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的月光
十月一假期。
舒舒服服的床长在了身上。
假期第一天。
长达十二小时的睡眠还没有结束，苏辰的被子被踢掉了一半。
一个小肉团子奋力地爬上床，躺在苏辰身边，笨笨的站起身来，捏捏苏辰的鼻子，拉拉耳朵，抓抓痒，可是苏辰全然不动。
小肉团子趴在耳边，大喊“大懒猪，太阳晒屁股了，起床啦。”
苏辰睡眼惺忪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自己的眼皮被小肉团子拉着。他一把拉过小肉团子，抱在怀里继续睡。
“小菲儿，你怎么来哥哥房间了，现在几点了啊。”
小肉团子把手放在苏辰脸上，嘿嘿一笑，“懒猪，太阳公公晒屁屁了，十点半了。”小肉团子用力拽苏辰的被子。
苏辰猛的一起，“十点半，小菲儿那你上学不迟到了，妈妈怎么没送你去上学啊，别急啊，你去刷牙洗脸穿衣服，哥哥给你做饭去。”
小菲儿也不动弹，嘿嘿地笑，“今天周末，笨哥哥，哈哈哈哈。”
苏辰一听，小菲儿都敢洗刷哥哥了，看我不挠你痒痒。
两人玩耍了一会，苏辰都有些饿了，“菲儿，你饿不饿，哥哥给你做饭吃。”
“好啊好啊，yeah，哥哥要做饭饭咯。”小菲儿在床上蹦蹦跳跳，倒进苏辰的怀里。
小菲儿自己踩着个小板凳刷牙洗脸，苏辰在旁边一起。
饭后。
两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
“哥哥，妈妈说让你下午陪菲儿去买好看的衣服和娃娃，咱们快去吧。”
“行，那你去换衣服，哥哥也去，换完咱就走。”
另一处房间。
九点钟起床的风扬已经做好了早饭，不耐其烦地敲着风晴的门，“风晴，起床了，下午还要去给爷爷奶奶买东西呢。”
没有丝毫回应。风扬也不再继续。
“行吧，你不起那早饭我就都吃了，你自己点外卖吧，下午我买了东西就直接去爷爷奶奶家了。”
风扬吃到一半，门被慢悠悠地打开，风晴慢悠悠地走向早餐。
风扬用手盖住早餐，面无表情，“洗脸刷牙，好好打扮一下，晚上去乡下。”
市中心商业街。
苏辰领着个小萝莉，小萝莉领着一条叫团团的拉布拉多。
另一条街。
风扬紧跟风晴，他觉得风晴像是有两种人格，逛街与睡觉，完全是可以区分的两种动物。一种停不下来，一种不想动弹。
不会我的小蝴蝶也这样吧。
不，绝对不会。
苏辰看着可可爱爱又漂漂亮亮的小菲儿试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不知道我的小菲儿以后会便宜了哪个可恶的混蛋。
小菲儿跳着过来，拎着裙边转圈圈，“哥哥，菲儿好看吗？”
苏辰把小菲儿放在腿上，捏捏小脸，亲一口，“恩，小菲儿最漂亮了。”团团也欢快地叫，表示赞同，小菲儿轻轻抚摸它的头。
假期第一天的女生们没有什么动静，动的似乎只有赖床的姿势和手机屏幕里播放的电视剧。
第二天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
第三天，唐雨蝶和沐依依约定好要一起去看书，所以八点钟就早早起床了。
各自洗刷完毕，吃完早饭，早晨的阳光明媚，二人各自出发。
二人都穿一身简单的运动装，自然，清新脱俗。
风扬被一个巨物砸醒，“风晴，大早上你睡我床上干嘛。”
他揉揉眼睛，颇为无奈地说。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大惊小怪，今天陪我去看电影。”风晴连眼都不想睁开。
“不去，今天我去小屋，小菲儿也在。”
风晴一转身，“那行，那我也去，小菲儿最喜欢和我玩了，而且小屋我也能看电影。”
小菲儿蹦蹦跳跳，脸上洋溢着笑容，“哥哥，你快点，风扬哥哥都要到了。”
苏辰不紧不慢地塞进最后一块面包，“是小菲儿想去玩具房了吧，哥哥等你长大以后把小屋送给你。”
繁华的街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行人有着尽不相同的生活，以及多姿多彩的故事。
