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服软

闻星河浑身颓靡被张弛领着从交警大队出来，径直走到门口听着的迈巴赫跟前，恭敬对后座的男人唤了声："闻总。"

        临了，他手肘轻轻撞击了一下闻星河。

        闻星河才掀起眼皮，哑着声音开口："爸。"

        "上车。"

        男人特有的声音低沉，完全听不出喜怒。

        却轻而易举，将闻星河的心脏都悬挂了起来。

        他自然垂直的双手紧紧握紧，过分白皙的肌肤凸显的青筋明显，十几秒后，闻星河上了后排的另一侧。

        奢华狭仄的车厢气压极低，好似乌云罩顶。

        衬衣西裤的男人面无表情的靠着后座，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在交叠的大腿上，半阖着眼皮正闭目假寐。

        连喘息，都显得尤为清晰。

        "对不起。"少年倏然开口的话，让闻律富有节奏律动，轻敲着皮垫的手指微微一顿。

        闻律罕见的抬眸看向那少年，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彷佛没有料到，一向叛逆的儿子，有一天竟然会主动向自己道歉认错。

        闻律挑了薄唇，磁性的声线低沉："错在哪。"

        "我不该那么不听话，冲动。惹你，屡屡犯错不改。"

        闻星河低着的脸庞，稍长的刘海遮住他俊逸的眉眼，一一的数出自己所犯下的那些错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是青天白日里，张弛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撞鬼了。

        否则，一向对天怼地，活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的闻星河，怎么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主动跟闻律这个老父亲认错？

        "爸，对不起，我会改的。"少年沙哑的声音郑重，清瘦的身躯绷紧，主动向闻律保证："我以后不会那么不听话，忤逆你，跟你对着干了。"

        沉默寡言的闻律面容缓和了分，侧目看向那面无表情冷峻的少年。关了几天，闻星河十分憔悴，但坚毅的模样，却犹如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一般。

        闻律审视着这个快要成年的儿子，抬起的大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闻星河身形为不可察的颤了颤，仍旧低着头，像是不敢去直视闻律的眼睛。

        车厢里的气氛一瞬微妙，前面开车的张弛从始至终都没发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闻律低缓了声线，朝闻星河开口："你母亲的事很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爱你，别怪她。"

        "那你呢？"闻星河抬起的脸庞，眼眶微微泛红："你就不怪她吗？"、

        她做出这样的事，闻律就不在乎吗？

        竟然到现在，都还在为乔曼说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尤其是一向倔强的儿子主动向自己服软。再冷硬的心。都该动容了。

        只不过关于乔曼跟闻森的事，复杂，牵涉甚广。闻星河年纪还小，闻律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他，更不想让他知道乔曼那些遭遇。

        相比于现在的误会，真相，只会更让闻星河无法接受。

        "我跟你母亲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等你成年，我自然会告诉你。"

        闻律闭了闭眼睛，低缓了声线："这些年对你疏于管教，是我的错，没有尽到父亲应有的责任。星星，你心里倘若有我这个父亲，就别怪她。"

        闻星河难以置信，到现在闻律都还在为乔曼说话。

        别怪她？

        一个只生不养，甚至还……

        他怎么不怪她？怎么毫无怨气？

        闻律板着脸，蹙眉说："男子汉大丈夫，跟个怨妇似的，不像话。"

        闻星河拳头紧紧攥着，艰涩的吐字："爸。"

        "你妈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们亏欠了你。我没有义务让你别怨恨她，但星星。你只要记住，这不是她愿意的。"

        "那你跟我说实话，妈跟大伯他……"

        "原因很复杂，等你成年我会告诉你。"低沉的声线霸道，不容置喙。

        俨然，是不肯说。

        闻星河心里不甘，可看着闻律冷峻的五官，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听话。"闻律手握着闻星河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仍旧可以让闻星河感觉到。

        男人稍一用力，闻星河的脑袋被靠在闻律的肩膀里。

        这种父子之间的亲近，之前从未发生过在这对父子的身上。

        看着闻星河隐隐颤动的身躯，闻律那冷酷的心脏也不由跟着愈发的柔软。

        奢华狭仄的车厢里安静，谁也没再吭声。

        路上，闻律给沈俏发了消息，车行驶回到半山别墅，沈俏就从里面出来。

        看到跟在闻律身后，一声不吭的闻星河时，沈俏看了眼闻律，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心里才暗暗松了口气。

