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当然，山妄的想法是好的，但世界之灵的执行却是强制的。
大概是无人选择召唤同伴，手上有5快电力之心的家伙直接被强制进行召唤。
好在，山妄目前手上有4快电力之心，刚好卡在一个点上。也是是可以庆幸一下了，但怪物不可能只在今夜出现，强制被召唤区域的同伴只不过是一个早晚的功夫。
山妄回到了图书馆内，没有在多想。目前的面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现在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一直紧绷着神经也不是个事。
所以第一夜他就直接放了个大招，震慑其他人是其次，他只是想安心睡一个好觉。
“大爷，守门就交给你了，这个期间有新人要进图书馆必须等我醒目睹他们亲手签署合同。”大招的声势浩大百分百会被注意到，估计天亮有其他想法的家伙就要来了。
安静的夜晚只有今夜，放松的神经可再次舒缓。
好想念和文舟一起生活的日子，即便不是在一个宿舍，在隔壁也觉得很安心。
说起山妄，山妄在老师和学生的眼里是三好学生。拥有良好的品德和素质，爱好看书、管理学生会、帮助学生和老师分担、解决问题。
老师提起山妄就是在学校获得了多少奖学金，毕业后想不想留校工作啊，等等。
学生们提起山妄就是他受到了山妄的多少帮助，山妄待他如何。
在家也是同样，他是单亲家庭，父亲在他6岁时出车祸去世后，他除了那天哭了一夜，之后就再也没让母亲操过一份心。
就像是一夜蜕变，像是变了一个人，也成长了很多，最起码在很多人的眼中大概都是这样的，于是懂事、孝顺成了他身上的固有标签。
靠着父亲出车祸的保险金，母亲在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子开了快餐店，他忙里忙外，很快的又有了勤劳、老实、能干等形容词汇。
不同于白宇行被驯化的假面，山妄一直是真心实意的过好每一天，好好的孝顺母亲，好好的维护因为父亲意外去世碎裂的家。
他拥有的品格和所有良好的评价都是他努力提高自身得来的。
但，人善被人欺，似乎是自古以来不可磨灭的现实。
现实好残酷啊……
单身母亲赡养一个六岁孩童，被外人道谈，他身上有多么多的称赞，母亲身上就会收获多少妄言。
像是他名字中的妄，荒谬不合理的，让整个本来分裂，他在努力维持的家完全混乱、破碎。
依稀记得那是一天雨天，下的好大，他四年级放学下课回家。
本是很开心的，因为母亲答应给他做排骨吃，但快到家的时候就听到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叫，他急急忙忙奔跑过去，就看到了那在记忆中早就被磨灭的“亲人”拖拽着他穿着单薄衣物的母亲，拉扯着头发，狠狠的按压在地上。
他们对着母亲拳打脚踢，一个老太太处在众人中心，时不时的还对母亲吐一口涂抹。
雨下的更大了，大大路过的行人匆匆都听不到一个妇女的求助。
山妄见到就红了眼眶，他丢下书包一个飞扑就试图将按压母亲头发的男人推开，但孩子的力气根本比不过大人，他被另外一个人抓住衣襟，然后揣了一脚。
“放…开妈妈。”山妄挣扎说。
“放？这个贱女人用我儿子的钱都干了什么？还租店，有没有天理了，谋害我儿子，占着我的钱，我的房子，有理了？！”
尖酸刻薄的黄脸婆婆出现了，他抓起山妄的脸，看了看，“你这脸可一点都不像我鹅子，你都不是我儿子的种，这个贱女人是不是早就在外鬼混了。”
那陌生又似乎在记忆有些熟悉的人在说着山妄似懂非懂的话，他听不懂，但似乎又懂了，咬着牙说：“不许说父亲和母亲的坏话。”
“坏话？你父亲是我儿子，我什么话不能说，还有这个贱女人，也算是我家的人，怎么对待还是我说的算。”
小说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出现在了现实，山妄不知道该如何反抗对方，他无法辩解，试图向母亲扑去，就会被不知道的人踹一脚，压在地上。
整个他和母亲共同维护的快餐店已经是一片狼藉，雨在外噼里啪啦的下着，屋内的人们在打压着母亲，说着一下山妄似懂非懂的话。
他小，他不懂，但他知道这些是坏人，他们欺负妈妈，欺负他，应该报警。
他试图想办法，但他没有手机，母亲有手机，但被一群人打压，没法近身，店里有座机但还没有靠近估计就被发现，现在，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唯一能求助的似乎只有门外的行人。
他向门的方向爬去，被压在门掩上。偶然和外面的行人对视上，外面的人看了看就低头匆匆离去，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他不由得发问，这些人眼睛是瞎了吗？没有看到这些家伙违背法律了吗？哪怕报个警也好啊，他的母亲，母亲在父亲意外去世后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下雨没好好保暖又回受凉，现在又受伤，身体会更不好。
