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想要哄哄他
“要不要给程琂打个电话。”石山到了医院,想起什么,自己却没拿手机,他扯一把拿手机的梁成。
梁成还没平复下来,忙点头,手里翻着手机号码:“打吧,我给她打。”
几个大男孩问了导诊以后,两人找急诊室,一人打电话,在医院里快步行走,看到校医站在急诊室门外,心才定了定。
夏俊超问:“王医生,我们是江温的室友,他摔得严重吗?”
王校医看着几个走过来的学生,点了点头:“摔倒截肢那地方,流挺多血,做了简单的处理,就给送过来,现在还在里面,你们谁有他亲属电话,打个电话通知一下。”
梁成打完电话,走到跟前,正好听见:“通知了,一会就过来。”他没有亲属的电话,让程琂给他家人打个电话通知。
不久,江温被护士推出来,唇瓣苍白,额头和半截腿缠了纱布,对他们勾了勾唇淡笑,满眼写满不用担心。
“没事的啊,没事的。”梁成靠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后别那么拼了行不行,实在是不行,你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我过去给你把书拿回来。”
石山和夏俊超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他的笑意,惨白的唇微微勾起那会儿,他们是真的说不出话,好像有什么堵住一样,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医生让护士给他安排病房推进去,把情况简单跟他们阐述一遍,叮嘱:“装假肢的事,可能要暂缓了,你们最好让家属把他之前的病历带过来,我看看什么时候合适。”
“好,谢谢医生。”梁成还是比他们年长,最快反应过来。
王校医也不逗留,走之前交代:“你们等亲属过来就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好,谢谢王医生。”石山摆笑送王校医到电梯,看他进电梯还一脸笑摆手:“再见啊。”
“石山。”程琂唤了一声。
石山转身,发现程琂从楼梯的安全门那走出来,密汗淋漓扒开,手里拿了个安南二市医院的胶袋,估摸是病历。
他抬了抬下巴,看向她袋子:“我还说一会要告诉你给他家人打电话拿病历呢。”
“嗯,他在这边也定期复查的。”程琂抓紧兜里的卡,跟着石山过去,冷静:“他没事吧?”
程琂有些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温,他们上次联系还停在那句:爱读不读上,和一笔将近两万的转账。
她接到梁成电话那一刻,是餐厅的高峰期,拿杯子的手都在抖,挂了电话请假,心急如焚跑回宿舍拿银行卡和病历,马上打车过来,一点都不敢担误。
“摔到截的伤口那了,听医生说缝了五针,可能麻药退后,神经线会很疼,不过没有伤到骨头,可能装假肢要推迟时间,具体的你拿病历过去跟医生沟通。”石山想了想医生说的话,大概性跟她说了一遍。
“好。”程琂到了病房门口,跟梁成和夏俊超打了声招呼,她扯了一抹笑:“今天谢谢你们了,那,你们先回去吧,麻烦你们帮他请个假好吗?”
“放心,那你先进去看他吧,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要帮忙给我们打电话。”梁成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准备跟他们几个先回去。
程琂心不在焉点点头,在他们临走前又拉了走在最后一个的夏俊超:“他,他睡了吗?”
“没睡,醒着呢。”夏俊超出来之前,江温就是醒的:“我们先走了。”
“好,再见,注意安全。”程琂摆了摆手。
几个人点点头,勾肩搭背,唉声叹气走了,梁成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什么,往回找程琂,发现她还在病房门口。
“对了,程丫头。”梁成小声把江温在学校的事都告诉程琂,打完小报告,立马表立场:“你看能不能劝劝,我们是真怕他有事。”
“程琂?”
“程琂?”梁成看她跑神,又喊了声。
程琂反应过来:“我知道了,谢谢你,如果还有这种情况,一定要告诉我。”
“嗯,那我真走了啊。”梁成摆手,转身跑向那两个在等他的大男孩。
程琂的脑子乱成一团,两条腿好像成了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脚走进去。
身后的病房门打开,有人走出来说了句麻烦让开,她躲了躲,心想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病人,这样不至于太难看。
程琂鼓起勇气走进去,里面两张病床,另一张病床的人应该就是刚走出去那个,她像个老乌龟一样慢慢挪动到江温病床前,他闭着眼睛,难道睡着了?