两位高马尾少女碰头了，逛商场，发卡、头绳、衣服、帽子……逛街，逛街，还是逛街。
两人不厌其烦。
“雨蝶，我一会带你去一家有趣的书店，你肯定会喜欢的。”
两人提着手里的大包小包战利品，开开心心地聊着，走在去往春风三千里的路上，一路上的脚印深深浅浅，经久不衰。
且经受得起时间的打磨。
苏菲儿用力推开门，跑了进去，“橙子姐姐，芳芳姐姐，我来啦，还有哥哥这个大懒猪也来啦。”
下午三四点的时光，零散地坐着四五位读书人，读几章小说，浅酌一杯咖啡，书留住了时间，你把书留在里脑海里。
有位穿淡黄色上衣的女子捧着一本《爱你就像爱生命》，目光聚集，偶尔在某处停留，静静深思。
是感慨王小波与李银河平凡中不平淡的爱情，还是《绿毛水怪》的故事引起的或多或少或有或无的些许思绪，一切都无从可知。
菲菲姐和橙子姐姐整理着整排的书籍，分类，摆正，枯燥却充实。
听见小菲儿的声音，她们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记住书架号，迎着小菲儿走去。
“小菲儿，来，让姐姐抱抱。”
“我想吃一大块奶油蛋糕，橙子姐姐。”小菲儿撒娇，说完还偷偷瞥一眼苏辰，“只能吃一小块，菲儿。”
苏辰向团团招招手，把它先放进房间里。
苏辰坐下看了会书，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刚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小屋的门轻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没人抬起头看，都沉浸在书籍的美梦里。
风晴刚要抬头喊人，看见四五位“吃书人”低头聚精会神，嘴巴一个急刹车。
攀云阁。
“小菲儿来，想没想姐姐？”风晴抱起苏菲儿，捏了捏小脸，可可爱爱。
铃声悠悠，有人拉铃了。
苏辰起身，“我去吧。”
是那个《爱你就像爱生命》。
苏辰把书送给了她。那女人一头雾水。
门口处出现两位双马尾少女。
那女人还楞在原地，苏辰笑笑，“送给你了，我说了算，欢迎下次光临。”
唐雨蝶打量着这处内含乾坤的空间，好奇心像打了特效肥料的树苗，拔地而起。
苏辰向她们招手打招呼，“哎，苏辰，你怎么在这儿?”两人疑问。
“奥，这是我一个姐姐开的店，我经常来看书，也会帮帮忙。”
唐雨蝶、沐依依两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在这处空间里闲逛，在各个书架前徘徊停留，慢步行走，眼睛扫过一排排，一列列。
苏辰端着咖啡慢慢，慢慢放下。
浓厚，醇香。且带有专属于青春的香甜。
是沐依依十年后再没有经历过的味道。
“哥哥，你干嘛呢，要看电影啦。”小菲儿拉着风扬跑过来，“是风晴非要看。”风扬看见两女，主动招手。笑着回应。
“菲儿，过来，哥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沐依依姐姐和唐雨蝶姐姐，打个招呼。”
苏辰抱起她来，小菲儿笑着说：“依依姐姐好，雨蝶姐姐好，我叫苏菲儿，是大笨蛋的妹妹，你们真漂亮。”
沐依依唐雨蝶两人嘴角掩饰不住的喜欢，跟小菲儿闹了起来。
一刻钟后，苏辰和风扬端着小蛋糕和咖啡走来，“菲儿，你一会带你两位姐姐去看看玩具房怎么样啊？”
小菲儿一听，等也不想等，拉着两人就跑去了玩具房。
打开木质的旧门，满眼少女的粉红色，满地的小球球、玩偶，中间一个简易的四人旋转小木马，挂满头顶的五彩气球漂浮着，角落里还有一个滑梯，整个房间似公主的梦幻乐园，两女羡慕了。
小菲儿拉着两人就开始玩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悦耳动听。公主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快乐的时光总是跑的飞快，却又记忆深刻。
这间玩具房在多年以后，一如当年模样，当再次与它重逢，泪目是不可阻止的。
来自十年后的一段对话。
“菲儿，这儿从来没有变过?”