        沈俏莞尔说道："星河还没吃饭吧？刚刚准备了晚饭，先进去吃饭吧。"

        这几天闻星河一直被关在交警大队里，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和沈俏被绑架。此时看到沈俏，他神色仍旧寡淡，迟疑了很久，才喊了声沈阿姨。

        沈俏倒是有些意外闻星河的老实，不过这会她也没多问，让他一起进去吃饭。

        一顿饭吃的还算和谐，谁也没怎么吭声。

        饭吃完，回到了夫妻卧室，沈俏才没忍住问闻律："闻叔叔，星河他怎么了？"

        小妻子神色紧张，瞧着闻律不禁弯了唇角，知道沈俏一向紧张他跟闻星河的关系，怕父子俩相处不和谐，闻星河会心生怨恨，为了他跟闻星河的关系，操碎了心，甚至不惜委屈自己。

        闻律抬手将沈俏脸颊散落的发丝撩至而后，露出她精致的五官："怕我凶他？"

        "也不是。"沈俏尴尬的摇摇头，实话实说："我就是怕他惹你生气。"

        说话间，她帮闻律脱了外套挂在一侧，才挽着英俊成熟的男人在沙发里坐下，拉双手握着闻律的左手。斟酌着说："那天的事，给他造成的打击不小，他心里难免接受不了。"

        闻律有些无奈，抬手掐着沈俏脸蛋的软肉，故作生气："你倒是向他说话。"

        沈俏眨了眨眼睛，并不避讳："谁让我是后妈啊。"

        闻律摸了摸沈俏的后脑勺："他没惹我，不用担心。"

        "闻叔叔，其实……我也……"

        沈俏支支吾吾，闻律蹙眉不解："嗯？"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别生我气。"

        "好。"闻律看了她几秒，爽快答应，沈俏才坦白，自己知道乔曼跟闻森的事。

        "曼姐让我别告诉你，我怕……对不起闻叔叔，我不应该瞒着你的。我明知道你那么担心曼姐，我……"

        "我没怪你。"闻律低缓了气息："这事跟你没关系。"

        已经到了这一步，闻律即便生气又能拿乔曼如何？

        真拦着她，关着她不让他见闻森吗？

        原本闻律就对乔曼跟闻森的事，心存疑虑。此时听沈俏这么一说，闻律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闻叔叔，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乖，我会处理。"沈俏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闻律不想让沈俏再操心这些事情。

        关于乔曼跟闻森，沈俏知知甚少，虽然想要替闻律分忧，不过见他摆明不想让自己插手，沈俏便也没坚持。

        乖乖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几天闻律忙的跟个陀螺似的到处转，沈俏也没再拿这些事情来烦他。见他面露一丝疲惫，就放了水，让闻律泡个澡早点睡觉。

        别墅三楼，闻星河站在阳台里，烟一根接着一根，面无表情的眺望着外面的景色，夜风迎面而来扑簌吹动着他的发丝。

        忽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闻星河回头看了眼，见是沈俏，他不禁愣住。

        闻星河眉头紧紧皱着，语气不善："你上来干什么。"

        自从上次在马来西亚发生的那一出后，沈俏有意无意跟闻星河保持距离。年轻貌美的继母，即将成年的继子，走得太近，难免惹人遐想。

        闻星河看在眼里，也懒得理会沈俏那些心思，只当没有察觉。

        但此时看到沈俏主动上来，还是难免感到惊讶。

        沈俏平复着气息，走到闻星河跟前停下："你还好吧？"

        "死不了。"闻星河冷眉冷眼："闻律呢。"

        "他睡了。"沈俏想了想，主动跟闻星河道："你爸爸他很累。"

        "闻星河，我知道曼姐跟闻森的事，给你打击不小。但这事很复杂，我知道的也不多，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不过这事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曼姐她其实很关心你的。"

        "关心我？"闻星河冷嗤，心里满是讥讽。

        同在一个城市，却几乎没有见过面。

        闻星河都快想不起。乔曼究竟长什么样了。

        她是有多不喜欢自己，才看都不愿意看他？

        "她跟你爸爸已经离婚十多年了。"沈俏声音沉了分："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所以你想说什么？让我原来她，让我成全她跟闻森？"闻星河冷冽的目光直视着沈俏："沈俏，你替她解释那么多，你是怕闻律有一天会跟她复杂，然后抛弃你，你怕了吗？才迫不及待想要撮合他们，想让我接受他们？"

