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意犹未尽
意犹未尽，人生中最不专心的一场电影终是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结束了。
嘉尔像来时那样，预备牵手带小猫离开。
可她却扭捏地站在原地，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请求。
“怎么了？”
嘉尔很快便察觉到小猫的反常，低下头关切地询问。
“我想上厕所…”小猫顿了顿，“你说…我这样…是该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原来她只是想上厕所而已，嘉尔总算是松了口气，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感觉小猫问得有点好笑。
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
小猫去男厕所本就不合适，但她现在被乔装成男生模样，去女厕所又怕别人误会把她当成色狼变态。
她僵硬地站着，试图用微笑来掩饰尴尬。可仍旧一下就被嘉尔给看透了。
“没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嘉尔几乎是拖着她走，倒也没给出什么答案，只是简单安抚她不安的情绪。看他那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似的。
到了洗手间门口，先是听到了女洗手间传来说话的声音。他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人要出来。
去女洗手间解决怕是行不通了。
嘉尔侧过脸问她：“你着急吗？”
小猫点点头。
“你等我一下，我看看男洗手间里有没有人。”
嘉尔手插在裤兜里，进去检查了一圈，好似一个正执行巡视任务的港崽。
“没人，上这边吧。”嘉尔轻轻推着她进去，“去吧，我在门口给你看着，不会有事的。”
人有三急，小猫终是顾不得面子，硬着头皮一路小跑进了男洗手间的大门。
当她终于释放完自己，推门而出，就快要走到嘉尔身边时，不知道突然从哪儿冒出两三个女生把嘉尔团团围住。
可那个时候，那个位置，小猫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嘉尔！真的是王嘉尔吗！！”
“天呐！！王嘉尔！！”
“啊！！！”
她们疯狂地尖叫，嘉尔有序地拍了拍她们的肩膀，做了个“嘘”的手势，希望他们声音小一点，不要太过张扬。
“嘉尔，你是来看电影的吗？”其中一个黑长直妹子问道，“和谁呀和谁呀？”
在任何场合面对粉丝，嘉尔都是游刃有余的。他表面看起来像是在专心跟眼前的粉丝交流，实则余光早已瞥见小猫石化在他的侧后方。
他便猜，她一定是惊到了。
在小猫不知所措，想假装路过的那一刻，他精准地抓住小猫的胳膊，顺势将她勾到自己的怀里，随即摆出男人之间勾肩搭背的豪迈姿势，霸道又自然。
小猫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呆呆地配合他站着，不敢吱声。
“对，和兄弟一起看的。”嘉尔稍稍用力紧了紧胳膊，仿佛在安慰小猫。
“这位是…？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双马尾女生细细打量嘉尔身旁的小猫。
嘉尔灵机一动：“michael，是我在上海特别好的朋友。”
“michael，你也太可爱了吧。”
“果然帅哥都是跟帅哥一起玩的。”
“可以麻烦michael帮我们和嘉尔合照几张吗？”
听到这样的夸奖，小猫心里竟也有些小开心。
但是关于合照的问题，她不敢开口询问，怕暴露自己的声线。所以她只好红着脸望向嘉尔，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心有灵犀一点通，嘉尔点头表示可以。他熟练地接过女生的手机，递给小猫。
合照完毕，嘉尔谦逊礼貌地和三位女生道别，拉低帽檐，快步拉着小猫离开。
他俩一路上都没说话，直至上了车，小猫才放下了心中悬着的大石头，忍不住抱怨道，怎么这些粉丝都这么漂亮。
车里，王嘉尔同样自在了不少。
听到她颇有醋味的语调，他摘下墨镜和口罩，毫不避讳地盯着小猫，黑曜石般的双眼几乎快把她的灵魂给吸了进去，磁性的声音如月笼轻纱般让人着迷。
“没有的事。”他顿了顿，“你是最漂亮的。”
小猫平时并不算个脸皮薄的小姑娘，但面对王嘉尔，她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总是频频脸红害羞。
此时此刻，她的脸烫得可以煎荷包蛋。
戴青猛地咳嗽两声，造了什么孽，今天狗粮可真是吃到饱。
嘉尔捶了捶戴青的座椅，扯开话题：“明天想去哪里？”
有了今天的前车之鉴，小猫觉得，比起外出，还是和他乖乖呆在酒店房间更轻松自在。
“明天不想出去了。”小猫凑到他耳边，降低音量，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调皮的孩子气，“我想和你黏在一起一整天。”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房间的顶灯将嘉尔的黑眼圈照的更清楚，背部的t恤衣料被蝴蝶骨撑出漂亮的线条。
