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事是阿辰对不起你。"
顾华媛也没跟杜若薇兜圈子,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做母亲的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些事,妈也对不起你。薇薇,我知道你对阿辰的感情,你放心,这事,妈支持你。"
一番话说的真心实意。
像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又像是意料之外的结果。
杜若薇唇角轻掀起了一个弧度:"妈说的是真心话,你真支持我?"
没等顾华媛说话,杜若薇便直勾勾的注视着顾华媛说道:"姜清清现在也怀着身孕,是阿辰的孩子。跟我的月份差不了多少……既然妈你说支持我,那这个孩子,妈你说,这该怎么处理?"
上次杜若薇撂下话,让姜清清那贱人去把孩子打掉了。
不过这贱人,最近一直没有动静。
厉晏辰那似乎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姜清清是他找的沈俏的替身,杜若薇心里清楚,那个女人根本无法取代沈俏的位置,可她在厉晏辰心里有多少位置,杜若薇却是不知道的。
毕竟厉晏辰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她可以摸透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绝对不会容许有任何人破坏她的婚姻。
更不容许,这种不定的因素。
尤其是,这个女人像极了沈俏。
要是这个女人跟沈俏无关,她倒是可以不在意。勉强能容忍这个女人的存在。可事情一旦跟沈俏沾上边,杜若薇是绝对不能容许的!
"一个私生子,自然是没必要生下来的。"
顾华媛端起桌上的红茶呷了口,尔后才悠悠说道:"薇薇,你放心。阿辰的孩子,只有你能生。"
且不论两家的交情,这是还是厉晏辰的过错。即便是顾华媛本人,也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私生子的存在。
厉均多年风流,私生子的事,也不是没有弄出来过。
都是顾华媛不动声色给处理掉的。
这次的私生子是个漏网之鱼,那个女人躲到加拿大才平生生下,还被养到了三岁多。
害顾华媛丢脸丢大了,被圈内的贵妇明里暗里的取笑。
这口气,顾华媛到现在都还咽不下去。
对这种破坏人婚姻的女人厌恶到了极致,自然不会容忍姜清清真把孩子生下来,害了厉晏辰的前程。
即便是想要子嗣,如今杜若薇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她自然是不愁的。
顾华媛的保证,像是给杜若薇吃了颗定心丸。
原本还有些紊乱的思绪,此时也得以抚平。
"你跟阿辰在君庭那,住的还习惯吗?保姆有没有照顾好你?"
顾华媛握住杜若薇的双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是以安抚之意,缓和了声音说:"你现在怀着身孕,君庭伺候照顾的人也不多。要是住不习惯,要不跟阿辰搬回家里来住?我看着你,我也能安心一点。"
"在外面住,自然不如在家里住来的舒心。"杜若薇自嘲一笑,垂落的眼皮惆怅低落:"只不过阿辰……"
话至此,杜若薇摇摇头,苦涩道:"阿辰怕是不答应。"
自厉老爷子离世之后,厉晏辰没有了掣肘,所作所为也早已经超出了顾华媛这个掌控。
身为母亲,也鲜能拿厉晏辰有办法。
听出杜若薇的弦外之音,顾华媛眉目深深地注视着杜若薇说道:"你放心,这事妈会给你做主。你跟阿辰毕竟已经结婚,经常住在娘家也不好看。你先跟妈回去,阿辰那边,我自有办法。"
她牵着杜若薇的手微微紧握着,意味深长道:"姜清清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婆媳俩四目相对,听出她的话中深意,杜若薇脸上才有了一分笑意。
……
景和园17号楼--
姜清清瑟缩在沙发里,闷热的夏天,她仿佛身处于寒天雪地之间,用被子紧紧裹着身体,时不时看着手机屏幕,在等着消息。
厉晏辰已经很多天没来看她了。
那天的事,却一遍遍的在脑海中挥之不散的循环播放着,煎熬折磨着姜清清,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漂亮的小脸苍白,哭红的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十分惹人心疼怜爱。
厉晏辰叮嘱过,他不来找她,她就不要联系他,不要给他打电话,不然他会生气的。
他喜欢乖巧听话的女人。
她要是不乖不听话了,他就不要她了。
即便是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和屈辱,姜清清也谨记着厉晏辰的话,不敢主动去打扰他,给他添麻烦。
只能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他出现,等他来联系自己。
姜清清紧紧地抱着自己,指甲几乎掐破了自己的手臂。她吸了吸鼻子,鼓足勇气想要给厉晏辰发消息的时候,忽然间手机颤动了一下,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姜清清一个激灵。
茫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恐惧,不敢接这个陌生电话。
不想这个时候,忽然间,一阵敲门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姜清清有些头皮发麻。她紧攥着的拳头,指甲刺着掌心。
会不会是阿辰?
