戚澄一直摇头，她说，“不想见他。”

　　“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觉得窝囊，恨自己这么懦弱。”戚澄确实是恨极了自己，她咬着牙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女孩子掉入他的陷阱。为什么善良的女孩子要成为猎物？我不明白！”

　　见她如此愤懑伤怀，梁川心疼不已，他朝戚澄走过去，轻声说：“你想帮俞北北是不是？我可以帮你。”

　　戚澄倔强地擦去眼泪，她仰起脖子看了梁川一眼，奇怪……她有说过俞北北吗？她有了大胆的揣测，问道：“你……你早就知道贺哲了？”

　　“你不用在意这些。十年了，我也在努力做一个善良的人。你能相信吗？”梁川蹲下来，为了避免激起戚澄的逆反，他无限放低自己的位置，他渴望她的信任。

　　梁川凝视着她，他想，这个世界上总是有恶狼的，但他能保护她。

　　“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放心，你会安全落地。不必有任何担忧。没有人能伤害你。”

　　梁川的眼神、语气，用词，没有一样不给戚澄安全感。可是，等到真的要与俞北北见面那天，梁川却消失了，他并不在书屋。

　　离约定见面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仍然不见梁川的身影，戚澄坐立不安地来回移动。艾窦见她举止离奇，问她在做什么？她趁机逮住他问梁川去哪里了？

　　“他啊……”艾窦皱眉头想了半天，说，“好像说是去见陶律师。”

　　“律师？”戚澄心慌得厉害，她还没有强悍到能够当着贺哲的面，撕他本人面皮的程度。

　　尽管她约见的是俞北北，可是贺哲怎么可能会不来呢？她太清楚了，当初她爱着他的时候，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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