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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下 父女三番生闷气 兄妹再次闹翻天


  (因本章字数过多,遂分两次更新,以下内容为《39下》的下半部分。)

  想把日子过好,哪有那么容易!亲密关系中的不平衡是最具杀伤力的,在一个屋檐下确保所有人皆能自由、快乐、平静地生活,这是极具挑战性的,也是急需大智慧的。没有哪一个和睦的家庭是天生的、自然的。

  老马和漾漾早到家了,老头坐在阳台上抽闷烟。桂英上一天班累了,七点到包间里吃了个饭,还没歇几下,八点又要开车送学成!这开车送人的事儿,不历来是男的干嘛!老马想着女婿的懦弱,气不打一出来;想起自家能干的女子对这么个懦弱的人百般维护,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想着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处处让老婆为他撑腰替他说话,更是更是气不顺!

  一个囊包,有什么可图的呢?老马想不通。

  桂英到家后,父女两谁不理睬谁,一个默默地在阳台抽烟,一个悄悄地在屋里怄气。如此没人管,可美了个悠哉悠哉的小顽童。漾漾早惦记着哥哥屋里的礼物,见没人看她大摇大摆地进了哥哥屋里,偷翻哥哥的生日礼物。

  其他玩具草草翻了下,均没意思,独学成哥哥带来的那个礼物最是有趣——五个光溜溜的钢铁球,这头提起一个放下去,那头的铁球便弹飞了出去,如此两端的铁球不停地摆动,中间四个球倒静静地不动,特别神奇。漾漾不知那玩意儿叫牛顿摆,只管趴在桌子上捏着小球玩来玩去。小孩不停地阻止铁球摆动,又屡屡地重新开始摆动,时不时拽起一个球让另外四个动弹,后来直接拽着两端的球,让中间的几个球自己摆动。

  漾漾不停地玩弄两端的铁球,谁想底下的底座有点重,只拎着铁球靠绳子拉着整个玩具的漾漾不防备,咣当一声球在手里机器摔在了地上。

  “哦!”漾漾发出一声惊怪之音,而后瞅了瞅左右两边,发现无人察觉。小丫头不放心,走到门口偷窥外面,爷爷在阳台听戏似未听见她叫的那一声,妈妈回来了在屋子里她并不知道。小孩家见十分安全,赶紧回屋里将那机器捡起来,重新放进盒子里,连手里的两球也扔进了盒子。合住盒子以后,她正要出来时却看见地上有玻璃渣子——那是从牛顿摆的底座摔下来的玻璃渣。心思缜密的何一漾蹲在地上用小巴掌将玻璃渣往床底下扫,一个不小心,划伤了手掌,流出了鲜血。

  小孩看着手掌边上的一滴血,吓蒙了,脑子里蒙得没一丝声响,心中忐忑得惶恐。小孩家不知怎么办了,举着手走出屋求助爷爷,见了爷爷她伸出流血的手掌十分镇静地说:“手破了!我手破了!”

  老马坐起来借着灯光一瞅,绿豆大的一滴血挂在手掌边上,血底下是条针屁股大的小缝。老头举着漾漾的小手问:“你咋弄的?”

  漾漾挺着脸扑闪着睫毛,没说话。

  “赶紧,爷爷给你擦擦!”老马拉着漾漾的手,去餐桌上抽了张餐巾纸,擦了血以后举着漾漾的小手不停地用嘴吹气。

  往常受伤了总是被爸爸妈妈涂药包扎的漾漾,今天看到爷爷不停地用嘴对着自己的小手吹气,好奇又舒服,虽看不懂,小人家只管站在椅子上让爷爷吹。

  “受伤了还不哭——跟你妈小时候有点像!”老马心里欢喜,娃儿受伤了不找妈妈竟来找他这个爷爷,可见他在漾漾心里很重要。

  “你咋弄伤的呢?”老马又问。

  “就……就……就是那个……”漾漾吞吞吐吐,另一只手指来指去,嘴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啦!不流血了!你自己再吹吹!”

