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脱下龙袍
清寒山地处东璃冷寒山脉的尾端，这里常年积雪，每天下午太阳便已经日落西山。山谷中一片幽静，偶尔传来几声奇怪的鸟叫，十分渗人。
马儿在这里仰头嘶吼，徘徊在远处连连打转，似乎不想再继续前行了！
“皇上，当心有诈？”
白坤时刻保持着警惕，眼下，东方竹君虽然已经大势已去，可谁知道他的手下有没有什么残余势力呢？他毕竟行走于江湖又是逍遥派的帮主，这些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密谋了多少事情？万一暗中部署一心想给自己的组织效力，皇上岂不是落入虎口。
“放心吧，若真是这样，朕今日就打开杀戒。你我二人同行，难道还怕区区几个江湖高手不成？白坤，你可记得当初你我去周国想要装成黎明百姓的日子？”
东方言蹊翻身下马将马儿拴在路旁的一棵榕树上。
“臣当然记得。”
白坤脸上紧张的肌肉线条慢慢的舒展起来，眼神之中既是向往之意。
“皇上，那段日子成真的，过得很快乐，跟在皇上的身边游山玩水，逛着市井，每天晚上住在客栈和不知名的人一起下棋喝酒，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意犹未尽。”
“你还记得朕和灵玉是怎么相识的吗？”东方言蹊微微眯起眸子，似乎也已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之中。
“当然记得。那家馆子真是好吃，我后来每次想起都觉得直流口水呢，若是这京城中有那样的一家馆子，一定会生意爆火，赚很多银子。呵呵，不过皇上，这些事情咱们也只能随便想想了，您现在已经登基往后有重任在身，怕是再也不能微服私访。”
白坤一不小心便露出了满脸的愁容，最近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失态，连忙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东方岩言蹊，心中默默的祈祷，刚才自己说的话，皇上千万别注意……
倒霉的是东方言蹊此时眼神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白坤，你和朕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宫外的生活更加自由自在，更加有声有色？”
“呃……”
白坤哪里敢说实话，就算他和皇上之间感情甚好，现在半君如半虎，若是他说错了什么惹的龙颜大怒，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皇上，臣没有那样觉得。皇上是天子，宫中应有尽有，岂是寻常人家能比。”
看着曾经和自己称兄道弟的白坤也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东方言蹊只觉得心中一片荒凉。
“罢了，现如今朕是皇上便已经明白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你不想说实话，朕不逼你赶紧走吧。”东方言蹊拂袖朝前走去，白坤越想越觉得奇怪，皇上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一座灰色的寺庙，赫然出现在眼前。寺庙建造的十分低调，可是屋檐前面的一棵枯树上却有三个异常醒目的乌鸦窝！这乌鸦窝可比寻常山路边的乌鸦大多了，像箩筐一般……
寺庙的前面是方方正正的一处院落，清寒带着两个小姑子正在打扫。她不曾抬头，小姑子看见东方言蹊和白坤便转身全都回避去了。
“皇上还是来找本巫了。实在荣幸！”
这巫婆一开口说话便带着一股冷森之意，东方言蹊死死的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清寒开门见山的赫然问道：“清寒巫婆，你虽然算计了朕，却也在关键的时候救了朕的性命，说出了实话，朕可以既往不咎。”
“那多谢皇上了。只是本巫的这条贱命并不重要，本巫敢以一己之力和皇上提出那样的要求，便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清寒干瘪清瘦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白坤下意识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发誓这是他见到过最难看的笑容。
“皇上，本巫和皇上说的事，皇上已经做出决定了么？”
“是！”
东方言蹊回答的异常果断，白坤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轻轻的压低声音说道：“皇上，你答应她什么了？这样的人也配威胁您……若皇上不情愿，臣不怕折寿，臣愿意一刀结束她的性命！”
东璃有传说，凡事杀死巫婆的人一般活折寿十年，若是遇见法力高深的巫婆，没准活不过三年。
“呵呵！”
清寒不禁发出了一声冷笑，她用犀利的眼神看着白坤，慢悠悠的说道：“皇上是不会让你杀死我的，因为你不怕折寿，但是他却怕他的心爱之人折寿。”
白坤不信：“你不要胡说八道。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岂是你可以诅咒的？我劝你和皇上说话客气一点，否则的话，请寒山明日即可被碾为平地。”
东方言蹊抬起手，示意白坤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他倒不是怕清寒，只是这一次来，他是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一件事……
“你刚才所说的折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皇上难道还不明白吗？本巫婆看上你的女人，想收她为弟子。虽然皇后娘娘没有答应，却已经在本巫婆的指点之下，画过咒符。如此以来，已经算是本巫婆的半个弟子。”
