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准备酒酿
周日一早，王冉去酒吧盯着，安里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挑了一上午的房子，要么价格太高，要么位置太偏，半天没挑到合适的。
一直盯着电脑，盯得眼睛疼，安里干脆换衣服，戴着鸭舌帽出门，这些天在王冉家白吃白住实在不太好意思，她准备去超市买点菜，放王冉家里备着。
超市开着冷风，温度适宜，人倒是比街上多了不少。
安里推着车，和一个姑娘擦肩而过——
“安里？”
安里没有想到，刚回到燕市，就能一个熟人一个熟人的遇见，更没想到能在这种超市里遇到安然。
“你居然回来了？”安然推着车，上下打量着安里，“我就说嘛，还是这种衣服适合你，你就不是那种穿名牌享受生活的命。”
“好久不见，”安里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我们尊贵的安家大小姐。”
听出来了口中的嘲讽，安然面子上不太挂得住，又走近了一点，压低嗓音威胁安里：“我今天是陪着我男神来的，我警告你，不许乱说话！”
“我在乎？”安里低头挑选着橙子，瞥了她一眼，“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安然？”一个身形高大，打扮干净清爽的男生注意到了安然，向他们走来，“这位是？”
“啊，你挑好啦！”安然变脸比翻书还快，蹦蹦跳跳地迎接男生：“这是我的姐姐！我们好久不见了！”
“哦，姐姐好，”男生大大方方地向安里打着招呼，“我是安然的大学同学，和她是一个专业的。”
“嗯，你好，”安里懒得看安然这副娇滴滴的样子，转身离开，“你们逛，我去买别的。”
“你姐姐好像不太高兴诶？”身后传来男生小心地询问，“她看着好眼熟啊，是明星吗？”
“别管她，一直这样，对谁都是，话也不说全，你不是要给阿姨买菜吗，走啦！”
小声的对话系数传到耳朵里，安里也不在意，只当做是耳旁风，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口罩，将自己巴掌大的小脸遮了个七七八八，默默推车往前走。
拎着满满一大袋子的东西，安里回到了王冉家。
刚全部放进了冰箱，“嗡——”手机电话响起。
是何冉，安然和安里的妈妈，或者说，安然的亲生母亲，安里的养母。
安里是被领养的。
“喂，妈。”安里神色淡淡，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我听小然说，她今天和学长去超市的时候见到你了？”何冉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挺有能耐的，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我在这边拍摄。”听出了掩饰不住地嘲讽，安里睫毛轻颤。
“我们家把你养到这么大，不是让你当戏子的！”
安里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语气虽仍然温柔，但也掺了掩盖不住的愤怒：“我之前说过，我会自己努力，每年把自己的工资的一半都寄给了你们，我认为我做的这一切已经配得上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养育之恩了！”
“你的工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何冉嗤笑，“你觉得我们安家，就那么稀罕你的那点钱？谁知道你是不是睡过来的，你的工资在我这里，连给小然擦鞋都不够格！”
“你给我听好了，小然现在和她的学长关系很好，她的学长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最好别再出现在他们俩面前碍眼，我不希望小然因为有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姐姐而难过，”丝毫不给安里喘息的机会，何冉喋喋不休，“晚上小然的父亲从公司回家，小然也要回来拿东西去学校，你明天晚上必须给我回家一趟！”
“我有同学聚会。”安里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哽咽着。
“聚会？那又怎么了？你是指望着你的老同学里有谁看上你，然后飞黄腾达，摆脱我们？”何冉下达了最后的警告，“我告诉你，我们家二十五年对你的栽培，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否定的！你必须回来！”
没等安里回答，何冉挂断了电话。
另一个电话几乎无缝衔接地打了进来，是房东。
“喂，姑娘，”房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讲话略有犹豫，“实在不好意思啊，那个，我家的小子婚期提前了，现在的婚房装修钱不够了，所以……你这个房子我们可能要收回来……”
“哦，好。那我明后天开始收拾，到时候联系您交房。”安里哑着嗓子，木着一张脸答应了房东。
挂断电话，安里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盯着通话记录，眼中一点一点，失去了光亮，就连王冉发来的消息，她也完全没有多余的力气点开。
安里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好累啊。
