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从雪中来
落荨看着寒殿门前飞舞着的雪花,思绪却远飘到万里之外。哪怕实力强横如她,却也无法感知万里之外的事。
在落尘独自离开雪域的时候她便以魂念传迅,让风涟与风月二人跟着他,以她二人此时的境界,哪怕是七大圣域的长老级人物,也能应对。
落尘一身素衣,略显单薄的身上披着一身灰黑色的布衣,常年在雪域的修行让他习惯了紧束着自己的腰带,不算俊俏的脸棱角分明,还有着一双让人嫉妒得眉眼,清澈而纯净。此刻他正在疾行,马上就可以到达雪域的边境。
疾行也是一种修行,此时落尘正在施展“无影”,是雪域中圣阶身形功法,五境之下的修行者难以修炼。
“无影”于世间,已经难以找出比这还好的身法,这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功法。然而此时落尘才达到第六阶,传闻当达到第八阶时可扭曲空间,第九阶时可撕裂空间,达到空间穿梭之能。可是能够修行到这个地步的,古今未闻。
落尘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行去,然而近几天的快行对魂念消耗极大,以他仁境的魂力,若不是有圣物净心莲的加持,此时他的魂念早已消耗一空。
又过一夜,落尘终于到达雪域的边界,雪域从远古封魔之战以后雪域先圣便用圣躯将雪域的边界扭曲,从此之后很少有人能进入雪域,哪怕是归尘境者也难看出端倪。经过了数万年,外界能记得雪域的怕是不多了,雪域远古之时便是圣域,比七大圣域中的一些更加古老,然而早已消失无踪了数万年。当然,雪域的人想要出去却十分容易。
出了雪域,便是一座庞大的山脉,是为迷雾森林。终年在迷雾笼罩中而得名。
落尘此时身处迷雾森林深处,他对这里倒是挺熟悉,这些年他总来这里采灵草,灵药,猎异兽。说起来迷雾森林深处很少有人来,虽然有众多的灵宝,然而也得有命消受。
一行收获了不少灵宝,也遇到不少异兽,凭借他多年的经验与无影身法的加持,就算是有六级的异兽也难以伤他。
落尘准备在迷雾森林中多采点灵宝,毕竟出门在外的,没点财物可是不好混呢。
经过两天的搜寻,落尘的时空囊中已经鼓鼓的了,准备向迷雾森林外围出去离开。
迷雾森林的夜格外幽森,落尘正在烤着一只美味的野兔,可他放出警戒的感知却感受到多股魂念的波动,看样子远处正在激战。
这里已经不在是迷雾森林深处,想来是有修行者来到森林采取灵宝,遇到了异兽,还有或者就是几方人马为争夺灵宝而大打出手。激战的位置离自己不远,落尘提上烤好的野兔,飞身便向激战处行去。
落尘落到一棵参天大树上,看着下方激战的双方,原来是一对人马遇到了狐狼异兽。这种异兽速度极快,而且眼下的这几头都已经到了第三级,头狼更是到了第四级,而人类的那里面最高的一位修行者也只是四境,其他几个境界参差不齐,看样子是难敌异兽。
身处众人之中的是一位青年女子,看样子是这一队领头人,而四境的那位中年男人则是护在女子旁边,眼神紧盯着头狼。
此时下方众人深陷狼群,若不斩杀头狼,必然惨死此地。落尘摇摇头,本来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人类猎杀异兽,异兽反杀人类本是这世界一种平衡。
“大家听好了,待会儿咱们一起进攻头狼,如果能斩杀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女子向众人吩咐道。
其他众人当然也明白,这时候只有斩杀头狼,否则就凭他们这些人,只能身死此地。
然而不等众人动手,四周狐狼就开始向着他们疯狂扑来,当场有两人对抗不及,被狐狼群攻而死。混乱之时,女子与中年男子会意,提剑便向头狼冲去,斩杀了两头三级狐狼,中年男子便与头狼战在了一起,可是女子却被两头狐狼缠上,危机重重。
中年男人避开头狼,向女子展开支援。可是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上头狼,男子救援女子的过程中被头狼背后偷袭成功,顿时受了不轻的伤,这下众人更加绝望了,就连女子也面露绝望之色。
本来众人只是到迷雾森林边缘采摘一些灵药,以供商会贩卖,谁曾想会遇见这群狐狼。
落尘也是很服气这群人的运气,狐狼可是不常出于森林边缘。
就在众人准备做殊死搏斗时,落尘抽身飞下大树,直指头狼而去,为了一击必杀,落尘不做片刻迟疑,好在头狼终究没能反应过来就被当场击杀。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回过神来,四周的狐狼已经开始四散逃去。
落尘取出利刃,不管旁人的惊讶,开始挖取兽核,一般异兽到达三级以上,便会结出兽核,位于大脑之中。
身后的众人仍旧心有余悸,不过此时有些劫后余生的好歹感觉,对于落尘都有些好奇,算起来也算是个救命恩人,平常如果有修行者遇到,未必会出手相助。
女子搀扶着受伤的中年男子,向落尘致谢:“我们是新月帝国林家的人,我叫林雪,今日承蒙相助,还望前辈告知身份,我林家一定重谢。”