        少年满是嘲弄的话落在耳畔，沈俏有些难以置信，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你真的想多了。"沈俏无奈："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让你误会。闻星河。你已经快成年了，也该懂事了。曼姐单身与否，都影响不了我跟你爸。我跟你爸也不是最近才认识的，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

        小时候就认识了？

        沈俏没理会闻星河的惊愕，继续说道："你其实应该知道，你爸爸其实不是你奶奶的亲生儿子，他是私生子。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那时候还不叫闻律，叫徐澈。我跟你爸爸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粗暴。我很惊讶我会跟他重逢。会嫁给他。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接纳我，接受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影响，也没图你爸图闻家的家产。反倒是你爸爸，他挺不容易的。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因为其他原因，伤他的心。他没有不疼你，他只是不太会表达对你的感情。你爸跟曼姐的关系很复杂，他也没有软禁你妈妈，只是因为一些缘故，他们才没能一起抚养你。"

        顿了顿，沈俏又看向闻星河说道："曼姐她也不是不关心你，她其实很关心你。去年我去给厉舒开家长会的时候，曾经在你们学校看到过曼姐。当然，我那时候还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就是你妈妈。"

        闻星河虽然知道闻律其实并不是闻老太太亲生的事，但这些事，从沈俏口中听说，少年难免还是感到惊讶。

        尤其是，乔曼曾经去过学校看他？

        闻星河难以置信，双眸沉沉的盯着沈俏，彷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沈俏太淡定了，闻星河什么也看不出来。

        紧紧攥住的拳头，像是在隐忍克制着什么。

        阳台里的气氛一瞬凝固，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晚风袭来，吹动着沈俏的发丝，她深吸了口气："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要怎么想，怎么理解，我管不了你。但是闻星河，我告诉你，你父母都很爱你。他们没有不想管你，你别自己钻牛角尖了。至于你接受不接受我，其实并不重要。但你放心，你是闻律的儿子，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量做好我的责任义务。"

        说完，沈俏便转身离开了闻星河的卧室。

        沈俏前脚刚走，后脚章管家就端着热好的蜂蜜牛奶上来找闻星河。

        见他站在阳台里发呆，脸色不太好，章管家想起刚刚在楼梯口里撞见的沈俏，心里当下有了些计较。

        想了想。章管家上前唤了声少爷，就把牛奶递到闻星河的跟前："喝点牛奶，晚上好睡一些。"

        看着老管家布满深壑皱纹的脸庞，闻星河心里触动，结果牛奶喝了口，"谢谢章爷爷。"

        章管家和蔼笑笑，抬起眼眸斟酌着开口："刚刚太太上来过？"

        闻星河一顿，没承认也没否认。

        "太太前些天被绑架了，险些出了事。"

        "谁这么不长眼，绑的她啊。"

        "是霍家的千金。"章管家斟酌着，将大概的事情告诉了闻星河。见他没吭声，章管家便继续说道："二爷这些天为了太太这事操了不少心，太太现在怀着身孕，两条人命，二爷他难免紧张。"

        闻星河并不是真的傻，很快就明白了，章管家是担心他，怕他因为闻律让他在交警大队里呆了几天，记恨闻律。

        他喝了口牛奶，说："我没有怪他。"

        "章爷爷，我爸跟我妈从前关系怎么样？"

        "少爷怎么问起这个了？"

        "我妈跟大伯在一起了。"闻星河低着头，握着杯子的手指发紧："他们离婚。是不是因为大伯。"

        "少爷。"

        "爸跟大伯关系一直不好，不喜欢我跟大伯来往。"闻星河自嘲一笑："奶奶跟大伯明明不喜欢我爸，对我却极好，是不是因为我妈的缘故？"

        章管家心脏一紧，无需回答，光看他的反应，闻星河心里多少都有了猜测和答案。

        闻星河拢紧的五指，关节握着咯咯作响："章爷爷，我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少爷，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的事，跟你……"

        "不。"闻星河握着的双拳都在发抖："他是我爸。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

        说着说着，闻星河讽刺道："也是我自己蠢。"