“我回来了！里里……”王冉回到家，敏锐地察觉到了安里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明天就要上班，太累了。”安里抬起头，假装打了几个哈欠，掩盖自己的红红的眼眶。
“哦，好……”这么多年的好朋友，王冉看得出来安里并不想说，干脆也就没有再去追问，“张泽跟我打电话说，他今天就能下飞机，说不定还能接咱们回家呢！”
“我今天晚上要回我家里一趟，你帮我把外套还给周程傅吧，”安里接上她的话，“我妈喊我。正好，同学聚会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张泽直接回来接上你回家就行了。你们夫妻两个小别胜新婚，我就不当那个电灯泡啦！”
王冉也确实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老公了，见安里有了自己的打算，也没再多开口挽留。
但是，王冉明显就能看出来安里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考虑再三，还是一把拉住了安里：“哎呀反正都是回家，你在同学聚会玩完了再回家也不迟嘛，换换心情，开心开心！”
“再说了，我还给他算什么嘛，万一张泽误会了，我还得花时间哄他~”
安里本来也不是很想这么早就见到何冉一家，被王冉连哄带劝地简单化了个日常出门妆，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聚餐的餐厅离王冉家不是很远，二人收拾好就出门，一边溜达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的地方。
王冉这班人，有将近两年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班长徐诺特意定了一个规模不小的计划，在饭店吃完饭，再去街对面的ktv唱会歌。
推门进去，同学陆陆续续到了一半，王冉担心安里许久不见大家会尴尬，拉着她坐到了空位子多的一侧。
人陆陆续续基本上到齐了，安里身边椅子的位置正好是个上菜口，没有人坐，她自己倒是乐得自在。
“我靠！”随着徐诺的大喇叭，众人停下了未完的对话，不约而同地望向包间门口。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不来了，没想到啊周程傅！”徐诺激动地扑向了周程傅。
“我当然得给你面子啊，大律师，”周程傅也没有老板的架子，一手搂过徐诺，“再说了，总得来个帅哥撑场子不是？”
“我去，周程傅你要点脸！”众同学纷纷开始吐槽，王冉也加入了战局：“你这人怎么一点没变，还是这么bking？”
场子逐渐热络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安里沉默地坐着，没有加入大家的战火之中。
安静地仿佛自己不存在一样。
“哎呀都这么热闹啦？”娇滴滴的声音从徐诺背后传来乔月萌一头浓密乌黑的卷发，精致的妆容，一席嫩粉色长裙，气场全开，又娇俏可人。
“我去！不愧是现在的顶流大明星！乔女神！”徐诺给足了乔雨萌面子：“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从毕业到现在7年了吧？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还这么帅！还这么漂亮！”
安里抬头看着站在门前的两人，不得不承认，这两人从外形来看，真的很配。
周程傅看起来应该是从公司赶过来的，一身灰色休闲西装，利索的黑色短发趁得干净利索，额前碎发与右眼下方的一颗泪痣，趁得乌黑的眸子温柔了许多。
男人懒懒散散站在一旁，乔月萌被徐诺的话都得连连捂嘴发笑，气质莫名的相配。
安里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几乎素颜的妆容，只是浅浅打了个底，涂了个豆沙色唇釉，青绿色方领短袖，浅蓝色直筒牛仔裤……
“别傻站着了，坐坐坐！”
乔月萌转过头，自然又满怀期待地对着周程傅说：“程傅，要不咱们去那边？正好还有两个位子。”
“哦。”周程傅一挑眉，在乔雨萌的期待目光中，缓缓开口：
“不用，太远了。”
乔雨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周程傅抬脚，朝着安里的方向走过来。
“小学妹，身边有人吗？”
“没……没有。”安里瞬间僵硬。
周程傅自然地拉开安里身边的椅子，直接坐了下来。
徐诺不愧是班长，丝毫没让场面冷下来，“走走走，女神，小的引您去那边坐着！咱们上菜喽！”
安里小声提醒：“那个……”
周程傅：？
安里：“咱俩中间是上菜口，你要不往那边挪一点，”轻咳一声，安里掩盖自己的不对劲，“这样好上菜。”
“哦～”周程傅拉长了嗓音，“行。”
然后，安里看着周程傅挪了挪椅子。
挪到了自己这边。
“下次想挨着我，没必要拐弯抹角，”周程傅扯了下嘴角，
“直接说就行。”
——小剧场——
周程傅来到包间门口，一眼就看到了低头不语，默默吃菜的安里。
旁边正好有一个座位，他挑了挑眉，
呵，我怎么会坐过去？
“周程傅，要不你和乔女神坐里边，我坐边上。”徐诺开口。
“那是上菜口，容易弄脏衣服，夹菜也不方便，今天这局是我凑的，得把你们招待好了，你这张帅脸去里面坐着去。”
容易弄脏衣服，夹菜也不方便……
“哦，不用。”
周程傅径直朝着安里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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