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种的爸爸是我的大冤种
出了门,聂林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活泼了,一路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冯楚想起来樊清的嘱托,主动跟他聊,“喜欢历史,是吗?”
聂林斜睨了一眼,问:“你是心理老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课?”
“明年就开始了,现在还在研讨。”
“哦”,聂林毫不避讳地说:“那我听不上了,我爸要送我出国。”
聂林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遗憾,冯楚没接话。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聂林突然问:“你们心理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人的想法?”
“有”,冯楚点点头,补充道:“但需要长时间的潜移默化。”
“多长时间?”
冯楚想了想,说:“五年以上。”
“哦。”
聂林失落地靠回椅背上,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回到公寓,樊清已经收拾好外面回房间了。冯楚敲门进去,看见地上摊了一地照片。
“你见到他了吗?”樊清抬起头,焦急地问:“聂林他爸爸。”
“没有,保姆来接的。”
冯楚小心地跨过照片,在他旁边坐下,看到樊清手里正拿着的一张。照片上的樊清还是一头卷发,看起来很稚嫩,旁边的那个人穿着学士服,手里捧着一束花,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
“这是……他吗?”冯楚问。
樊清垂眼看着照片,点点头。
“我们是一个社团的,他比我大两届,但是我们关系一直不错。”樊清指指男生手里的花,说:“这束花就是我送给他的。”
“但是毕业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不仅是我,我们都没见过他。”
“出什么事了吗?”
“我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但他看起来好好的,只是把我忘了。”樊清忿忿地说着,“你说他是不是装的。”
冯楚心里隐隐觉得两个人关系不一般,但也没法安慰他,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了。樊清翻着照片,一夜没睡,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被冯楚叫起来,行尸走肉一样坐上车。
“今天课多吗?”
“两节。”樊清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突然坐起来,鼓着脸说,“我想好了,我要见他,当面问清楚。”
冯楚见怪不怪,说了句加油聊以鼓励。樊清的鸡血向来打的急也散的快,不出意外可能直到聂林出国也不会当面问清。
两个人出门晚了,赶上周一早高峰,到学校门口时预备铃刚打完。樊清是班主任,得看早读,冯楚就把他送到教学楼门口,自己去停车。
樊清一路飞奔,吊着一口气爬到五楼,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身影。
面前的男人有些严肃,身材高大,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和记忆里那个人神似,但却更加有距离感。樊清一瞬间有些不敢认,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盯着那个背影,走着走着就平地摔了一下。
聂尚闻闻声转过来,伸手扶了他一把,目光落在他的卷发上,又看向樊清的眼睛。
对视的刹那,樊清的思绪一下回到毕业那年。聂尚闻的眼神几乎一片空白,樊清试探着说:“您好,聂……先生。”
聂尚闻愣了两秒,反应过来,点头道:“小樊老师吧?您好,我是聂林的父亲。”
樊清看着聂尚闻波澜不惊的表情,几乎要气炸了,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大概是刚刚跑的太急,这会儿他的后背着火似的烧着,干脆一把拽开拉链,拿着几页纸扇风。
“您现在有事儿?”
“没有,我去班里看一眼,你稍等一下。”
樊清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留下聂尚闻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门口。
安排完早读,樊清赶回办公室。
热水腾着白雾,樊清有些拘谨地坐在聂尚闻对面。毕业以后,他一直挺关心聂尚闻的动态,知道聂尚闻开了个公司,但是没人知道在哪。
“世界真是小,没想到在这里见面,毕业都十多年了吧。”
聂尚闻眼里闪过一丝困惑,转着手里的杯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樊清问:“毕业之后还回学校看过吗?”
“没有。”
“我记得……”
“小樊老师”,聂尚闻打断道:“我工作比较忙,今天也是抽时间来的,您看能不能先说聂林的事情。”
“啊,好,好。”
樊清尴尬地笑了笑,笑完才反应过来他还不知道聂尚闻想问的什么事情。
看樊清半天不开口,聂尚闻皱眉道:“他犯什么错了吗?您直说就行。”
“其实没什么,就是……”
“聂林说你叫我务必今天来一趟。”
聂尚闻皱皱眉,审视的目光落在樊清脸上。
樊清一下子反应过来。昨天他跟聂林打听了一嘴他爸爸,今天聂林就把人诓过来了,真是神助攻。
“聂林平时学习很好的,不过最近连着两次考试都交了白卷。分数肯定就是零分,排名也掉到了倒数。”
樊清尽量严肃起来,把成绩单推到聂尚闻面前。聂尚闻拿起来上下扫了几眼,说:“还可以。”
“对,其他科成绩还不错,他之前历史成绩也很好,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但是连着两次都是零分。”樊清顿了顿,补充道:“我就是他的历史老师。”
聂尚闻抬眼望过来,樊清心里一跳,望着他的眼睛,想读出某种答案。但聂尚闻并没有说什么,把成绩单放在桌上。
“现在中考形式也很紧张,数理化政史地生每一个都要考,尤其是那些副科,占的比重也很大。聂林之前的成绩进一中是没问题的,但现在的情况……我觉得有必要和您聊一下。这几次考试是全市排名,高中在录取的时候也会参考,还是应该重视起来。”
聂尚闻耐心地听着樊清说完,但樊清能看出来聂尚闻根本没怎么听进去。末了,聂尚闻站起来,说:“谢谢您这么关心,但聂林之后不参加中考,我们正在给他办出国手续,今年春节前就走了。”
“还有其他事吗?”
樊清愣了愣,说:“没了。”
樊清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把启蒙运动的中心讲成了英国。下午放学,聂林敲门进来,指出了这个错误。
“起源在英国,中心在法国。我讲错了?”
聂林点点头,得意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表扬。樊清脸有些发热,胡乱答应道:“明天早读我去给大家说一下。”
聂林没走,抠着桌边问:“你今天跟我爸说什么了?”
“说你的成绩,和你的白卷。”
“我不想出国。”聂林苦着脸,“你能不能劝一下我爸。”
樊清低头盯着书页,说:“这是你们家的事情。”
“我可以帮你把他叫出来。”聂林吐吐舌头,说:“我觉得他就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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