  老马将漾漾抱了下来,自己回阳台那儿。漾漾心里胆怯,无处可去,只得跟着爷爷来到阳台边,玩她早上撂在摇椅边的玩具。老马觉小孩黏糊糊地随他左右,心里倍有成就感。

  晚上九点半,仔仔回来了,一回家直奔自己屋里收拾桌上的礼物。待收床上的牛顿摆时,拿起一晃只听里面咕咚咕咚地响,他奇怪地拆开盒子一看,赫然发现里面的牛顿摆坏了——两颗铁珠子在里面咣当乱滚,底座也掉了一角,地上还残留着底座的玻璃渣!定是漾漾弄坏的,小伙子气呼呼地捧着盒子出来找漾漾。漾漾一看哥哥气势汹汹面目可怖,二话不说起身来赶忙藏在爷爷身后。

  “你躲什么?”仔仔厉色质问。

  “嗯……爷爷……爷爷……”漾漾两手拉着爷爷的手,干哭着哼哼。

  “我问你躲什么?”仔仔大喝一声,漾漾吓得双眼含泪。

  “咋了?”老马掏出烟嘴坐起来问。

  “她把学成送我的礼物弄坏了!假装没事一样合好盒子放在床上!又坏又精!”仔仔追着漾漾。

  “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嗯啊!”漾漾一边仰头哭着,一边两脚噔噔噔地躲来躲去。

  “又哭!一犯错先哭!我让你哭!”仔仔和漾漾围着老头躲猫猫,老马只当两孩子玩,自己坐在中间还挺高兴的。谁想仔仔撵上了漾漾,他一把拉住漾漾的衣服,拽住后使劲将漾漾提起来,而后一脚狠狠地踢在了漾漾屁股上!

  老马一看势头不对,赶紧从仔仔手里抢过漾漾。抢过来一看,小孩家只张嘴不发音,数秒以后,鬼哭狼嚎,啊的一声从天南扯到地北,从马家屯传到段家镇。

  “你干啥呢?”老马大声呵斥。

  “要哭就真苦,别假哭哄人!”仔仔说完哼了一声,转头气呼呼地走了。刚走到屋门口碰到了他妈。

  “你为什么打妹妹?”桂英喝住儿子。

  “她把我玩具弄坏了,今天别人刚送我的!我还没翻开看看她先给我摔坏了!还死不承认……”

  仔仔还没说完,桂英打断问他:“一个玩具值几个钱?你为那几个钱把妹妹打得那样哭!”

  “我管她怎么哭?”仔仔一甩手,进了房子关了门。

  漾漾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啊啊地放长音大哭,老马怎么拉也拉不起来,好似一滩泥水似的。索性,老头任由她哭,心想等她哭累了再把她抱起来。桂英走过来瞅着漾漾,心疼又气愤地对老头说:“哭成这样你不抱她一下哄她一下?”

  “我抱得起来吗?”老马指着在地上打滚的漾漾说。

  桂英两手搀着漾漾的胳肢窝,一下子从地上抱了起来,而后坐在沙发上哄,越哄越不对劲,那哭声完全不似往常。桂英心疼地撩起衣服扒开裤子一看,只见左屁股红红的一坨印子,摸不得碰不得,连她脱裤子时也哭得非常惨烈。

  桂英气得火上心头,她将漾漾放在沙发上,而后大步走到仔仔屋去。谁想仔仔关了房门,桂英伸出脚用脚掌狠狠地踹了几下仔仔的房门。老马听架势不对,赶紧过去看动静。

  “何一鸣,何一鸣!你给我出来!”桂英在门外捶门大喊。

  “干什么?”仔仔打开一个门缝问。

  桂英见他开门了,一脚踹开门,而后拎着仔仔的耳朵朝客厅里来。

  “你干什么?”仔仔一路上想甩开妈妈的手,奈何桂英使出了全力。

  “你瞧瞧你把妹妹屁股踢成什么样了?”桂英揪着耳朵将仔仔拉到漾漾身前,指着漾漾红红的屁股说:“你知不知道她是个四岁小孩?你使这么大劲干什么?踢骨折了怎么办?”

  仔仔甩开了他妈妈的手,捂着耳朵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她要骨折了我出钱治!”

