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牢狱之灾4
夏瑾禾走到朝阳殿的时候，恰碰到御膳房将午膳送去朝阳殿。
“章司膳留步。”夏瑾禾出声。
章司膳应声停下，看到身后的夏瑾禾有些惊讶，随即恭敬地笑笑：“太子妃娘娘怎么在这儿。”
““章司膳这是要去给朝阳殿送膳吧，正好本宫要去给皇祖父请安，不如管事将膳食给本宫吧。”说着就招手自己的宫女上前去接。
“哎呦，太子妃娘娘可折煞老奴了，这本该是老奴的本分，怎么敢劳烦太子妃娘娘。”章司膳笑着，但是显露的防备和抗拒显露无遗。
“既然如此，那司禅就和本宫一起过去吧。”夏瑾禾笑笑。
章司膳恭敬道：“老奴就不和太子妃娘娘一起了，皇上正饿着呢，老奴得赶紧把膳食送过去，太子妃娘娘慢慢来就是。”
夏瑾禾微微一笑：“也是，那司膳就快些去吧。”
到他们走远了，茗香才低声说着自己的不满：“这个司膳怎么看上去怪怪的，看着恭敬，实则是觉着自己高高在上呢。”
“应当是文妃的人，我们快些走，尽量跟着他们一起进去。”夏瑾禾低声说。
说着便加快了脚步，茗香着急，却也只能紧跟着夏瑾禾的步子，紧紧地抓着夏瑾禾，生怕夏瑾禾有一点闪失。
可是夏瑾禾身子重，走再快也跟不上御膳房的步子。
于是唤了身边两个宫女先跟了上去。
夏瑾禾到朝阳殿的时候，御膳房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自己的两个宫女侯在殿外，旁边站着一个看上去很面生的公公。
夏瑾禾面色沉静，看都没有看那公公一眼，抬步往殿中走，即将要推开门，面前却伸过来一只手将她拦住。
回头一看，正是那个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公公这是何意？”夏瑾禾笑问。
“太子妃娘娘勿怪，实在是皇上下了令，不见太子妃的。”
“皇祖父为何不见本宫？”夏瑾禾轻轻拧起眉头。
“你只管让本宫进去，皇祖父若要责罚，本宫一力承担。”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老奴，实在是皇上下了令，不得不听从。”
“若是你不让本宫进去，本宫现在就罚你。”夏瑾禾语气依旧温柔，眼中却多了几分厉色。
“太子妃如今好大的威风啊！”殿内传出一道女声，随后门被推开，文妃抬步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茗香警惕地将夏瑾禾往后拉了拉。
“皇上已经说过了，不见你，何必在这里为难高公公呢。”
“文妃娘娘，皇祖父不是命您在兰秀宫多歇息几日吗？何时下了旨让文妃娘娘出来走动的，我竟然不知道。”夏瑾禾柔声说。
文妃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便恢复如常：“太子妃在东宫闭门不出，不知道也是正常，总不能让本宫出宫的口谕，还要下到东宫去。”
“文妃娘娘说的是，不知文妃娘娘可否代为传话，孙媳有很重要的事向皇祖父禀报。”
“皇上说了，不见你。”文妃云淡风轻地说。
“孙媳不知犯了什么错，惹了皇祖父生气？”夏瑾禾眉眼弯弯，看上去温柔又无辜。
“是永安公主的事情，皇上气病了，吩咐这段日子谁都不见，若有替公主求情的，一律按同谋论处。”文妃凑近夏瑾禾，轻声说。
脸上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笑意，眼底似乎有一个深潭，要把夏瑾禾吸进去。
夏瑾禾牵着嘴角笑了：“文妃娘娘实在是言重了，不过是太子殿下外出，我这个做媳妇的，自然要替殿下好好孝敬尊长才是，来给皇祖父请安也是理所应当。”
“陛下现在不想见太子妃，太子妃先回去吧，等到陛下要见的时候，自然会着人宣诏。”文妃说完，转身要走，忽而想起被夏瑾禾带走的文娇莹，脚步一顿。
“听说太子妃将本宫那个侄孙女接进东宫了，本宫倒是不知道，太子妃是何时与那个丫头交好的。”
“文妃娘娘误会了，不过是北渊王府出了事，永安公主到底是入了皇家族谱，祭过天拜过神的公主，有什么事情，我自然得是操心的。”
“二夫人是女眷，召进宫问话，自然更妥当。”
“那太子妃可问完了没有。”
“没呢，先赶着来给皇祖父请安，正打算回去之后好好问问二夫人，然后将二夫人送回傅家。”
“太子妃可要快些办事，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扣留官眷别有居心呢。”
“文妃娘娘说的在理，我一定尽快。”夏瑾禾神色始终不变，挂着温婉得体的微笑，文妃的目光再变，她也只是一贯的柔和。
夏瑾禾微微屈膝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文妃的目光似毒箭，恨不得马上将夏瑾禾穿个窟窿。
夏瑾禾能感受到背后的目光凉飕飕的，却也不惧，昂首挺胸，莲步轻移。
文妃转身，沉沉地说：“本宫倒是小看这个丫头了，这么能抗。”
“到底是太子妃，自己幻想着以后能母仪天下，可不得做出格样子来。”孙嬷嬷安慰她。
文妃冷笑一声：“你说的在理，幻想着自己以后能母仪天下，你瞧她那个模样，跟当年皇后初进宫时是不是很像？”
“娘娘别恼，我们还能找机会。”
“这么好的机会哪里是说有就有的，说来也巧，那朴山县居然这么早句发了山洪，让哥哥恰巧有文章可做。”
“对啊娘娘，若是老太爷能成事，这个丫头算什么。”
“这丫头不算事儿，但是陛下就把主意打到了楚娇身上，这兄妹两个一个赛一个不好对付。”