这个念头浮现,伴随着门铃声愈发的激烈,她咬着唇皮,鼓足勇气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窥看外面的人,是个陌生的娃娃脸青年男人。
姜清清浑身一紧。
只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见门口里只有他独身一人,迟疑再三,姜清清到底还是开了门。
姜清清神色警惕的打量:"你找谁?"
江宇着着衬衣长裤,俊逸不凡,唇边勾起一抹轻笑的弧度:"姜清清姜小姐是吧?"
"我是。"姜清清喉头发紧:"你找我什么事?"
"方便进去说话吗?"
姜清清张了张口,还没反应过来,江宇双手抄着袋,已经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他环视了一眼四周后,眯了眯眼眸,嘲弄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姜清清站在门口里,一脸警惕的模样,生怕江宇会对她怎么样,做好了随时夺门而出的警惕。
显然是对上次的事,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这房子,是厉晏辰装修的?"
江宇打量着房子的陈设装潢,在沙发里坐下后,没听到姜清清的回答,反而见她惶恐不已的杵在门口里,握着门把的手指微微发紧:"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对你怎么样。只是来验证一些事,顺便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姜清清不解,看着江宇的眼神愈发的疑惑。
"先生,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宇目光落在姜清清隆起的小腹上:"孩子还没打掉啊?"
提及腹中的孩子,姜清清俏脸煞白。
流产最佳的时期是三个月之前,现在腹中宝宝已经快五个月了,这个时候把孩子流产掉如何容易?
何况……姜清清也不想。
"厉晏辰的太太杜若薇大张旗鼓上门,你说厉晏辰他知不知道?"意味深长的话,让脸色本就煞白的姜清清倏然皱紧了眉头。
"他这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你吧?"
江宇低笑了声,拿了根烟叼在唇里点燃,玩世不恭的气场又邪又痞,更有种莫名的危险。
"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孩子,你留不住。"
江宇轻眯起黑曜石般的眼瞳:"姜清清,川城人士,家境贫寒,A大学生,父母早年离异,跟着母亲生活,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跟着厉晏辰,他对你好吧?不过一切的好。可都是有代价的。姜小姐,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关于一两个月前,厉晏辰交给你母亲抚养的那个孩子的事。你如果想救自己跟你家里人一命,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当然,你可以选择不配合我,但不出三天,不但是你腹中孩子,即便是你自己都有生命危险。"
"什么孩子,我根本不知道。"姜清清矢口否认,紧紧攥着的粉拳,在拼命克制着:"你究竟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江宇吐了口烟雾,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名片,夹在双指间,似笑非笑的看着姜清清:"想通了,可以联系我。"
他站了起身,走到姜清清身侧的时候,勾唇道:"知道为什么是你么?"
姜清清不理解江宇的意思。
"你跟她很像。"江宇单手抄着袋,细细的打量着眼前姜清清漂亮苍白的容颜:"杜若薇容不下你。"
成也这张脸,败也这张脸。
江宇走后,姜清清颓败的倒在地上,难以从他那番话里走出来。
撑在地板上的素手都轻轻有些发抖。
回荡不去的却是他最后的那句话:你跟她很像。
跟她很像?
是那个叫做俏俏的女人么?
