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酒馆之行
“你说的就是这里？”一手背着网球包的鸢尾发少年转头看向身侧安静恬美的少女。
南苑骊抬眸看了看五颜六色的招牌，面上有些迟疑：“……应该，是吧。”
而同时，她又在心里疯狂地戳某只统：【小七，快看看是不是这里！快！急！！！】
007努力从格斗游戏里探出头：【是，是吧。攻略上说这家的素寿司相当不错。】
南苑骊稍稍松了口气，对着看上去心情不佳的男友笑了笑：“对啊，听网友说这家的素寿司味道很好，所以想来尝尝。”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却又有些不高兴：“下次想来这种地方要提前和我说，都这个点了，地方又这么偏，你一个人到时候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
看上去柔弱实际上能一挑n的南苑骊乖乖点头，抿唇一笑，看上去比三好学生还优秀少年。
幸村精市看着她这副“我知道但我不改”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牵住她的手向点着昏黄灯光的店里走去。
“欢迎光临。”头上包着蓝色头巾的女店员迎了上来，看着他们两人神情中似乎有点惊讶，“您好，请这边来。”
两人跟在她身后在靠墙角的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
“请问需要点什么？”
南苑骊抬头：“听朋友说这里的素寿司很好吃，请给我来两份吧。其他的……有什么推荐吗？”
“那不如再来一份烤鱼？”店员小姐一边在本子上记着菜品，一边道。
烤鱼吗？
南苑骊向身侧的幸村精市投去了询问的眼神，俊秀的少年收回打量店里的视线：“那便来一份吧，再加两份味增汤，谢谢。”
店员收好小本子快步退下。
“怎么了吗？”南苑骊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不由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那是？”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忙碌于厨案前，虽然只是帮忙做着些打下手的工作，但那娴熟的一举一动却也能看出这是个运动神经相当不错的少女。
幸村精市微微皱眉：“是e组的井上同学。”
南苑骊单手托着下巴，扫视了一圈店里的装潢：“她好像和传闻里那种笨手笨脚的感觉不大一样。”
“……或许吧。”少年收回视线，对那些随着时间便逐渐离谱的传闻不置一词。
他们都不是什么喜好社交的性子。在随口聊了几句后，两人便将这件事丢在了一边。
不过……
南苑骊戳了戳他的脸，像是吃醋了般开口道：“说回来，阿市！你为什么能这么快认出这位井上小姐呀？”
她虽然是笑眯眯的，但鼓起的左腮却似乎又直接挑明了某人的口是心非。
“不是你想的那样。”
幸村精市轻笑了笑，在这样的光线和环境中，少年显得格外出众和耀眼。
美人如花隔云端。
灯下看景，较之素日里的直观便是多了几分朦胧和不真切。
南苑骊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心跳似乎是快了几拍，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戳在幸村精市脸上的手，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只顺着点头道：“是，是吗？”
“当然。”
幸村精市抓住她的手开始把玩，慢慢解释道：“昨天弦一郎发现了一起校园霸凌事件，其中便有那位井上同学。因为这是开学后发生的第一件关于有违校规的较为严重的大事，中午吃饭的时候莲二也提起了，我只是顺耳听到而已。”
“莲二好像挺关注的。”
南苑骊：“……他有什么不关注的吗？”
一提柳莲二，南苑骊的重点立刻偏移。
在她看来，作为一个数据怪，那家伙简直不要太合格！但凡学校里发生了大小事，柳莲二总能在十五分钟以内得到资料。
“以后情报局里没他的名字我第一个不服。”
幸村精市“扑哧”笑出了声：“莲二听了估计会很高兴的吧。”
“我并没有在夸他。”吐槽完那个数据怪，南苑骊重新将视线放在幸村精市身上。
“还有你，怎么又告诉他关于我的信息？刚刚他来问的时候，差点吓我一跳。”
“或者你想让他问你一些让你更不方便的事。”被责怪的少年回想了一下当时他们两人谈起南苑骊球技时的情景，无奈摊手。
南苑骊想了想，突然发现他说得对。不过……
“你下次也要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嘛，突然袭击弄得我连心里准备都没有。”
被甩锅的幸村精市：“……”
可当时小骊你和莲二打赌做约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呀。
“是是是。”在学校里明明相当不好接近的少年此时却显得格外好说话，若是让遭受三大巨头折磨的网球部成员看见这一幕估计也会讶异地惊掉下巴。
南苑骊见状心底偷偷闪过一抹窃笑，但还没等她因为自己的先发制人而得意，便只觉耳朵上方传来一道温热的呼吸声。
“那既然已经说完了我……小骊。现在，是不是该谈谈关于你的事了？”
南苑骊心跳漏了一拍，嘴角的笑有些僵硬：“什，什么事？”
幸村精市单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南苑骊强忍住心虚，保持镇定：“我最近没有熬夜看小说，今天来的晚也只是因为被窝太舒服就多睡了会儿，还有准备你的便当多花费了些时间。”
“是吗？”幸村精市意味不明地扬了扬嘴角，在捕捉到少女脸上的求饶后，才大发慈悲地放过她。
“熬夜看小说对眼睛不好，眼底冒出血丝明明自己也很难受，还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下次可不许了。”
他的话不算很严厉，也没多少命令的意味。但南苑骊却不敢当作耳旁风——听听就算。
那件旧事后，关于自己是怎么度过在医院躺尸的日子的……她可从来没忘记过。
南苑骊：就，后悔。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一定！当时换条路走：）