来个人啊，什么人都好，阻止一下他们，他可以付出一切。
其实他是知道的，看外面匆匆而过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行人…他是知道的。
不过是在寻求一个心理安慰，但心理安慰在这个场景中又怎么可能得到。
那个黄脸婆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意图，挥手就有人将他拖回了屋子里，大门被重重关闭，连着他心理的期待一起。
“再不把钱交出钱来，就打死这个小崽子。”
“关孩子什么事，钱是我丈夫留下来的，当初你嫌弃山哥是个残废不要他，现在又要钱，拿来的脸啊！”
“妹子，这就不对了，咱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都是一家人，把钱交出来，可以少挨顿打。”
“不行，那是旺旺的读书钱，以后还要买房子娶媳妇，不能给你们。”
母亲拒绝了，黄面婆摆了一下头，适宜下，重重的拳头就砸在了山妄弱小的身板上。
母亲没有松口，她颤抖着，似乎是在犹豫着，但…出奇的山妄看到了女人眼中的漠然。
是一种，山妄对视会感觉到浑身上下冰凉的眼神。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在这么看着他，为什么他觉得好冷啊。
好冷，比那刺骨的雨水更加的吞噬人。
“怎么还不给，这崽子可是满心眼里都是你，用钱来买他不行吗？身上掉下来的肉比不上？”黄脸婆又在说着山妄似懂非懂的话，他听不懂，只是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让人没了知觉，为什么母亲不来保护他，明明只要钱不是吗？为什么母亲不交出来。
一些都在僵持着，见女人似乎是死了心的不交，黄脸婆让人停手。
“看来孩子是不重要的了，那行，我找人卖了，挺孝顺的孩子，只要对他好点，估计就会跟个狗一样。”
狗一样？是在说他吗？还有卖了，眼前的人要卖了他？妈妈在干什么，妈妈为什么不阻止，妈妈为什么这么漠视。
四年级的他突然就理解了母亲注视他的眼神，他突然就明白，母亲已经默认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为什么情况就到了现在的地步。
山妄在当时就已经绝望了，母亲的漠视，对他的视而不见，黄脸婆的尖酸刻薄，周围人的拳打脚踢，刺骨的雨水，冰冷的地面，那行异样的眼神……
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然而就是在这个情况，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
有个小小的身影，穿着白色的雨衣走进了店里，他身边还跟着一些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山妄立刻认出了对方，是被母亲评论说是小少爷的那位，高傲、不可一世是母亲对他的评价，说小少爷身上的一件衣服就抵得上他们快餐店一个月的经营。
他呼救了，因为对方是第一个推开门的，也是第一个，蹲在狼狈的他面前，问他：“需要帮助吗？”
他疯狂的点头，然后对方很简单的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也就在话音刚落，小少爷身边的保镖几乎立刻动了起来，在黄脸婆的尖叫中，在母亲漠视的眼神中，有一个人站在了他的眼前，给予了他，一点点温度。
一点点温度也足够他冷却的身体回暖，那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即便是长大，有资格站在当时的小少爷身边，他依旧记得对方给予他一点点的善意，是他仅存于世的救赎。
就像是现在，他来到血红世界也只是为了寻找成为区主的方法，他要的是真的很简单。
这一夜，山妄出奇的睡的很安稳，他似乎梦到了很久以前的温暖，驱散了寒冷，带来了光明，在这个不能相信他人的世界中，再次回温了过去。
就像是有徐文舟在身边一样。
虽然他总是一副很冷的样子，但山妄很清楚的知道，徐文舟内心有多么的柔软。
比起已经扭曲的他而言，当初所有的标签也不过是伪装罢了，但最起码他曾经具备那些美好的品质不对吗？
其他人，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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