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巧遇
等到了繁星阁,两人将她扶下马车,簇拥着走进店里。
繁星阁此时人不多,但来此的姑娘都衣着不凡,身后跟着丫鬟,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
宋幼安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令她通身舒畅,心情也愉悦起来。
繁星阁饰品种类繁多,正如其名。从发饰到脚饰,似乎是只要能装饰的位置,他们都能做出相应的饰物。
她大致看了一眼,确实是精致独特,尤其设计上花费了很多心思,能够轻而易举勾起小姑娘的兴趣。只是与饰造局相比,还是差了点。
掌柜见她进来许久也不曾看中什么,又将她悄悄打量一遍,从通身气度和两个丫鬟的举止,猜测她应该是家世不凡的贵女。
于是满脸灿笑上前招呼,“这位小姐若是未曾看中什么,不若上二楼再看看?店中独一无二的稀罕饰物都在二楼摆着呢!”
宋幼安听他说稀罕饰物,又有了一丝兴趣,点头随掌柜上了二楼。
上到二楼,掌柜将她引到一张圆桌旁坐下,才去给她呈饰物。在二楼侍候的小二没一会儿就给她上了壶茶,“小姐先喝口茶,掌柜的马上就来!”
宋幼安但笑不饮,颇有耐心地等着。
这时楼下的小二又引上来两位姑娘,二人并未带面纱,路过时反倒是稀奇地打量了眼带着面纱的宋幼安,然后坐到另一张圆桌旁。
鹤渚寥汀自那两位姑娘望过来时便被惊到,两人互望一眼,又一同看向坐着的自家殿下。
好心情就是这样没的。
宋幼安低眸暗嘲,压住眼底的一丝厌烦。
掌柜这时候才过来,托着一个木盒,轻轻放在她面前,笑着介绍。
“这一套首饰,整个盛京城只有一套。”
说完,他掀开盒盖,露出首饰真容。
是一套完整的发钗、耳坠和项链,用金丝缠绕玉石,以金衬玉,金之华贵搭配玉石的低调,显得玉石愈发晶莹剔透,既与众不同又夺人眼球。
“店里的金匠花了两个月的功夫才制成了这么一套,既大气又独特,玉石用的是最剔透的蓝田玉,也算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名字叫做顾盼生辉。”
顾盼生辉。
玉石被金衬着,可不就生辉了么。
宋幼安被这符合形象的名字吸引,三分的喜欢愣是成了七分。
“就它了。”
掌柜本还要再介绍一通,没想到她如此爽快,连卖价都没问,脸顿时笑成了一团花,“小姐真爽快!一共是两千两,小的先去给您小心装好。”
寥汀跟着掌柜先去付钱。
另一张圆桌上,店里的一位管事也呈上了一套稀罕的首饰。
那两位姑娘在盒盖掀开的一瞬间,目露惊艳与喜欢。
宋幼安遥遥看过去,是一对龙凤玉坠,雕工还算精致,用的是岫玉,稀罕但不大常见,且这对坠子玉质成色看着也不错。
“渺姐姐,你可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只是太贵重了,我怕……”
那位四小姐像是十分豪气,“喜欢便要了,此行本来就是挑你喜欢之物。”
“媛儿……”
那位渺姐姐见四姑娘起身去结账,抬手似乎想要拉住她,却是没拉住。她目光落在四姑娘的背影,缓缓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端着茶小饮了一口,静静坐着。
这边寥汀拿了东西回来,见宋幼安眼底埋了怒意,不解地看向一旁的鹤渚,鹤渚则是示意她那一桌的姑娘。
她顷刻间会意,越发觉得要出大事。
“回去吧。”
宋幼安起身,目含嘲讽地看了一眼那位渺姐姐,转身下了楼。
待上了马车,她深深呼吸一口,质问寥汀:“这几日他们可有见过面?”
“派去监视的人每日都有回禀,他们未曾见过面。”
宋幼安将面纱随意摘下,紧抿着嘴,脸颊酝上一层薄红,明显是气得不行。
“一个姑娘家,要龙凤玉坠做什么!你可听到那位四姑娘说了么?此行本来就是挑你喜欢之物,那四姑娘还殷勤地去付账。我可不信那龙凤玉坠是她俩戴!”
寥汀深知这其中有猫腻,跟着道:“方才奴婢过来时遇到那位四姑娘去付账,奴婢便问了掌柜她们买的值多少银两,掌柜说是一千五百两。”
一千五百两,扬州太守家的四姑娘,可出不起这个钱。
只是出钱的如果不是两个姑娘,答案就很明朗了。
“王容!”
宋幼安咬牙,气得眼角都红了,“我也不冤枉他,等到了寿宴那日,你们想个法子让他们私底下碰上,但凡说上一个字,本宫绝不放过他!”
寥汀本想问若是不用想法子他们就碰上了该如何,但这样一来那驸马铁定有问题,公主只怕当场就要发作。
宋幼安气冲冲地回了王府,碰上了同样气冲冲回到王府的宋阙。
一个惊讶还未到午膳时间,大忙人怎么就回来了,难道是案子迟迟没头绪所以生气了?