……
江宇从17号楼出来后,就拨通了沈俏的电话。
本来江宇是不想来走这一趟的。
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选了当小三这条路,自然也要承受荣华背后带来的后果。
但许是从前承受的太多,沈俏到底是有那么分心软。
加之孩子的下落,姜清清很有可能知道,她不方便出面,就托了江宇来走一趟。
本就是小事一桩,沈俏都开口了,江宇自然不会拒绝她这点小要求。
沈俏听完,倒也没多少惊讶,对他说:"谢了,麻烦你走这一趟,改天请你吃饭。"
江宇啧了声:"改天干嘛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
这段时间麻烦江宇的事情不少,沈俏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见面的地址,沈俏掐断了通话后,就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
刚走到楼梯口里,听到楼上传来孩子的哭声。
沈俏步伐一顿,想了想还是到了儿童房一趟。
小家伙正哭的不行,小脸皱成一团,浑身都发红。沈俏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从秀姐怀中接过抱着哄了哄,又喂了奶,才安静下来。
秀姐在旁边看着,不禁笑着说道:"小姐还真是黏太太,跟太太你亲近。我这哄了大半天,就哭闹不停,喂奶也不喝。太太你这一哄,小姐就乖了下来。瞧这小脸,都哭红了。"
换做任何母亲听到了都会高兴的话,听在沈俏的耳朵里,心中只有复杂,没有多少喜悦。
即便也心疼这个孩子,但到底并不是沈俏自己亲生的。
沈俏心里想着,脸上情绪不多外显。她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莞尔将孩子交给秀姐:"我约了人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照顾元宝。"
"诶好。"秀姐点点头,瞧着沈俏的背影,心里的疑窦更甚。
魏小慧端着热水上来,见秀姐抱着孩子杵在卧室里发呆,便问她:"秀姐,你发什么呆啊?"
秀姐扯唇笑笑。又不禁多看了魏小慧一眼,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说:"小慧,你有没有觉得,先生跟太太,对小姐的态度很奇怪啊?"
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怕第三者听到。
奇怪?
"没有啊。"魏小慧皱眉:"大爷跟老太太这段时间相继离世,二爷生意做大的,事情忙,太太平日里事情也多,哪里奇怪了?"
"也是吼。"秀姐笑笑,怕说多错多,也没敢再议论主家。
……
沈俏到的时候。江宇早已经到了,还把菜都给点上了,自己正悠然自得的涮火锅,瞧见沈俏,他一边吃着,一边朝沈俏挥了挥手。
沈俏走到他对面坐下,江宇给她倒了杯酸梅汤:"刚上的,赶紧吃。"
"你这多少天没吃饭了啊?"
"特意饿了几天,就等你这一顿了。"江宇眨了眨眼睛,满是无辜的道:"谁让某人每次都说下次请我吃饭,这下次下次,老事没说哪天,害我这一天一顿吊着。生怕就错过了你的大餐。"
"……"
拿他没辙,沈俏也没多在这个事情上做文章。
她一贯喜欢吃辣。
但怀这胎不容易,又是调理身体,又是早产,坐月子的,沈俏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吃火锅了。
这会也馋着。
跟江宇吃饭,她没什么顾忌,敞开了肚子,难得吃了顿安心饭。
火锅的香气撩人,江宇瞧着沈俏跟个囤食的仓鼠似的小模样,嘴角弯了弯,递了张纸巾给沈俏:"我听说律哥那边有眉目了,查的怎么样啊?"
提及宝宝,沈俏心里发塞。
"还不清楚。"
"嗯?"江宇面露不解,沈俏简单解释了一句,听得江宇不禁有些酸。
"你还真是心疼他啊。"
"他是我丈夫,我当然心疼他。"沈俏毫不忌讳自己跟闻律的感情。
江宇自知道这点,也没继续多说这个话题。
用完火锅,两人从餐厅里出来,瞧见旁边的商场,江宇单手抄着袋,对沈俏说:"你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门,难得出来一趟,要不我陪你上去逛逛?"
沈俏瞧着商场发呆了一会,旋即摇了摇头:"不了,改天吧。"
眼下这个情况,沈俏没什么逛街的心情。
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江宇想劝也无从下手劝她。
车停在路边,两人正过去取车,忽然一阵惊叫和刹车声传来,迅速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两人闻声看过去,入目便是倒在地上的年轻女人,白色的裙子迅速被鲜红的鲜血染红,而撞倒人那辆黑色车,已经迅速逃离。
两人瞳孔一紧,条件反射般的反应,沈俏迅速奔了过去,将地上的年轻女人扶起。
"姜清清!"
