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一更|补上周）
【怎么样？期待么？】
安室透紧攥着方向盘，一路往市区的方向狂飙。琴酒那张月光下带着恶意狞笑的脸和冰冷戏谑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盘旋。
期待么？他当然会期待，期待着你们这群黑衣组织的渣滓被围捕的那一天。
深呼吸了一下，他将思绪拔出了混乱复杂的情绪，一些疑惑立刻浮现在心头。
琴酒说他会确定海格是破坏和泄露斋藤苍绑架任务的罪魁祸首，是因为他接到了有关屏蔽信号来源的调查报告。而海格听到报告来自美国后，为什么会露出激动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呢？
感觉上，海格当时除了惊讶于信号来源被确定在他身上外，还震惊于发出这份报告的是美国的技术部。
联系之前自己的猜测……
“赤、井、秀、一。”安室透咬着牙沉沉地吐出这个名字，这一晚上积压的愤恨喷涌而出。
他看了一眼前方路口米花町的距离指示牌，转动方向盘，猛地又一次踩下油门，引擎发出轰鸣带着车身消失在转角。
————
工藤宅，赤井秀一坐在一片黑暗的房间中，神情专注严肃地看着面前的电脑，冰凉的蓝光印在他的眼镜上，倒映出屏幕里的图片和文字。
四年，七个州，十一座城市，共计九十六个刑事案件。
赤井秀一表面上一片平静，但内心随着这份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档案不断震荡。他难以理解山海叶子究竟是怎么被卷入这么多恶性|事件的。如果她的身份是一个警员，那么这些记录绝对算得上是她的功勋，甚至说，任何一个基层警员都可以凭着这份成绩在一年内迅速升职到警探，可魔幻的是，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普通外国公民身上。
赤井秀一头一次，对自己国家是否安全这个问题，产生了怀疑。
他身子向后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打起精神点开了最新的一份文档。
这份案件报告其实和山海叶子没有直接关系，事情发生在她回到日本后，更确切地说发生在五天前。但由于死者跟山海叶子认识时间不短——从某种程度来讲甚至可以说是关系匪浅——再加上他死亡现场有些怪异，所以被詹姆斯一块儿发了过来。
三十五岁左右的强壮男性尸体，双手被切了下来，致命点是胸口的一处刀伤，从伤口深度和精度来看，杀人的家伙是个惯犯，或者至少精通人体结构。另外，根据现场的血流量来判断，发现尸体的地方疑似并非第一现场。而且那个房间被打扫过，没找到任何可以指向凶手的痕迹。
这个死者——赤井秀一皱眉沉思——怎么感觉有些熟悉呢？
“咚咚咚。”
寂静中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赤井秀一的思绪，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没有开灯，抹黑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放轻动作来到一楼。
敲门声还在继续，赤井秀一弯着腰，步履无声地走到门边，谨慎地透过猫眼朝外看去。
当看清出门外的人后，赤井秀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右手背向身后藏起了枪，左手一把拉开了大门。
“安室君，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急事么？”赤井秀一眯着眼，语气带着些疑惑地询问外面那个面无表情的不速之客，“幸好我在赶论文，还没有睡。”
金发男人听到对方的解释，低眉扫了一眼他背在后面的手，冷笑了一下，直言道：“赤井秀一，你害怕我是贝尔摩德假扮的么？”
男人一怔，拿出枪支，当着他的面扭上了保险栓收到口袋里，同时睁开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安室透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绕开他直接进了黑洞洞的屋子，随手打开了玄关的灯，边往前踱步边冰冷质问道：“你们fbi最近针对海格有什么行动吗？”
赤井秀一不解地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背影，思考了一瞬反问道：“我们针对海格的计划安室君一清二楚才对……不过之前不是被你否决了么？”
“嗯，没错，你也知道我拒绝了啊。”安室透说着倏地转过身，一拳冲对方的脸轰了过去，却被赤井秀一反应迅速地架住了。
“我不管海格是不是美国人，但你搞清楚他现在在日本的土地上。我同意跟你合作不代表你们可以擅自行动。”安室透看似克制不住怒火，情绪激动了起来，但仔细观察他眼睛的话，就可以发现那隐藏在深处的审视。
赤井秀一没有错过他指责中暗含的信息，沉声问道：“海格发生了什么事？”
“呵，你再装无辜。你敢说那份报告不是你们fbi做的手脚？哦，或许这次cia也有功劳？”
用力抵着对方攻击的赤井秀一打量了安室透两眼，猛地一错胳膊，甩开了他的拳头：“在质问我们之前，安室君是不是应该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室透后退了一步，一边观察男人的表情，一边考量着他的反应是否真实——
