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脆弱”的报复

街上灯火依旧，他早就受够了这种晃人眼的灯光，每次看到都会感觉自己又被“杀死”了一样。但是他跑不了，鼓起勇气冲进这一条闪着霓虹灯的街里。深夜的人最多，醉死在路边的人更多，街不多，街里的什么人都多。他又想起胳膊上的伤痕，赶紧拉开袖子看一眼，淤青已经消失，但是心里的疼痛还是未能消散。再续往前走，每一步，步步惊心，走在“街”上，就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看着寒光锋芒的利刃刺破皮肤，再从脚背穿出来。曾经的每一天都是这么过的。虽然现在的日子不是很理想，但是好多了。继续前进，碰到几个熟人，他们还没离开，坐在路边上随时准备拉人，跟自己长得一样漂亮、优雅、“清秀”。远处传来已经闻过千万遍那种浓重的香气再次飘到他的鼻子里，熟悉的路，熟悉的人，熟悉得“街”虽然在这里的回忆很多，但是他不想再提起。如果可以重来，他绝对不会再那时候踏进这里半步。大大小小的招牌摆着各种人的照片，四千，五千的都有，人越好看价格越高，自己也早像他们一样就被标过价了，但只是以前。这次来着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给他们应得的”地面的水坑倒映出自己的脸，以及身上照的红光。脸没变，同样的红光也没变。“来来来，哥哥里边说”熟人拉到了一个客，兴冲冲的把他请进去，脸上顶着疲惫的笑容。而自己对熟人也只是可叹，可叹他还在这昏天黑地的地方打转。香气的尽头是一个根本不想记起的地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现在又要进去，只是身份不同罢了。执芸把手机打开手机的录像，放在西服的胸兜里，在昏暗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他走到一家灯开得最亮的店，握紧拳头拉开门。叮铃铛啷-拉开的门推动了门后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叮当声，但是越听越难受。光变成了温暖的橙黄色，整洁端庄的大厅排满了椅子，不是旺期，人并不多，但是也有五六个。执芸没有去买号，等所有人都被请进去的时候才有人发现执芸呆滞的坐在店里。坐台男看了许久才看出来，花娆的调侃道：

        “哟，这不是我们最干净的执小姐嘛～什么风把您小姐吹过来了”他食指中指夹着细烟，说着含笑呼出一口白气。

        “别叫我这名，不干这个了”

        “哎呀多可惜呀，执小姐以前叫的可好听了，整条街上就数你最出名，别人的业绩都被你抢了～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东西欠我呢啊”他用牙咬着烟挠挠自己的短头发，继续换个姿势坐在窗户前摆弄自己的身姿。

        “闭嘴吧别说了”执芸开着录像转一圈就离开熏人的小店。曾经都是同行，还装的那么清纯，他笑着一脸贱样地看着执芸离开。跑出街外之后他拨通110，

        “喂…您好…我要报警…我以前被非法卖了很久…”

        “先生您好，请问可以说清楚一点吗？什么被卖了很久？”

        “我…我自己…”接线员沉默了一会儿，

        “好，知道了，请你到最近的公安机关尽快报案，最好带一些证据以便搜查”嘟-嘟-他回到公司把录下来的视频拷贝到两个u盘里，另一个放在抽屉里备用。以防万一，他没有删除任何音频，把自己和他的对话都录了进来。一路上他紧握着u盘，u盘已经染上了他的体温和汗，一路走到了木叶北街的警局。警局被深绿色的施工网围着，似乎在改建，只能打辆车去木叶中街公安局。来的人不多，但是在每个窗口对面都勤奋的坐满人，时刻准备有需要的人服务。他推开门，局促不安的坐在最里面的窗口前，对面是一个端庄沉稳的警员。

        “您好有什么能帮到你吗？”玻璃上的扩声器穿出他询问的声音，经过扩声后掺杂了很多被干扰的杂音。

        “我…来报案”说着，他把u盘拿出来，松开攥着的拳头。

        “可以详细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我们会尽力解决”