程琂轻手轻脚放下病历,靠近听了听他的呼吸声平缓,才放心看了他的额头,又细细检查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最终看到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顿时鼻尖一酸,急忙脸上伸手扇了扇风,控制情绪。
程琂一个不经意低头,撞上那抹淡漠的眼神,心一紧,有什么拽住她一般。
“江温。”程琂明白识时务为俊杰的意思,乖乖举起手:“我不是故意摸你的。”
“……”江温对她这种语出惊人早适应了,她上下其手就算了,还不敢认。
江温不想说话,拿过床头的手机打了几个字:“有意的?”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占他便宜了。
“啊,不是,我摸你,不是,我是看看你哪伤了。”程琂语无伦次,神情谎张。
原来他一直醒着的呀。
“还来做什么。”江温瞥了她一眼,张嘴无声。
不是不回信息吗?
不是不收钱吗?
病房的灯光昏暗,周围静谧,仔细看唇形还是有些看不清,她不自觉弯腰探身靠近他的脸,眉目柔和:“江温,我没看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她穿着工作服,披了件黄色外套,长发束成丸子头,那张脸越发清秀,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唇,直白又真诚。
江温皱眉抬眼,往后靠了靠,唇形再重复一遍:“你来做什么?”
“江温,你还生气吗?”程琂咽了咽口水,心里怂得不行,脑袋快速运转,想着要把江温哄回来。
但她没有经验怎么办?
江温移开视线,拿手机打了几个句,伸手放到她面前,疏离:“我不是你的谁,当然不能干涉你的决定,你又没做错,我生什么气?”
“还有,别总占我便宜,男女有别,懂吧?”江温又敲了几下递给她,就把手机甩到床头,睡觉!
程琂脸一红,小小声狡辩:“我真没占你便宜的。”
他们是隔了两条巷子的邻居,整个小镇只有一个篮球场,她每次路过都能见到他,她记得他从小就爱笑,整个篮球场都能听见他的笑声,后来,她总是在不开心的时候,不知不觉走到篮球场,每次见到他心底的那抹郁闷就会消散。
小小的少年,夏天穿着白色的短袖在篮球场练球,每投进一次,他都会显出那一副我就知道我能投进去的表情,然后扬起得意的笑,他站在人群中闪闪发光,身上那股不服输真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们没有接触过,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那年,春天雨季,雨声砸在房顶石瓦片上滴答滴答作响,河里寂静的水也起了一阵阵涟漪,桥底听着几艘木船,街上的人纷纷走到瓦顶下躲雨。
她浑然不觉得冷,徒步走到冷冷清清的篮球场,坐在地上的铁座上,雨水滴在她的脸上,淋湿她的身,外套随着雨的重量沉成一团,这个时候怎么能看见那一抹笑呢?
那天,是阿妈离开的日子。
是她求了程奶奶好久,拜托程奶奶帮她送阿妈离开小镇,离开这个家,离开她,离开这个打阿妈的阿爸,她非常非常舍不得阿妈,可是她不能看着阿妈这朵娇花慢慢凋零,她做不到躲在房间里看阿妈挨打,做不到看阿妈若无其事遮起伤坐在门口跟邻居们聊天。
十五岁的程琂拿着攒了很久的钱买了张车票,跟阿妈说:“阿妈,你走吧,等阿爸白天出门,你就去找程奶奶,她会骑三轮车送你到车站,你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找你。”
“不行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你怎么长大,我不走。”彭清苑震惊盯着那张票,第一反应就是要把票退了:“你把票拿去退了,阿妈不走,阿妈不走。”
程琂握住彭清苑粗糙的手,紧紧抓着,露出不符年纪的冷静:“阿妈,你一定要走,你先走,过几年我就去找你,你看我今年就要上高中了,再等三年,三年后,我就去找你,我不要你在这里了。”
彭清苑本就不是安南小镇的人,她昏了头脑跟家里断了关系,非跟着程辉来到安南小镇,嫁在这里,她长得很漂亮,却对年轻的程辉一见钟情,程辉年轻时对她细微照顾,处处包容。
可在彭清苑生下程琂后,一切都变了,他酗酒,醉了就打人,别人多看彭清苑几眼,他就认为他们有路,工作也不上不下,家里靠彭清苑做手工,跟队里捡豆维持家里的开销,家里邻居都不知道程辉私下是怎么对彭清苑的,他们只记得程辉年轻时对彭清苑的爱,讽刺又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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