模糊的人影在极力控制着情绪。
“恩，小屋的一切都没有变过，包括这里，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可以跟哥哥一直走下去，我从没见过哥哥如此喜欢一个人。除了你。”小菲儿也长大了，轻声说着，满是遗憾。
“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他一个月前刚把这儿送给我了，说要去全世界了。恩，婷婷姐也在。”
可惜，又一次错过。
女人蹲在漆黑的角落，泣不成声。
这是她所经历的最漫长的黑夜。
第二日清晨，浑浑噩噩的女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光着脚，两只高跟鞋孤寂地对视着，尽管角落里没有一丝光，但它们仍然对视着。
苏菲儿不想知道她昨夜怎样悲伤、寒冷，只是递过一份早餐。
“吃了它，我哥给你留东西。”
她浑浊无神的眼睛瞬时有了亮色。“在哪，在哪，给我，给我。”压制不住的情绪爆发，泪哗哗流下。
苏菲儿面无表情，“先吃了它，这也是我哥说的。”
“好，我吃，我吃。”她狼吞虎咽几口就吃了下去，就着自己的眼泪一并吞进了自己的胃里。还呛了一口，苏菲儿似乎有些不忍，欲言又止，“当初你们”，欲语还休，“算了，跟我来吧。”
王府的门类似古代那种机关按门，门边上有个小花瓶，左三圈，右三圈，然后往前一拉门把手，最后往后一推，门自然就开。
里面没有怎样的奢华耀目，与曾经想象中相差甚大，只简简单单的两架书，几幅书画，不长的案桌上铺着衣服不着色彩，只有轮廓的一幅画，角落里一只折翼的老鹰风筝。
一封信，一枚刻着“王妃”二字的令牌。
亦是最温暖的黎明。
十月一假期很快过去，一切事情重归正轨。
宣传片的拍摄也提上了日程，紧密地开展了起来。
林森看见小菲儿跟着他们一群人兴高采烈的耍，突然觉得可以把小菲儿也加入拍摄中。
由远及近。
不远处的公交站走来了几位同学，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有说有笑，早晨的阳光正好，治愈，温暖。
“哥哥，你就在这儿上学啊，菲儿以后也想来。”苏菲儿牵着苏辰快步走着，明亮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行，等菲儿长大了也来这儿上学，哥哥带你参观一下好不好？”
几人迈着轻松愉快的步伐，介绍着汶水的校园，讲解着汶水的历史和故事，一砖一瓦。
唐雨蝶快步向前，在一个拐角处消失了踪影。沐依依领着苏菲儿闲逛，苏辰在后面缓缓跟着，秦老师和马老师迎面而来，带来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唐雨蝶藏在一处告示牌后，准备吓他们一跳。她听见众人有说有笑，声音远远传来，正准备跳出来。
千算万算，小菲儿跑了起来。
唐雨蝶刚跳出来，只看见一个在一旁安然系鞋带的风扬，她心想，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人呢。
风扬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她再来一遍。她还没搞懂风扬的意思便被推了回去，她又跳了出来，只看见正在系鞋带的风扬被猛的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手撑着，脸色也不似刚才的红润。
唐雨蝶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不错不错。”
愿一直有人懂你的小玩笑。
风扬系好鞋带看看他，笑了笑。
他早就看见她了，才故意停下装系鞋带。可是谁知道小蝴蝶那么笨，这种事还要我演两遍。
无奈却又自愿。
场景一个一个变换着。青春的脚步被清晰地记录。
每一滴汗水，每一滴泪水，都必有其存在的原因和意义，你之于我，水之于鱼。
宣传片用了几天就拍好了，等幕后工作者剪辑好了就可以上交学校了。
苏辰沐依依，风扬唐雨蝶的生活继续着。
风继续吹，时光正好，微风不燥。
马老师在黑板上“咚咚”地写着板书，苍劲有力，工作的热情与爱情同步提升。
苏辰和沐依依还是有一拍没一拍地闹着，简单，有趣。
风扬看着桌子上摆满的情书和礼物，全推到苏辰桌子上，苏辰这货最近也一直收到这些东西，懵懂勇敢的青春，一切都很好。
激情四射。
“亲爱的风扬同学，自从艺术节看了你的表演后，我便茶不思饭不想，只想着你，想我成为那个你梦里的抚琴之人，害得我从180斤瘦到了150斤，亲爱的……”
苏辰做呕吐状，把情书攥成团，跟投球一样，扔进了垃圾桶。
“你这，都什么迷妹啊，怪吓人的。”苏辰随手拆开一包零食吃，“数学作业给我抄抄。”
“唐雨蝶那。”风扬想也不想就说。
“你最近怎么什么东西都在她那，我看你心也在她那。”
风扬抬头看一眼他，“聪明，一直在她那。”
窗外的雨点淅淅沥沥，教室里很闷，沐依依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不停地抖动着双腿。
苏辰低头看着余华的《活着》，风扬解着数学题，唐雨蝶已经进入了梦乡，遨游天空。
李老师的胳膊夹了几本书，走向讲台，敲一敲桌子，“好了好了，都打起精神来，知道你们又困又累，晚上给你们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哦---，终于可以看电影了”，沉睡的灵魂苏醒得未免太快。
“但我们现在要先开个班会……对了，我们学校的宣传片已经制作完成了，给你们看一下，还要感谢一下咱班的三位同学。”
活泼的少男少女在屏幕里有说有笑，身后熟悉的风景在此刻美如画，天上飘过一片片云彩，汶水校园是一片乐土，生机勃勃。
满是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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