        “我已经报过警了，就是我被非法拘禁了四年…然后我跑出来了，最近又回去了一次，拍了一个视频…那地方就在两条街之外的地方”他把u盘放在桌子上的一个铁凹槽里，对面可以够到。他拾起u盘拿在手上看了一圈，然后插到电脑里，风险监测：安全内部储存：视频1。看完视频后他瞟了一眼对面的执芸，好像顿住了一样微微张开口，瞳孔还锁在已经播放完的视频画面里。

        “好的，大致内容已经了解，您回去等待立案就可以了”他把头转向执芸，清几声嗓子。

        “谢谢…希望你们能帮到我…”执芸六年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也算是给自己了一个好的答案。这时候陆思安和杨队正好路过这里，杨队的手上还拿着一杯刚沏好的茶，还冒着热气。执芸无意间看到公安局一个墙上挂着的电视，上面播报这几天前的新闻。

        近日，k市季烁江木叶区公安机关正在办理一起以陆南均为首的组织洗钱，非法剥夺他人生命，侵占个人财产的案子。条通缉令发布，请广大市民注意身边若有类似人员请立即上报给附近公安局以及相关部门：陆南均，女，汉族…”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电视上嫌犯的图片，听着主持人嘴里吐出来的话。看了很久，直到下一条讯息的开始。

        “你认识这个人吗？”陆思安在执芸面前停下，指着电视上的照片，杨队也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不…不认识”他把头扭到一边，脸朝下的走出公安局。

        “过来”陆南均拉住刚从公安局回来的执芸，准备带他去一个地方。身边跟着几个魁梧的人，但是他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夹着一根烟给他，他摆摆手，说不抽烟。又走到那个地下停车场，操控室里的脏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但是地上被火熏黑的地方还是差不掉。又是木一个椅子，和烧焦的味道，上面绑着一个女人，四十多岁，一直在挣扎大喊大叫的。

        “还记得她吗？”陆南均开口一问，女人身后的人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拉起来。陆南均拽住起执芸的右手，在昏暗中递给他一把黑色，坚硬，沉重的东西。他凑近那个女人，仔细看看。那个女人含了一口口水啐向他。

        “□□妈的狗日脏东西”后面的人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拿出手帕给执芸擦拭。

        “决定权在你手里”陆南均托起他的胳膊，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按到枪上，食指搭在板机里。握住他的手腕，□□对向前面的女人。

        “记起来了吗？关你四年的那个人”她放下手，等着执芸做出下一步举动。他恐惧的发抖，发直的手僵在身前，无法动弹。

        “你们在这看着，我先回去”陆南均转身从执芸身边与他擦肩而过，只留下执芸和对面的女人。以及在他身边守着的其他人。陆南均并没有离开，就坐在停车场对面的旧沙发上，尘土堆积，但是她不在意。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头顶上的灯早就坏了，从远处不可能能看出这有个活人。十分钟已经过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是她的时间够多。又过了五分钟，陆南均昏昏沉沉已经快睡着的时候，透过薄如蝉翼的木门，一声脆响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随后是一声金属落地的响声，接着进入眼帘的是执芸摇摇晃晃地推开门，神情恍惚的跑出这里，还踉跄两步，差点跌倒。此时那女人头上洞已经已经渗出两道血印染在地上，又飞溅到墙上，形成一个扩散式的血花。她伸出手指在空气中划两圈，剩下的握住女人的脚把她拖出去，牵着一条长长的红尾巴。陆南均拉一下自己褶皱的一角，现在的她站在这群人里的违和感已经消失，在地上蹭了一下鞋底的血渍后小跑着跟上执芸。陆南均已经登上头条，所有人都想把她的身世扒出来，奈何没有任何途径，而且陆南均几乎没像外界透露过什么消息“震惊！一妙龄女子竟然如此毫无人性！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点击查看”“最新通缉！警方未能找到任何线索，向广大民众求救！”最下面一条被限流的文章引起了她的注意：“陆南均与知名黑手党产生纠纷，目前陆南均现居住地已被破坏，正在等待陆南均作出回应”好奇心驱使她点进去，比起刚才那些被过度夸张，加入了很多虚构事实的文章，这篇更容易让人相信。而配图就是她自己家，但是已经变得残破不堪。直到现在陆南均还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不可能是欢易社，他们已经被打怕了，也不可能是那群花衣服，他们也好久没来找茬了。那肯定还是一个自己尚未认识的组织，接下来的行动应当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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