那份报告，真的不是他们fbi干的么？可这个行动cia不知情，而在美国，除了他们，还有谁有理由对付海格呢？
“安室君？”赤井秀一看着陷入沉默的男人，立刻又唤了他一声。
“……海格死了……被琴酒杀了。”安室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一开口就是一个惊天消息。
赤井秀一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琴酒……为什么要杀他？”
“你们之前就计划要陷害海格，这次琴酒抓到海格背叛黑衣组织的证据难道不是你们给的么？不过恐怕要令你们失望了——那家伙根本没逃跑，也没给你们fbi机会去‘救’他，直接就被琴酒枪杀了。”安室透冷声道。
“等等，琴酒不可能蠢到随便相信一个消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份证据来源对于他来说就绝对可信……可我们如果有什么卧底在黑衣组织的话，我还需要你来……”赤井秀一说着说着反应过来，话音戛然而止，对上了安室透探究的眸子。
“呵，你以为我们fbi手里暗中掌握着一个地位超然的卧底，超然到甚至可以摆布琴酒和海格那个等级的黑衣组织干部？所以你今天来是来试探的么？”赤井秀一气笑了。
“……难道不是么？”安室透挑了下眉毛，没有回答他的第二个疑问，“这是当前最合理的解释了吧？”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我为什么还需要你去帮我打探海格手中的情报？”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气反问道，紧接着他反应过来，着急地跨上前一步，“等一下，他人死了，那情报呢？你拿到了么？”
安室透干脆地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优盘，却没有递给他：“情报可以给你，但我要你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赤井秀一诚恳地凝视着安室透的眼睛，见对方明显还抱着怀疑，他提议道，“你把海格身上发生的事情仔细说一遍，或许有什么线索是我知道的。”
安室透思考了几秒，隐瞒了他和海格就山海叶子的情报交锋的片段，跟赤井秀一说了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
赤井秀一拧着眉毛，喃喃自语道：“你说琴酒从美国一回来就立刻拿到了信号报告……从美国回来？”
男人死亡在五天前……双手被砍……一刀毙命……凶手经验丰富。
十分钟前才看过的案件报告突然冒出脑海里，赤井秀一悄了声音，没一会儿突然跳跃性地问道：“海格跟山海叶子有什么特殊关系么？”
完全没防备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安室透表情上带出了一点惊异，被敏锐的赤井秀一捕捉到了：“所以你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就是你不怕海格向黑衣组织泄露山海叶子在游乐园行动中的存在的原因？”
见对方如此笃定，安室透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时间否定或选择隐瞒，像是默认了他的猜测，转而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赤井秀一眼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句：“你上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
安室透站在已经打开了灯的房间里，抱着赤井秀一的电脑，严肃地游览着那份死亡报告。
良久才抬起头看向对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你觉得是琴酒杀了这个伊桑·亚当斯？”
“嗯，我之前就觉得这个死者有些眼熟。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几年前我还在美国的时候，一次黑衣组织集会上，我见过他一面。而按你所说，琴酒之前去美国是为了杀叛徒，从时间和描述上来看，这个伊桑非常符合被处决的对象。”
赤井秀一身体前倾，用膝盖撑着胳膊肘，双手交叉挡住了下巴，语速缓慢地继续说了下去：“伊桑·亚当斯的明面身份是射击俱乐部的教练，更确切地说……是山海叶子的射击教练。同样跟那位女士关系匪浅，同样突然被指证背叛了黑衣组织，同样被琴酒处决……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何止——安室透暗自捏紧了抬着笔记本电脑的手——根据伊桑的档案来看，这个家伙在担任山海叶子射击教练的一年半里，至少保护过她免于歹徒袭击三次……也就是说，他和海格都很在意山海叶子的安危，再结合两人都是黑衣组织美国分部的人来看，不妨大胆猜测一下，他们是不是都接过保护山海叶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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