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鏖战(一)
初四日。
官军兵临城下,义军陷入十面埋伏,范汝为令坚闭城门以御韩军,陈地山与范氏门中子弟登城观阵。
见东北凤凰山上,书有“韩”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荡,军容鼎盛,气势逼人。
陈地山瞧着布在城外山涧成百上千的营帐,和其中运转的两三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不禁一阵头脑发胀,要知道运筹帷幄,千里之外也无妨,可临阵决战、沙场对垒最忌纸上谈兵。
可如今内外出城道路都已被官军堵绝,他们亦如瓮中之鳖。
若是横竖无法逃出城中,便与之一战,怕是比比谁的拳头更硬了。
他见范汝为立在城墙之上,面色铁青,怡然不动,周身几个范门子弟,也都是手抖脚颤,面无人色。
毕竟义军驳杂,受局限性颇多,名头再大遇上了韩大将军,依旧难免胆战心惊,再说到这批头领中唯有范汝为、范忠两人勉强成气候,其余都是气虚力怯,难当重任。
可若想要守城,这群人便一个都不能放过,可见若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亦要拿来充数,陈地山转身对着范汝为低声说:
“若想要守城,元帅现在便要封锁消息,只可让我军知道韩家军来了,绝不能让再多的人知道,城外领兵的便是韩世忠,以免军心溃散,众位可明白?”
众人除了范汝为外无不是点头应是。
范汝为能为一方首领,虽缺乏知识修养,但胜在见惯人间百态,心智成熟,此时他看着陈地山道:
“陈先生先前说要退,如今又要与之一战吗?”
陈地山正容道:“实话说,当初元帅若肯听在下之言,如今应早已去了南天下逍遥,可既然时机已错失,我们又被围困于此,夫之受元帅恩情,苟活至今日,既然元帅主战,夫之又何故其他,无非一死。”
范汝为颇为动容道:“我先前的托大鲁莽确是有负先生良计了,为敬先生义字当头,我从未惧他韩世忠的,稍后便由我亲率一队义军突围出城,与之一战,先生趁机领其余军民撤退吧!”
“元帅不可!”范忠闻言色变,急促出声,“元帅要领义军突围为我范忠不肯,身后义军也不肯。”
他这一愤慨发言,身边几人当即也跟着附和,可见他在军中威望颇高,也算是有一帮忠心的手下。
陈地山感慨道:“元帅如今突围无异于送死,如今之计,我们当要鸣金集众,立在墙头,作出死守孤城之势,
东北官军急行军来,想必无法携带太多重型攻城机械,我们着重防守另外一侧,只要守住几日,
寻找到敌军松懈的一个契机,再去突围,才可能有一定的胜算。”
范忠闻言喜道:“陈先生所言有理,想必先生已有了一套完整的御敌之策,愿听先生调遣。”
范汝为闻言不语。
陈地山沉声问道:“我们如今留在城中的义军还有多少人可用?”
“先前分了四路出去作扩大义面,后来又分了三千在张雄手头上,如今留在城中的已经不足两万。”
忽地一名范门子弟苦道:“可我们两万义军,怎与外头三万韩世忠所领的韩家军相比呢?”
可他话刚说完,便被范汝为一巴掌呼在脸上,“先前先生所言你是否是第一个说明白的?我看你是明白了个屁!”
那人立即低头不敢出声。
陈地山则是将心中所想尽数托盘而出,当下便有将领鸣鼓聚众,来到墙头,再将陈地山所嘱咐的话一级一级传开,知直到所有的义军都知道。
话说,不过就在陈地山、范汝为商讨组织好防御军事的下一刻,韩家军的第一支军队便摸了上来。
随后双方便就着城墙展开了第一场攻防战,不过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多久,也并未见有大批量攻城器械配备上来
只是以火炮、克敌弓、弩手为主,与城中义军展开了一场并不公平的远距离战争,可见这一场战争不过是想要摸底,但几方战事下来,义军已经伤忙数百人。
可就在陈地山都以为,已经挨过一日之时,在临近黄昏,众义军正在分食之时,韩家军悄然发动了第二次攻城。
只因在第一次试探战打下来,身经百战的韩世忠一眼便看出,城中守军要仪仗城墙的优势死守,企图与他们展开城墙攻防战。
但韩世忠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学,改良克敌弓,洞贯以习射,发明火炮,练这种长距离作战手段所为何?
于是乎,范忠所领一部义军便遭到了大批量弓箭手疯狂射杀,由于义军缺乏兵甲,多数是着布衣在身,几乎与遇箭必伤,无比惨烈。
那天晚上,韩世忠便令手下部将,分作两路,东西并进,清一色都是弓箭手和炮兵,对建州进行了第二次围攻,再次告捷。
陈地山毕竟是首次以军师身份,主持如此重要的大战,也知道自己在兵法、计策或谋略各个方面,都有许多亟待完善的地方。
导致他待在府中横竖坐立不安,只好奔走在城楼之间观战,应对韩家军围攻之时,冥思苦想应对策略,写在纸上,领手下传到各城楼处,意图最大限度降低伤亡。
先前几支义军斗志昂扬来到墙头之上,却是只能面对着地方无休止的远程攻击,而义军一方,除了几把床弩和为数不多的弓箭之外,距离受限,根本无法对韩家军进行有限打击,登时士气大减。
这种战术,完完全全是发挥了韩家军在武器兵刃上的优势,兵法上,可属于已己之长攻敌之短;实际上,属于科技实力碾压;落到市井百姓口中,那便是他娘的臭不要脸。
但要不要脸暂不去说,确实有用,义军先前跟着范汝为攻城掠地,多是以数量上的大优势,施行碾压之势。
最终得意破城,如今却只能在陈地山甄选相出几人躲藏在城楼之中作探子,实时查看城外韩家军的进退,相机做出决断,再把义军调配到城楼上去,以减少伤亡。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也如一块块巨型的石头,叠放起来压在他们胸口处,几乎将众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初四夜,满城义军几乎尽数不敢眠,在几个时辰的煎熬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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