  “治你个头!”桂英说完伸出右手上去扇了一巴掌——啪地一声,好个响亮!惊得老马身子一闪,漾漾的哭声也顿了三秒。

  仔仔捂着脸愣了一会儿,大声咆哮:“你打我干什么?她把我礼物弄坏了你问都不问,到底谁先错了?你做母亲的还讲不讲道理!”

  “就算是妹妹错了,也轮不到你来打?”桂英抱胸大喊。

  “每回每回她犯错,你们哪次打过她?偏心偏成这样?我告诉你,她下次再把我东西弄坏了,我照样打!打得更狠!你看我到时候敢不敢?”仔仔吼完捂着脸回了房,回房后把那个牛顿摆砸了个稀巴烂。

  老马还没来得及发声发威,事件的高潮已经结束了。他站在一旁轻声缓和地对桂英说:“他那么大了你还打他!”

  “我家里的事,你永远永远也别管!”桂英撂下一句狠话,抱着漾漾回房了。

  老马被呛地来了火气,又无处可发,只在心里暗暗地骂着桂英。骂了一会又心疼两孩子,无奈回屋里去瞧仔仔。房里一地的碎玻璃,老马绕着弯走到仔仔床边,沉着气轻轻坐了下来。仔仔两脚在外身子趴在床上,腰背剧烈地起伏,却听不到呼吸声。

  “哎!你妈在气头上,打你一下很正常!你十六了受不了这点打?天底下哪个妈不打儿子!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妈她奶奶也经常打我,动不动抄起棍子或扫帚把儿就打!”

  “哎呀你别管我!”仔仔哼了一声,将身体蜷作一团朝墙里面躺着。

  “爷爷给你分析分析为啥你妈偏心。你是你妈带大的对不?你妈自你生下来一直到你上学,全天地带着你,那漾漾呢?你妈一生下她立马工作了,你说她工作日一天能有几个小时陪漾漾?周末了她自己要休息还得顾着你和我,哪里再有多余的时间陪老二?你妈这么偏心,原因只有一个——她亏欠漾漾!她疼你比疼漾漾多!你琢磨琢磨爷爷这分析对不对、有没有道理?”

  老马见他不吱一声,继续说:“漾漾那么小,你怎么舍得下手那么……”老头这一句还没说完只听仔仔转头喊了一句:“爷爷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不行?”

  “哎……成成成!我现在说话不管用,哪哪都不管用,这个不爱听那个嫌弃烦!哎……”老马一拍大腿,拄着拐杖出了屋关了门,一个人来阳台上静心。

  怎么能静得下来?屋子里到处是漾漾的哭声,那哭声之凄惨,如同雪地里的病猫哀嚎一般。老马揪心地拄着拐杖,气老大也不是,怜老二也不是,只得端起他的水烟,继续张口抽着。早前他心里许诺,要为漾漾解决这个问题,待这个问题真实地铺在他跟前,老头竟束手无策。

  待了这么一个多月,跟外孙子才刚刚熟络了,好话他听不进去,骂几嘴自己又不舍。明明白白地看见英英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忍不住提了出来人家又不乐意听,还总是凶凶凶的。老马吸一口烟叹一口气,暗伤自己老了,说话不管用了,人家的家事自己想操心人家还不待见。

  不知道漾漾被踢得重不重?十六岁小伙子的脚没轻没重的,四岁女娃的屁股又稚嫩又脆弱,老马心里十分担忧,他这还没走,竟这么愁。小时候哥哥对妹妹不好,长大了妹妹待哥哥必然不亲,想起这两兄妹,老马大晚上地睡不着。

  致远回来后察觉闹矛盾了,问了桂英才知情况。睡下后他埋怨桂英处理得太暴力了,埋怨的话里好些个文绉绉的词汇,桂英听着特别难受,当妈的打自家犯错的儿子——怎么被说得那么不文明不入耳!她说不出文绉绉的话来对峙反驳,只一夜背对着致远抱着漾漾睡了。晚上漾漾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沉睡的漾漾在梦里也时不时哭着哼两声,或者摸摸肿痛的屁股,当妈的又生气又心疼。

  “你回国的时候,记得提前打我电话!我接到你电话一定马上过来接你!”朱浩天一边开车,一边对车里的包晓棠满脸笑颜地说。

  “太麻烦你了!”浓妆淡抹的晓棠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这一早收拾好东西,提着箱子刚出门便接到了朱浩天的电话,原来他早到了她住的附近,只为专程送她去旅行社。

  “不麻烦!为美女干啥事都不麻烦!”朱浩天笑眯眯地说着奉承话。

  “你们上班很自由呀!”