“哥哥也算是一世聪明，文家才有了今日的光景，眼瞅着养出个废物来，只能送出去给人家，当作合作的棋子罢了。”
“若是不惹事生非也就罢了，偏偏连这种当都上，尽给我惹事，若不是她，夏瑾禾现在早就死了。”
“你去盯着东宫，人一送出来，就接到兰秀宫去，我倒是要好好训一顿她，干的什么事。”
文妃恼火的很，脑子里一想到文娇莹就气的不行，文娇莹坏了她的好事，还坏了端王的计划，端王那种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这一次定是要给文家好看。
证道司……
楚娇在牢房内盘腿打坐，沉心静气，一身明艳火红的衣裙与这昏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公主！”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楚娇悠悠地睁开眼睛，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夏允礼，眼底还有红血丝，脸上的胡子都没来得及剃，脸色憔悴。
“夏大哥，你回来了？”楚娇讶异一笑，随后下了床。
“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若是让思静看到，该心疼了。”
“公主快别说这样的话，我在证道司任职，听命于上属官员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江南莫家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主要是申玉查办的，事无巨细全部查了清楚，吴家相关人等全部下狱，当年涉事的贪官我也都带回了京城。”
“周尚书办事可还稳妥？”
“稳妥，公主放心，周尚书可是太子殿下亲自选中的人，办事井井有条，恩威并施，我已经将案子全部交付给了周尚书，查处收尾的事，俱在刑部了。”
“那就好，我就怕刑部周溪知岁数不大，经验不足，镇不住人。”
“是有几个嚣张的，我专门悄悄折回去看了，别看周溪知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该下手的时候那是真不含糊。”
楚娇轻笑一声：“莫家的事情了了就好。”
“宋姑娘她们都在江南办妥了事情，预计着今年六月就能把第一批进账交付到京城。”
“那就好，国库不充盈，楚宁父子虎视眈眈，这些钱先攒着，还有大用处呢。”
“我明白。”夏允礼点头，“对了公主，我来之前已经听人将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没头没尾，被楚宁父子牵着鼻子走呢，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先清楚皇祖父那边的状况，你去东宫，让二哥去看看。”
夏允礼面露惊讶之色：“太子殿下昨日一早就出发去冀州了，公主不知道吗？”
“什么！”楚娇拧眉，“二哥去冀州做什么？”
“冀州朴山，突发山洪，文太师提议太子出去历练一番，见见世间百姓生活，多数朝臣都赞同，太子殿下昨天下了朝连东宫都没回，就带着人走了。”
“这才初春时节，有的地方还下雪呢，怎么就发了山洪了？”楚娇深感不对，有些紧张地问。
“不知道啊，我回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出发了。”
“二哥带够人没有？”楚娇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
“说是将贴身的侍卫都带去了，思远也跟着呢。”
“那就好，你给二哥去一封信，叫他务必小心，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们什么都没察觉，突然就爆发了，傅文芮在家里死的蹊跷，他们必不会就这么罢了。”
“公主，说到这个，我正要跟您说，云归也被关进来了。”
“什么？为什么？”
“那个郡主身边的丫头中了毒，那毒溯源来自照云居的库房。”
楚娇的眉头就没舒展过，眼中都是狠戾和讶异，即使是重生而来，她也依旧在楚宁父子手中吃亏。
“我就知道，傅文芮的死不会这么简单，怪我大意了。”
“那如今？”夏允礼迟疑着问。
“云归怎么样？”
“我方才去看过，很平静，没说什么，只叫我来同公主汇报情况。”
“我想，二哥出去了，北渊王府出事，二嫂一定会去见皇祖父，说不准晚上就会来信。”
“是，妹妹怀孕了，东宫如今又没有太子殿下在，往证道司送消息只怕不太方便，要费些时间来的。”
“先等等吧，宫里的情况明了了再做定夺。”
“可是楚景临掌握了证道司，万一……”夏允礼神色凝重，再没说下午。
楚娇反倒不那么沉重：“楚景临暂时不会对我们动手的，以他们父子二人的性子，若是大局不安定，是不会将一件事情做死的。”
“可是也保不准他们起了什么心思，即便不要命，只怕也难免吃苦头。”
“不妨，吃些苦头罢了，夏大哥，你去探探口风，去向父皇说我的身世有问题的人，是谁。”
“好！”
“只怕许家余孽未清，楚宁怕是早就做了准备。”
“好！”
夏允礼领命出去了，牢房内又恢复了安静，楚娇回到床上，继续凝神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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