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虽说警惕点是好事，但眼见最难捱的冬季即将到来，该准备的东西也必须准备起来才行。

        在岔道口与水户分别，爱子目送被漩涡族人包围的她进入店里面后，转身朝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地——布匹店走去。跟她并肩同行的春奈临时有事，把爱子送到门口就匆匆离开。

        “这不是爱子小姐吗，您需要些什么？”

        “冬天就快到了，我想给扉间再缝点保暖的衣服。”

        前来招待的老婆婆半张脸上满是可怖疤痕，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皱纹与肉色的疤痕纹理堆叠，十分吓人。

        然而爱子神色未变，浅笑着向特地翻找出性价比最高的布匹推荐给她的老婆婆道谢。老婆婆浅灰色的眼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灰霾，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慈祥，仿佛面前与自己交流的只是村里的小辈，而非传闻中的“千手姬君”。

        付完钱后，爱子抱着布匹准备离去。

        “婆婆。”她犹豫再三，还是回头担忧地询问，“您的身体……”

        “不必担心。老婆子从战场上下来，还能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反倒是爱子小姐您得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老婆子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爱子无奈地摇摇头，却也没承诺什么。她望了眼天边的白云，温声让婆婆找个空闲的时间去新建起来的医疗部那里检查检查身体——总归现在村子里不存在缺少人手的情况。梨花还特地搞了“定期体检”计划，只是扉间那边还没通过，叫梨花拟出具体章程后再去找他。

        最讨厌拟章程写报告的梨花为此没少掉头发。

        从布匹店的位置再向前走约三百米，就是孩子们的训练场。空置的荒地被大人们用木头栏杆围起来，中间移栽一棵正值壮年的大树，树两边摆满作为靶子的稻草人。年龄不足以上战场的幼小孩童们就在这里进行最基础的体术训练——跑步、投掷、提炼查克拉等等。

        爱子停下脚步。

        “你是笨蛋吗！”

        “这种程度的伤让桃子姐随便治治就好啦……”

        “别、别吵架啊你们两个——”

        不同发色的孩童们聚在一起吵吵闹闹。黑发的宇智波看不惯棕发的千手，红发的漩涡在旁边调节，白眼的日向还未开眼，只能按照族里大人的教导大概检查一下千手的伤，确定对方真的没什么事之后，跟同样担心的山中同时叹气。

        训练场的另一边是一个不大的湖泊——当时会在这里建修炼场，其实就是因为这个湖泊。年龄稍大的小宇智波们边在湖上奔跑，边不断提炼查克拉结印释放火遁。其他的孩子们则尝试着使用水遁挡下攻击，又或者用其他忍术打断小宇智波们结印。

        这就是哥哥的理想吗……？

        爱子怔怔地望着他们。

        注意到她视线的小奈良被旁边的小女孩拉着跑向爱子。

        “爱子姐姐！”

        “你是……今天可没有金平糖哦？”

        黑发黑眼的小女孩赶紧摇头，说自己才不是来索要糖果的。她拽拽身旁小奈良的衣袖，不开心地盯着他。

        小奈良死鱼眼，边小声嘀咕，边认真朝爱子行礼。

        “您一个人出来吗？”

        爱子眨眨眼，掂了掂怀里的布匹摇头，“谢谢你担心我——春奈过会儿就来接我啦。”

        “真好啊……我也想像春奈大人那样守在爱子姐姐身边。”

        小奈良瞥眼她的表情，自闭地发现对方是认真的。

        “那我等你哦。”爱子笑着摸摸她的头，让他们加油训练，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街上又产生了新的变化。慕名而来的忍者们放下武器，有点商业头脑的就开家小店，实力过硬的则加入巡逻队伍，在村子里不断巡视——

        不、木叶隐村已经不能用“村”这个简单的词来形容了。

        纵然从未去过其他村镇，可爱子仍有木叶隐村堪比某些小镇的自信。

        尽管远远达不到一座城的标准，但也早就脱离小村庄的规模。这一切都离不开齐心协力建设家园的大家，离不开整天为木叶愁得睡不着觉的扉间、泉奈，更离不开始终领导着所有人前行的柱间、斑。

        是时候决定木叶的领导人——火影是谁了。爱子抿唇。

        她当然希望由柱间来坐这个位置。

        不谈哥哥偶尔的掉链子行为，相比较看起来不容易接近的斑，哥哥的性格更能简单和所有人打成一片。

        爱子发自内心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拒绝自己兄长——不然会被他烦死，烦到不得不妥协。

        就像……斑那样。

        眼前闪过斑被烦到无语自闭的表情，爱子轻声笑起来。

        不知道现在扉间会不会跟哥哥吵起来啊……哥哥的话，肯定更希望斑成为火影吧？但扉间肯定不会同意——让哥哥做火影，泉奈多半也会有意见。

        这么一想，好像比起身为火影候选人的哥哥和斑，他们各自的支持者反倒更加在意谁会成为第一任火影呢。

        几乎能预测到未来不太平日子的爱子不由叹息。

        高悬于空的太阳渐渐西沉，爱子估算了下时间，心道不妙。在街上逛着逛着，一不小心就快超过跟春奈约定好汇合的时间了。

        她看了看距离较短的小道，面露犹豫——之前噩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要是自己单独行动的时候碰上意外，那可就太糟糕了点。

        就当她做好迟到准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声音：“爱子大人？”

        “你是？”

        “啊不好意思，家妹之前劳您照顾了。”

        爱子愣了下，反应过来对方是刚才碰见的小女孩的兄长，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过举手之劳，称不上费心。

        “看您好像有些苦恼……有什么我能帮到您的吗？”

        爱子绯红眼瞳瞬间一亮，询问道：“我想抄近道去找春奈——但因为不怎么出门，现在还有点迷茫呢。”

        黑发的宇智波主动提议由自己带路。

        爱子欣然答应，从袖袋中摸出逛街时别人送的点心作为谢礼。宇智波推拒一番，最后败给眼神澄澈，温婉笑着不说话的爱子，收下点心。

        天边夕阳散发橘红光芒，彩霞便成了火烧云的模样。不经意间瞄见美景的爱子蓦地顿住脚步发出赞美的感慨。

        然而走在她前面的宇智波却突然有些不对劲。

        扭曲的恨意如冰冷海水瞬间吞没爱子，她无法动弹，大脑抽抽的疼。阴冷的查克拉化为一把锋利的刀，刺进爱子体内，疯狂汲取着她的生命力。

        红色。满目的红色。

        与扉间绯红眼瞳截然不同的……血一般的红色。

        布匹随着她倒地凌乱地散在地上。爱子竭尽全力抓住一块布，调动自己所有的查克拉在上面留下信息。

        黑发的宇智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

        “徒劳无用。”

        “两族联合……真是笑话，宇智波和千手就该斗争不休。”

        失血过多带来的困意侵蚀爱子，眼皮如同捆绑千斤重的铁块般沉重。她艰难地与黑暗作抗争，然而黏腻的液体伴随不祥的铁锈气味就像是母亲的摇篮曲，哄骗她就此陷入永眠。

        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

        “千手爱子”绝对不能死——

        可是好累啊。

        就睡一小会儿……也没关系吧？

        爱子合眼，呼吸越来越弱。

        意识完全消失前，她忽然想起迷雾中为自己指引明路的那股查克拉——

        红色的、温暖的、磅礴有力的查克拉。

        “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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