“yes，sir！”少女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左手举起作发誓状，“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你呀……吃饭吧。”
幸村精市递了一双筷子给南苑骊，贴心地将酱油放在了她面前。
店员放上的两个小盘中有序地累着海苔包裹的寿司，从切面看去，馅料大概是常见的胡萝卜、小黄瓜之类的。
“里面竟然加了蜜枣诶。”轻咬下去，蛋皮的滑腻再加上米饭的软糯瞬间进入了味觉。而再深探下去，香甜的蜜枣再配上黄瓜的脆爽，轻易地缓解了口舌略干燥的症状。
将嘴里的寿司咽下，南苑骊扬了扬唇：“米饭的占比恰到好处，不会喧宾夺主。”
“但配上芥末和酱油却有点失了本味。”幸村精市回味了一下，“看来素寿司还是会更适合不加料的吃。”
南苑骊将筷子伸向刚刚端上的烤鱼：“我倒是一直觉得酱油和芥末的味都太重了些。市面上的大多数寿司好像都是这种，不加配料会显得寡淡，但蘸了料后却又显重口。”
幸村精市也尝了一口不加调料的素寿司：“前些日子吃火锅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那个重口？”
南苑骊：“这两个怎么能比？火锅本来就要吃辣的嘛，鸳鸯是最后的底线，清汤哒咩！不过这家烤鱼很好吃诶！”
夹带着焦炭味的烤鱼进入口腔，南苑骊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
她将装有烤鱼的盘子往幸村精市那边移了移。
“的确不错。”
本就喜爱吃烤鱼的幸村精市在入口后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真诚的笑容，细嚼慢咽后，再次点评道：“的确称得上是良佳。不过……”
他顿了顿，眼睛向正等他继续说下去的南苑骊看去：“还是你做的最好吃。”
来自男友的彩虹屁并没有令南苑骊失去理智，她挑了挑眉，冷静指出他话语里的漏洞：“上次伯母问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的。”
幸村精市：“……”
他无奈地笑了笑：“我以为自己还没到面临婆媳问题的时候。”
“事实上在那之前，你先要解决的应该是岳婿问题。”南苑骊想起自家老爸和面前这人堪称“爱恨交加”的复杂关系，同情地给他添了一筷子鱼肉以示安慰。
提起这个，一向风轻云淡的少年终于变幻了下脸色，他定定地看了那块鱼肉几秒，而后才慢慢放进嘴巴。
咀嚼的时候，面上除了因为美食而产生的喜悦，还多了几分纠结的复杂。
幸村精市：虽然知道岳父看女婿不爽是常态，但……这不是还没结婚嘛！
优秀的少年对南伯父在知道自己拐带了他亲爱的女儿后便一口一个“混小子”的状况非常苦恼。
想当年，明明他也是伯父口中的别人家孩子呀！
这家小酒馆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但名声却似乎相当不错。
挂上晚灯的时间，客人们从外面走进。三五成群的，孤影独行的，但即使是这样，他们却无一例外都是熟客。
这也难怪那名店员看见他们两人时会觉得惊讶了。
南苑骊的视线从正打招呼的店主身上滑过，又慢慢落在几名形象具有代表性的客人身上。
“你喜欢观察人的爱好还是没有变。”幸村精市见她聚精会神地盯着某个方向看，也顺势瞧了几眼。
南苑骊“嘿嘿”笑了笑，十分自觉：“但我绝对不会再滥发好心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那件事带给她的伤害并没有太大，但她身边的人却是深受谴责与折磨。
后遗症让那之后的半年时光都蒙上了灰色的阴影。
幸村精市面上闪过自责：“我们只是希望你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南苑骊握上他的手，笑了笑，“我对目前的生活挺满意的。”
她并不觉得被约束是一件多么令人难受的事，就像家人强制性的接送也只是出于担心，并没有牵扯到不允许她做其他她所热爱的事。
幸村精市闻言低低笑出了声：“你这样会很容易让我们得寸进尺的。”
“可你们并没有呀。”喝了一口汤，南苑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到了八分饱的程度，她从背包里拿出纸巾：“你们都是体贴的人。”
幸村精市展开纸巾，藏住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体贴？
……或许吧。
但他可不是得到一点甜头就满足的人——优胜，才是他的目标。
南苑骊拿起钱包：“我去柜台那边付账，阿市你先在外面等我吧。”
幸村精市点头：“好。”
嘈杂的人声不绝于耳，南苑骊站在柜台前：“老板你好，麻烦你帮我结下帐吧。”
身材壮壮的老板回了一声，但逐渐增多的订单让他一时腾不出手来：“小薰，去帮这位小姐结下帐。”
“好。”处理着食材的少女抬起头，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后匆匆走了过来：“您好，请问是哪一……桌？”
她脸上的笑在看清南苑骊的长相后立刻僵住了，眼中闪过一道似惊慌似担忧的神情，其中还掺杂着些让人摸不清的怨恨。
黄色的灯光打下，她又将头低了低，南苑骊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是错觉哦。】007笃定，【我也看见了。】
南苑骊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吧？怎么e组的同学一个个都这么讨厌我？】
【不知道。】007拿出井上薰的资料，噼里啪啦地开始细查。
“靠墙角的4号，谢谢。”
看出井上薰并不想和她叙旧，南苑骊也不会做讨人嫌的事。
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你一句“请慢走”，我一句“麻烦了”。
礼节有序地结束了这场或许并没有人愿意它发生的对话。
“好了？走吧。”
南苑骊将刚刚的“烦心事”丢到脑后，主动上前抓住了那抹温和的鸢尾色。
“嗯。”
“回家吧。”
夏日里暗淡的天色终于让烦躁的天气阴凉了下来，早出晚归……能触摸到风的气息，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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