“若是你们杀了本巫婆，那皇后娘娘和巫婆之间的缘分就永远没人能够解除，她的后半生即将会在病痛和折磨中慢慢的度过，又怎么可能会长寿呢？”
东方言蹊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没有想到，乔灵玉居然为了救他付出了这么严重的代价，想来那一日画符之前，清寒已经把事情和乔灵玉说得清清楚楚，只是她为了能够可以在东方言蹊的身边，从来不曾在意过罢了。
“清寒巫婆，你知道和朕做对的下场。”
东方言蹊冷寒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杀戮的光芒，面对一个巫婆，她没有丝毫的畏惧，走上前去，声音犹如从地狱传来一般：“今日，请你说实话，为何你一定要夺走朕的女人，你是为了帮东方竹君挑拨离间，还是说另有别的原因？”
清寒一笑：“皇上想多了，本巫婆不过是年事已高，身边的两名小徒造诣又浅，所以一心想寻求一个好徒弟，皇后娘娘这方面简直是天才，本巫婆寻觅徒弟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记住本巫婆说的每一句话，完美的画出符咒！”
白坤此时总算是听明白了，看着青寒脸上那一抹期待的笑容，白坤恨得牙根痒痒，这个清寒也实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想收皇后娘娘做徒弟，皇上一定不会答应的。
“朕不会允许灵玉和你一样住在这清寒山，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朕成为巫婆！”果不其然，东方言蹊断然拒绝了。清寒并不意外，东方言蹊的传说她虽然身处深山却早已经如雷贯耳，神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向自己一个巫婆屈服呢？
“皇上不答应也可以，本巫婆自然不敢强人所难。可皇后娘娘和本巫婆之间有过承诺，她为了就你，欠下本巫婆一个人情。”
清寒干瘪的脸上皱纹一条一条的慢慢舒展开来，蜡黄的牙齿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像陈旧的岁月一般，散发着说不出的浓烈味道。白坤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略略甚至向后退了两步。
“皇上，你可千万别让皇后来这里……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我看她们怕是平日连个澡都不洗吧。”
清寒听到这话，并未生气。
“你说得对，只要上了请寒山，一年才可以下山一次，也只有下山的这一次，才可以洗净身子。”
清寒山的规矩实在让人跌破眼镜，这里和别处不同，更为艰苦。东方言蹊心中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别说这里如此的清苦刻薄，就算是锦衣玉食自由自在，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一个巫婆。
“不用说这些事了，朕是不会允许他来的，今日朕之所以来找你，就是要告诉你，朕愿意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一切。”
东方言蹊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让清寒微微一阵，虽然她猜到十有八九是这样的答案，但是这些话从东方言蹊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清寒依旧感觉到了，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拨弄了一下，她抬起自己薄薄的眼皮，深深的眼眶像两个深不见底的山洞……
“皇上，你真的做得到么？你真的愿意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弃自己的江山？”
白坤吓坏了。
她原本以为庆涵只是想让皇后来做自己的徒弟，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打起皇上的主意了。
“清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本巫婆就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又能把本巫婆怎么样呢？”清寒此时平静的脸上竟然闪现了一抹嚣张的神色。白坤气的牙根痒痒，倒是东方言蹊选择了，长话短说。
“清寒，虽然你只是个巫婆，但是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一言九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清寒虽然不是君子，却明白这个道理，皇上你若真做得到为了皇后娘娘脱下自己的一身龙袍，那清寒便不再纠缠皇后娘娘，她欠下本巫的人情也算是还上了。”
清寒的眼眸中闪现一抹期待，而下一秒，东方言蹊真的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斗篷带子。一身金黄的龙袍赫然出现在清寒的眼前，白坤大喊一声：“皇上不要！”
“皇上，这件事您可要想好了，说是你在清寒的面前脱下了龙袍，就意味着你放弃了江山。为了留下证据，请还会将龙袍放在清寒山暂为保管。日后，定然会诏告天下……皇上如果反悔，清寒便将龙袍穿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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