此时落尘背对着众人,可是听见被叫做前辈,落尘脸都黑了,收拾好兽核,便转过身来。
待众人看见落尘的样子时,都惊了,落尘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可是看他刚才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修为肯定比在场的人都高过不少。
林雪此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她纵然天赋异禀,而且在别人眼中十八岁已经到达劫境之境,俗世之中可谓是天之骄女的存在了,就算是圣域中的那些圣子,十八九岁估计也就是五境的存在。可是落尘也是这样的存在吗?这让她有些诧异。
中年男子比其他人更清楚落尘的实力,毕竟他可是四境之人,就算让他全力一击,也未必能伤到头狼。在他看来,要么落尘就是绝世天才,要么出身不凡,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到达四境之上。
想到这里,男子赶忙说道:“在下林桐,新月林家之人,幸会幸会。”
落尘也客气一下,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只是他并没有将自己来自雪域的事也告知对方,自称是散修。
林桐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也不做追问,毕竟他可没那个胆量。
林雪出身商会,自然对这些人情世故十分通透,要是能认识一个出身圣域或者其它稍微差点的世外之地也好。说不好自己有机会也能进入世外,像自己的姐姐林月一样,现在便是妄月山的一位长老的弟子。
在林雪一行人的邀请下,落尘随他们一起上路,人生地不熟的,也架不住林桐一行人的热情。
出了迷雾森林,陆陆续续有些小镇,毕竟迷雾森林可是快风水宝地,周边的小镇也不少。来到一处客栈,这里有些人在此处接应,看样子应该是林家的人。不过跟着他们一路,落尘倒也看出一二,这林家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小家族,一路有不少人对一行人投来羡慕与尊敬的眼光。
修行者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不过两日,林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落尘公子要去哪里?如果是去边境城的话,正好顺路,那里有我林家的一个分号,到时我们也可以尽尽地主之谊。”
落尘本就是入世修行,到那里去还真没有什么目标,索性便接受了对方的邀约。
一路上林雪都在找机会与落尘接近,不过倒也行为得体。都是问些有关修行的事,亦或者就是关于灵宝之类的,倒是让落尘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
与落尘骑在灵马之上,林雪问道:“修行一道有言,九境之上是为尘,落尘公子见多识广,可知为何?”
落尘不假思索地道:“也许是为了修行界的平衡……”
“平衡?”
林雪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
修行者大都认为,达到第九境时,人的魂念的强度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承受的范围,所以归尘境的强者就这样在强大的负荷中消亡。故而有“归尘”的说法,而灵宝也有九等之别。
落尘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从小接触到很多上古书籍,上古封魔之战就曾出现九境之上的存在,只是之后却再没有听说过。可是落尘却相信,始终有突破九境的方法。这些秘闻也就是落尘知道,其他出身俗世的人很难知道这些。
落尘回过头来继续回答林雪的问题,从几天的相处来看,林雪倒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修行到六境之上已经不易,至于九境,已经是毁天灭地的存在,当今的修行者若非特殊情况,大多都停留在第八境,可终究这个世界凡人为主,不管是世外还是俗世,都脱离不了凡身。所以大概是为了平衡,这个世界才会有归尘之境。”
林雪觉得落尘简直有些胡说八道的味道,可是细细想来,又觉有几分道理。
此时,远在妄月山中的一道幽暗深邃的一道峡谷中,一道黑影从谷中慢慢浮现。
峡谷旁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女子,见黑影出现,俯身道:“慕晴拜见玄烨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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