一个惊讶不是想要自己玩,怎么才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就跑回来了,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
这兄妹俩生气时一个样,下面伺候的人根本不敢多嘴,也不用开解,过段时间自己就能好。
等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两人都已经平息得差不多,安静地坐在桌前用膳。席间话虽不多,气氛却如同往常一般和谐。
至于之前气冲冲的缘由,宋幼安觉得宋阙如今太忙,不必说出来给他增添不愉快;宋阙则是觉得腌臜的事情她不需要知道,所以两人一致闭口不谈。
这一日,宋幼安出府去和尚栩栩、何鸢二人一同用膳,三人聚在许皎然家的长食居,点了一桌子菜,互相聊着彼此最近发生的事。
说到右相府的寿宴,尚栩栩满脸纠结,“我一想到去赴宴,就一定会见着府上那位娇小姐,我就难受。”
宋幼安疑惑,“那位小姐做了什么,令你如此不喜?”
尚栩栩想起糟心事,一脸嫌弃,“她太娇了。”
一旁的何鸢闻言轻笑,替她解释,“那位是右相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女儿,家里千娇万宠。从前我和栩栩遇着过一次那姑娘,脾气委实不算好。”
“这样啊……”
何鸢是个很温柔包容的姑娘,连她都要说一句脾气不好,可见是脾气真不好。
看着两人满是心事的样子,尚栩栩突然出声,“你们还记得我上次说的尸坑案吗?”
宋幼安点头,这些日子宋阙就是在忙这个案子,她大概也了解了一些。
尚栩栩掩了半边嘴,刻意放低了生音,“我上次不是说和那个马场有关系吗?昨日我兄长和我说,大理寺派了那位叶公子去查了。”
她目光一动,“可是查出什么了?”
何鸢也侧耳过来。
尚栩栩兴致勃勃,“听说是用上了靖王的名义,才进去了马场,至于有没有查到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兄长说,靖王莫名其妙跑到大长公主府,将公主金贵的长孙打了一顿,这才是最有意思的!”
怪不得那日气冲冲的,原来还打了人。
宋幼安不由失笑,“我四哥已经许久没打过人了。”
“可是,”何鸢疑惑地看她,“靖王殿下为何会朝大长公主的长孙动手?”
“对呀,窈窈这些日子你不是住在靖王府吗?殿下可有和你说些什么?”
她摇头,亦是不解,“那日他气冲冲的回府,我心情也不好,各自郁闷着呢。”说起这个,她又放心地冲两人道,“不过他既然没和我说,想来也不是值得花心思的大事。”
“也是。”尚栩栩笑着调侃,“不然以大长公主宝贝孙子的样子,早就跑去和陛下告状了!”
何鸢也赞同地点头,执起筷子道:“先用膳吧,待会凉了。”
等到下午,宋幼安和两人告别,约好寿宴那日再见。
马车行经隆兴街,外头人声鼎沸。
她掀开帘子,正好看到一家卖糕点的铺子,那香味飘进马车里来,诱起了她的口腹之欲。她忽然很馋那日在画舫上,尚栩栩拿给她吃的玉笋糕。
“鹤渚,你去问问可有玉笋糕卖。”
鹤渚应声,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往铺子走去。
宋幼安倚窗耐心等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影映入眼帘。
她睁大眼细看,确认是有一阵子没见的晋源,出声唤他,“晋阿兄!”
晋源闻声回头,见到在马车里探头地她,惊讶地招手,“三公……”喊到一半又意识到不对,望了眼周边的人群,改了口,“盛窈!”
他快步走到马车旁,“你怎么在这?”
“这几日我住在四哥府上,偶尔出来逛逛。早些时候约了栩栩鸢鸢去长食居用膳,刚刚才分开。”
说着又问他,“你呢?这个时候怎么一个人在隆兴街?”
他笑着摸摸脑袋,露出一口白牙,“我受家母之命,陪一位姑娘出门逛逛,只是也不知是哪里惹了她不痛快,方才气着走了。”
宋幼安扑哧笑出声,“原来是在相看姑娘啊。”
晋源一向心大,即便刚刚被正在相看的姑娘抛下,也不见丝毫失落。如今被好友调笑,也不觉尴尬。
宋幼安笑够了,开始安慰他,“晋阿兄,你这样好,定是那位姑娘没有眼光!”
晋源并不在意,见马车停在糕点铺前,问道:“可是在等买糕点?”
她点头,“我很喜欢那日在画舫上吃的玉笋糕,方才路过,便让丫鬟下去询问可有卖。”
“应该有的吧。”他有些不确定,“这糕点并不稀罕。”
等鹤渚拎着买好的玉笋糕出了铺子,宋幼安开口同他告辞。
“晋阿兄,我先回王府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好,那回头再见。”
目送马车走远,晋源才转身进了糕点铺子,张口便是几样他母亲平日里爱吃的糕点。
虽然不知道哪里惹了那位姑娘不快,但他清楚,回府后势必要惹一顿骂,为了避免被骂得太狠,还是提前备些糕点,用以讨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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