他看起来很疲惫，无论怎样努力遮掩，依旧是很没有精神。这使她很心疼，想着该如何让他早些睡。
嘉尔刚锁上门，便又来抱她。
小猫缩在他怀里，轻轻抓了抓他腰间的衣服，又推开，小声说：“你先去洗澡吧，洗好澡早点休息，我还要卸妆，会比较久。”
他用喉结亲吻她的锁骨，柔软的指腹抬起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
“卸妆很麻烦的。”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克制自己想要亲上去的冲动，“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小猫才刚敏捷地挣出他怀里，转眼又被猛地壁咚在了墙上。
“不愿意？”
她摇摇头，气势马上弱了不少：“不是…主要是现在有点晚了，你先去洗澡…这样能早点休息…”
只见王嘉尔微微俯身，眼睛在很近的距离注视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想早点休息。”
“那你想干嘛……”
他的声音几乎贴着耳畔响起来：“想跟你一起洗澡。”
小猫的耳根子被这句话烧得火红，紧接着，有温热的力道环住了她的腰，他将她轻而易举地扛起来，整个过程十分迅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猫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沙发上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用亲吻警告，便只好乖乖听从安排。
嘉尔用手机放着歌，边哼着曲调边替她卸妆，动作又轻又快，很是享受。
小猫一开始是有点忐忑的，整个人僵硬地绷在沙发上。毕竟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帮自己卸妆，不仅如此，这个卸妆的人还是王嘉尔，这就问谁能不紧张啊？容貌焦虑先不谈，这完全是使人心梗的程度。
可是，有人卸妆真的好舒服啊。
他哼着好听的歌，5d环绕，小猫闭上眼睛，世界也暗了下来，呼吸越来越深慢，身子越来越沉，思绪越飘越远。
十几分钟过后，王嘉尔扔掉了最后一块化妆棉。他麻利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满是褶皱的裤腿：“ok了，洗澡去。”
没有回应。
只有手机孤单又卖力地唱着“letitbeme”
“iblessthedayifoundyou,
iwannastayaroundyou,
nowandforever,
letitbeme”
他蹲下身来，撑着胳膊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看着看着，竟然傻乎乎地笑了出来。
“辛苦了，mylittlekitten”
他温柔地在她额头上盖下印记，再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地送她去松软的床上。
“睡得真香。”
昏黄的灯光与皎洁透明的月色纠缠在一起，只有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不加遮掩的、浓厚，深沉的爱意。
他想起来，初见她时，她那干净的笑脸，澄澈到瞬间让他恍如隔世。
他想起来，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各有目的，繁琐复杂。
唯有她，几乎他所有单纯的，没有任何修饰的快乐，都与她有关。
只是想着她，看着她，陪着她，便能感到由衷的安心和高兴。
他忽然想起来，他并不是意外用矿泉水瓶先砸到她，再看见她的。
而是在茫茫人海中，率先注意到了特别的她。即使近视，她依旧如同荆棘密布的夜路上的一点萤火，如同黎明冲破黑暗的第一缕阳光。
随后便不知怎么就失了神，没拿稳手中的水瓶。
也幸亏当时，他在所有人的反对下，执意要去医院见她。
那时候，他不过是知道自己必须认识她而已。
若能知道更多，他何必耽误这六年。
忘川河畔三生石，念念不忘，此生不换。
小猫睡得迷迷糊糊，转身扑在了枕头上，她好像感觉少了些什么，便打了个滚儿翻到了嘉尔面前。怕她从床上掉下去，嘉尔本能的往前用身体护住她。
“我的大狗狗呢？”
嘉尔握住她温软的手，贴向自己的脸庞。
“我在。”
她困得睁不开眼，两手做圈，从脑袋上方套住了嘉尔修长的脖颈，全凭感觉。
“是我听话的大狗狗吗？”
“嗯。”
“那你快上来陪我睡觉。”
“等一会儿，我还没洗澡。”嘉尔眉眼弯弯地垂眼看她。
她仍是不松开，反倒是将他整个人拉向自己。
“我又不嫌弃你。”小猫对着他的颈窝猛吸一口，“你好香呀…”
王嘉尔被小猫弄得有些痒，他咯咯笑着缩起脖子。
多年来，这是他最开心的一个凌晨，因为有她，而且她只属于他。
夜深，窗外繁华的商场都熄了顶灯，外面的世界犹如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但这都和他没有关系。
天总会亮的。
就像他曾孤独很久，无畏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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