        章管家看着情绪莫测的闻星河，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闻星河一口将牛奶喝完，把杯子塞回给章管家："章爷爷，你去休息吧，我也睡了。你放心，我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这态度，分明就是认定了，当年闻律跟乔曼离婚，就是因为闻森插足跟乔曼有一对，才会导致两人离婚。

        才会让闻律对他那么冷酷，而乔曼才不敢来见自己。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闻森。

        可他竟然还那么蠢，一直被当枪使。

        还因为闻森的挑拨离间，日渐疏远闻律。

        他真的是愚蠢到了极致！

        章管家原本想说什么，可看着愈发偏执的闻星河，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多错多，会乱上添乱。

        安慰了闻星河几句，章管家让闻星河早点休息，就暂时出了他的卧室。

        门一关上。老管家看着紧闭的门扉，又不禁摇头叹了口气。

        ……

        早上，沈俏醒来的时候，听到浴室里剃胡子的声音，她揉着惺忪睡眼起身进浴室，瞧着那下巴满是泡沫，剃着胡子的男人，她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男人赤着的上身："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昨天起了个大早，今天又起了个大早。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神。

        "吵醒你了？"

        "是心疼醒我了。"

        沈俏在他后背里蹭了蹭，初醒的声音夹带着浓浓的鼻音。很软："你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有年轻美貌的小娇妻要照顾，闻先生，你别把自己当铁打的好吗？整天让我照顾好自己，那你怎么就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你这样，你太太很担心，很心疼你的。"

        闻律失笑，握了握沈俏的手："等忙完这阵，嗯？"

        男人这性子，沈俏还能说什么？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闻律说："我帮你剃吧。"

        闻律扬起一眉："你会？"

        看着沈俏乖巧的脸蛋，闻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自己来，你先洗漱。"

        说完，闻律拿起牙刷递给沈俏，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鼻子，便继续刮起了胡子。

        沈乔背靠着墙壁，一边挤牙膏，一边看着刮胡子的闻律，心里有种满足感。

        也没再追究这事，跟闻律洗漱好，就起床下楼吃早饭。

        却没想到，闻星河竟然也这么早起了，身上穿着运动服，俨然是刚从外面跑步回来，已经先他们一步坐在了餐桌前。

        听到脚步声，闻星河放下手里的牛奶，朝两人看来喊了声："爸，沈阿姨，用早饭。"

        闻星河主动打招呼，和对自己的称呼，让沈俏感到一丝惊讶。

        闻星河也没在意沈俏惊讶的表情，继续喝起了牛奶。

        佣人见两人过来坐下，便分别为他们盛了粥。

        "我等会去学校。"闻星河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我课落下了不少，要补上。"

        闻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脸上的情绪却是不显，说："需要请家教，就跟你章爷爷说声。"

        "嗯。"

        闻星河态度的转变，别说是闻律，即便是沈俏跟家里的佣人，都宛若见鬼了一般。

        这还真是凡事都要跟闻律对着干的闻家小少爷吗？

        闻星河却像是没有看到他们见鬼的表情，该吃吃该喝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用完早餐，闻星河就上楼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看到闻律还坐在客厅里，他有些惊讶。

        迟疑着喊了声爸，一时间有些无措。

        闻律起身："我送你。"

        闻星河唇角微动，抿了抿唇，他点头，跟在闻律的身后出门。

        一路，父子俩谁都没怎么吭声，各自保持着沉默。

        等车开到闻星河学校前停下的时候，闻律道："周五我来接你。"

        一直等黑色的迈巴赫从眼前里消失，闻星河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恰好这个时候，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喊住了闻星河，回头一看，赫然是从车上下来的闻森。

        闻星河脸色变了变，转身欲走的时候，闻森却像是察觉到了他台独的转变。

        迈着长腿快步上前，挡在了闻星河的跟前："星星，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看到大伯就走？"

        闻森皱着的眉，脸色满是奇怪。

        好像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一样。

        "难道是气大伯没帮你，让你被你爸关在了交警大队几天？那你可就太冤枉大伯了，我这段时间有事，你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找不到他的人，才没帮到你，真不是故……"

        闻森满是无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闻星河沉声喝断："大伯。"

        少年神色冷峻，周身散发出一种疏离感。

        闻森眯了眯眼睛，眼底深处迅速略过一丝情绪，脸上情绪不显，颇有些尴尬的看着闻星河："星星，你这是怎么了？真生大伯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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