沈俏闻言一愣。下意思看向江宇,有些难以置信。
江宇没急着解释,探了探姜清清的鼻息,松了口气般对沈俏道:"还有气,你等等我,我去取车。"
沈俏颔首,扶着姜清清的肩膀,在路边里等江宇。
还是上班的点,公路上没什么人驻足。车辆一辆一辆的开过,并没有停留下来。
沈俏扶着人,目光却不由打量着四周,想要看出点什么。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尤其是看着姜清清一直还在出血。
这个孩子。大概率是保不住了。
但,那辆车跑的那么快,显然是故意的……
是谁做的?
杜若薇?
沈俏狠狠抿着纯心。
半个小时后,医院--
江宇交完费用到手术室里来,见沈俏正坐在门口的长椅里发呆,他走过去在沈俏的身侧坐下:"要不要通知厉晏辰?"
"你给他打个电话吧。"沈俏深吸了口气,低缓了的声音微微发哑:"毕竟是他的女人跟孩子,凶手下落还不明。"
沈俏没有厉晏辰的联系方式,也不想有,让这个险些毁了自己的人,残存在她的世界里。
江宇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拿出手机给厉晏辰打了个电话,告知他姜清清被车撞了,还在医院里抢救,就直接掐断了通话,也不愿意跟他多聊。
对于厉晏辰,两人都没什么好感。
"要不先回去?"继续留在这里,要厉晏辰赶过来,难免得碰面。
说不定还要纠缠沈俏。
沈俏本有些迟疑,但想了想,还是跟江宇一并离开。
把人送来医院,已经仁至义尽。
她没圣母心到想要普罗大众。
"会不会是杜若薇?"江宇皱着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又不禁感慨:"这下手未免太快了些。"
上午才去找的姜清清,中午她就出事了。
还是如此明目张胆。
"说不定是厉晏辰呢。"
江宇闻言一顿。张了张口,有些难以置信。
"不至于吧?"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沈俏嘴上没说什么,心情却是说不尽的复杂。
厉晏辰曾说过,他的孩子,只能由她来生。杜若薇也曾说过,厉晏辰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当初杜若薇流产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有很大的栽赃成分,想要以小博大。
用一个本就不可能出生的孩子,将她拉下马。
而当时,杜若薇险些就得逞了。
毕竟那时,要不是闻律极力护着她。以顾华媛夫妇和杜家夫妇的无耻,绝对会让她背锅,将厉晏辰跟杜若薇摘得干干净净。
"现在姜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这条路,怕是很难走通。"
沈俏没吭声,俨然也是默认了江宇的话。
从医院出来后,江宇问她:"我先送你回去?"
沈俏沉默了几许后摇头,没急着回半山别墅,而是让江宇送她去盛天集团找闻律。
到了盛天,沈俏道谢下车,手握着车门正要关上,江宇侧过脸朝沈俏看来,对她说:"姜清清那我会继续留意,有什么事,电联。"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冲沈俏笑了笑,便取车离开。
苏蜜看到沈俏过来不免感到分惊讶,喊了声太太。
沈俏颔首,瞧了眼闻律办公室的位置,适才问道:"阿律在吗?"
"闻总刚刚出去了,还没回来。"苏蜜如实回答,不解问沈俏:"太太,你找闻总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闻律不在,沈俏有些失落。
她最近都没怎么见到闻律。
"既然他不在,我先回去了。"沈俏笑笑,又叮嘱道:"不必告诉他我来过。"
苏蜜刚应了声,沈俏就拎着包包进了电梯,先回半山别墅。
她心情说不尽的复杂。
与此同时,景城私人会所。顶层包厢--
偌大的包厢装潢低调奢华,摆设挂件无一不是拍卖级别的珍藏品,好比一个小型的展览馆。
两米的圆桌里,正坐着五六个衣冠楚楚,气度非凡的青老年男人,皆是华国极具权威身份的人。
"都是一家人,同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阿律,你跟阿辰之间,究竟有什么矛盾不如摊开来说?你们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这闹下去,多不好看啊?"