  “自己给自己干,就是这样!闲来闲死,忙来忙死!让我送送你,刚好给自己找个正事儿干!要不我这一天恐怕连床也下不了!看视频玩游戏——在床上;点外卖吃三顿饭——在床上;谈生意规划工作——也在床上!男人单身久了,又邋遢又懒又宅!幸亏咱两只是朋友,要不然你很快会把我列入黑名单的!”朱浩天挑着眉眼说得利索。

  晓棠跟朱浩天聊了短短几天,却真如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心里判断这朱浩天特聊得来、性格很包容、说话也幽默,一点不端拿装,好像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又温和,睿智又厚道,做事还处处细腻。朱浩天虽口口声声喊着做朋友,但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晓棠多少有些眉目。

  到旅行社以后,朱浩天帮晓棠抬箱子、拿背包,一点也不生分,仿佛给自家亲戚送行一般。两人临分别时,朱浩天特意张开双臂,笑呵呵地冲晓棠说:“来,临走抱抱,算是送别了!”

  晓棠不好意思,朱浩天倒大大方方地主动轻轻抱了一下,而后喊了声“一路顺风”,便开着他的本田车离开了。

  晓棠拉着箱子进了旅行社的大厅,早有几个同行的人在大厅里等着了。导游过来端茶送水、点名字、发东西,十点多待人到齐后,导游带着一行人去乘坐开往机场的大巴车。

  老马一早醒来,先给钟能打了个电话,问他昨日学成送的礼物在哪里买的、多少钱,他于是按照仔仔教的微信打钱的流程,打了钱托钟能再买一个,顺带把昨晚两孩子闹事儿的过程讲了一遍。

  仔仔起床后洗漱时,与妈妈多次迎面或擦肩,倔强的少年只不作声,假装没看见。桂英生气地瞅来瞅去,收拾完了自己也上班去了。八点多致远出去买早餐,屋子里只剩老马和漾漾了。

  老马悄悄挪步到漾漾床边,轻轻扒开她裤子一看,果然红彤彤的一大片。“这小子下手真是没点轻重!”老马嘴里喃喃,谁想竟吵醒了漾漾。漾漾一开眼看到的是爷爷,她撩着黄发瞄了瞄爷爷,又咬了咬手指,转身时发现屁股很痛,小人儿只得手摸着屁股两眼发呆。

  “醒了没?”老马坐在床边双手握着拐杖龙头问漾漾。

  漾漾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咬手指头。

  “你昨个把你哥哥的玩具摔坏了,还记得不?”老马轻轻地问。

  漾漾双眼一瞪,怔了片刻,想起昨夜前情后默默地侧过身,背对爷爷。

  “哥哥要是把你的溜溜车摔坏了,你生气不?你把哥哥的玩具弄坏了,你得赔个新的呀,你不能哭完了就了事了!这可不是个负责任的孩子呀!”老马在身后语重心长地说,却不知小儿能听进去几句。

  “你还有钱没有?”老马问漾漾。

  漾漾好奇,转过身来,咬着四根手指,在枕头上微微点了点头。

  “你把钱拿来给爷爷,爷爷代替你买一个新的玩具——跟昨天一样的,然后你把玩具重新送给哥哥,好不好?”

  漾漾愣了半晌,乖乖地点点头。

  “那你去拿钱,一共一百三十块钱,爷爷有零钱找你!”老马指示漾漾。

  漾漾一滚从床上溜下来,光着脚走到自己的粉色衣柜前,拉开一格,从那里面取出一个粉色的卡通钱包,然后将钱包交给爷爷。老马从其中取了一百三十块,而后拉好拉链还了钱包。此时致远已经买早餐回来了,老马右手捏着钱拄着拐杖,左手拉着漾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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