堇色云纹暗绣,满头银发斑白的老人端着杯茶。唇边含着分笑意看着两人说道。
大有为两人调解的意思。
"我跟厉老,几十年交情。他临终前曾嘱托我照顾他的小辈几分。有什么矛盾,今天不如摊开来说?我这个老人,今天就当这个和事佬替你们主持一二。非要闹到那个地步,只会让人看了笑话。"
闻律端起桌上的飘着热气的茶盏,薄唇微有一丝弧度:"卓老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事,倒不是我一个说的算。"
磁性的声线喜怒莫测。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是出在闻律的身上,而是出在厉晏辰的身上。
卓先云皱了皱眉,偏头看向厉晏辰:"晏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厉晏辰低着头,手里端着杯茶,低着的眉眼不知道正想些什么,他低缓了声音,悠悠道:"厉老在世的时候,时常与老头子我提起你这个小辈。你是他最看重的孩子,对你寄予厚望。晏辰,你是个聪明人,别毁了你爷爷跟我的一番好意。"
厉晏辰自幼在厉老爷子膝下长大,天资聪颖,被他视为接班人培养。虽不似其他爷孙那般溺爱,却是寄予厚望。
否则也不会临终前,还拖着残躯替厉晏辰铺路,越过他的父亲叔叔,直接将厉氏集团交给了厉晏辰来掌权。
卓先云是内阁元老,在内阁机关里,十分具有威望。
能跟他身份相提并论的并不多。
卓先云如今已经是七八十的高龄,他本意不想掺和进来。毕竟卓家跟霍家不合,闻律则跟霍家交好,好比霍家的第三子。
要不是老友临终前的嘱托,和卓先云曾欠下了厉老爷子的人情。如今闻律跟厉晏辰的矛盾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的剧烈。
闻家跟厉家两家鼎立多年,旗下的产业链遍布华国乃全球境内,两家要是闹的太大,牵涉的产业和家族太多,届时造成的影响也极大。
卓先云这才不得已亲自出面,做个和事佬为两人周旋一二。
厉晏辰指腹摩擦着温热的杯身,俊雅的面容露出一抹无奈:"我进入商界不久,实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闻二爷,要几次三番的为难我。"
不等闻律开口,李俊深便轻嗤了一声,唇边勾起鄙夷的弧度:"哟,这锅甩的不错啊。"
李俊深翘着二郎腿,褐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冷厉,悠悠的沉声道:"把人家的孩子偷走藏起来,明里暗里的挑事,还有脸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阿律?厉晏辰,你可真把你爷爷,把厉家几代人的脸都给丢光了。"
"李总,饭可以乱吃,话不可能乱说。"
厉晏辰轻抬起眼皮沉沉的盯着李俊深:"凡事得讲求证据。你无凭无据诬陷我,倒打一耙,是不是过分了点。"
"无凭无据?"李俊深冷笑:"那你倒是自证清白,沈俏分娩那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好了,都先别吵。"
卓先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看了眼内敛沉稳的闻律,目光又落在薄怒的厉晏辰身上,稍缓的面容严肃:"什么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李总说的,还请李总自己解释。"厉晏辰握着茶杯往后一靠,冷着脸:"无凭无据就诬赖我,这个罪名,恕我不能认。"
说完。厉晏辰有些自嘲。
"我承认,我确实放不下俏俏,忘不了她。但是李总,要仅凭我忘不了自己深爱得女人,就诬陷我偷走闻二爷的孩子,未免过分了些?你们的孩子,不好好在吗?我什么时候偷走了?"
"你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面对厉晏辰死不承认的态度,李俊深彻底被激怒了,扭头对闻律说道:"阿律,既然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你也别给这小子留情。省的人家还以为你好欺负了!"
伴随着李俊深的话音落下,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闻律的身上,多了探究和打量。
厉晏辰眉头不动声色微蹙。脸上则保持他一贯的表情。
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动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先乱阵脚,以免着了闻律的套。
殊不知,他那点心思,根本瞒不住闻律的眼睛。
闻律长腿交叠,微微往后靠着的身体,不怒自威:"既然今天这么人齐,卓老您要当这个和事佬,我闻律给你这个面子。今天厉晏辰若是把我的孩子交出来,看在厉老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
顿了顿,他又环视了眼众人,将几人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里。
即便是卓先云都难免感到几分威慑,小瞧了闻律。
闻律森幽冷冽的目光落在厉晏辰的身上,两指扣在桌上发出的声音极其具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挑了薄唇:"若是厉总还不打算承认,也就怪不得闻某不给卓老您这个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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