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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37


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期间张良就坐在我身边,我一直将他的袖角拽在手里,生怕他突然就不想管我,把我丢在这里走了。

        好在张良是个靠谱的,沉默着一言不发,却也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他只要在那里,就像是山间潺潺溪水,月光下青葱的树木。

        我抹了抹脸上残存的泪痕,将一旁的桃子递给了他。

        他捧起一只桃子瞧了瞧,问我:“这是南阳进贡的陆月白?”

        “嗯。”

        他又将那桃子端详了片刻,道:“粮食折损大半,可桃子却安然无恙,这说明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我推测,这是人祸,而非天灾。”

        张良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猜道:“莫非,是土壤出了问题?”

        说着他站起身,在书架上搜寻了片刻,最后挑出一卷竹简,蹲下|身来与我同看。

        我凑了过去,想挣扎着靠自己看懂这卷文书,然而却还是失败了。

        哎累了,我就是个识字的文盲。

        最末我只能侧过头问张良:“这上面写了什么?”

        许是凑得太近了的缘故,我几乎都听到了张良颇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他深吸了口气才道:“县志记载,南阳土地多为肥沃的沙壤土,是以十分适合种植桃树。而南阳气候素来适宜,数十年来也并未有过旱灾的记载。”

        我点了点头道:“南阳不属于干旱气候,年降水量也在正常水平,所以我觉得那些粮食的死亡,并不是因为干旱。”

        “不是干旱,那土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边摇头便道:“我不知道,或许只能等韩非那边传消息回来了。”

        张良重复了一遍我对韩非的称呼:“韩非?”

        “啊……”我愣了愣,“我是说——哥哥。”

        糟了个糕的,分析问题太投入,直呼其名了。

        张良笑了笑,并未再深究。

        经过与明珠夫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现在已经把握住了我的弱点,若是以后但凡她察觉到一点点我有对她不利的意图,她就给我来这么一下子,那大概率不超五次,我就精神崩溃了。

        而且现在我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恐惧的,有几天晚上还做梦梦到她在不停给我施加debuff,吓得我都不敢睡觉。所以别说要去调查她了,我现在连想都不是很想去想到她。

        果然,要击溃一个人,就必须先从精神层面开始。

        不得不说她赢了。

        我觉得长此以往下去是不行的,她抓住了我的弱点,就有能力将我击溃。而红莲可以说是韩非的弱点,那么她利用我击溃韩非,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所以我要摆脱精神控制——或者说,在她对我下手的时候,我至少有能力自主地从中挣脱。

        就如同凤凰社里伏地魔远程操控哈利波特的思想,但斯内普教他如何摆脱一样,我也需要一个人教我。

        我想了很久,决定去找紫女问一问。

        “抵抗精神控制?”紫女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这个我倒也不甚熟悉,不过我想有一个人应该精通此道。”

        我双眼放光:“谁!”

        “焰灵姬。”

        哦焰灵姬啊,好绝美一小姐姐,可惜越到现在我越觉得她工具人浓度过高。

        既然紫女大姐头都推荐了,那我是应该去问一问她,只不过她最近好像并不在新郑,还是等她回来再说好了。

        “紫女姑娘,我们准备出发么?”

        见张良乖乖巧巧站在门口,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我就问紫女:“你们去做什么?”

        紫女就道:“去街上看看,能不能筹措些粮食用以赈灾。”

        “我也去。”说着就站起来,“你们等我换身衣服。”

        街上阳光大好,却不见有什么行人,少有几个路过的,也都是步履匆匆地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那是城中几家粮铺的所在之地,看这情形,只怕韩非是收不到什么好消息了。

        就听有人在那抱怨:“已经排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轮到我们?”

        “听说早上粮价比昨天涨了两倍,我赶紧跑过来,晚点恐怕就买不起了。”

        “是啊,半天一个价……”

        我瞥过去一瞅,就见到粮铺外头挂着的价格木板上写了“一斛四十八铢”。

        这价格到底有些太离谱了,张良和紫女都察觉了异样,便走进了粮铺。

        那粮铺的掌柜倒是认识张良的,陪着笑脸就走过来问道:“张公子,您怎么来了?”

        张良垂着眸子将店内打量了一番,道:“祖父与司寇大人正在为南阳旱灾奔波,你等商人不思出力,却联合哄抬粮价。”

        说着话的时候眉头一蹙语气一沉,那掌柜的确有被吓到,结结巴巴地辩解道:“这……不,我等绝非有意哄抬啊。”

        张良面色不善:“此话怎讲?”

        “粮价上涨实属无奈之举,若非……”

        说到此处竟微微顿了下,显然是原本有话,但或许是不应该让我们听到,所以及时止损,并未再说出口。

        然张良却问他:“若非?”

        他的眼珠略向左下一瞥,答非所问道:“前阵子有人大肆收购粮食,现在各大粮铺库存都已不足,随即南阳又生灾害,城中百姓担心波及,开始纷纷抢购,若不涨价,店内粮食反而会被抢购一空。”

        紫女姐姐对他的狡辩表示了质疑:“那又为何我们一路走来,不少粮铺已闭门歇业,唯独掌柜生意兴隆,难道是早已知晓这两日粮价会突飞猛涨,所以屯留了许多粮食?”

        掌柜被紫女问的噎了一噎,趁着他没话说的当口,张良立刻道:“请掌柜优先卖给我们赈灾。”

        “姑娘说笑了,此刻连国库都没有多少存粮,我们普通粮商怎还有多余库存?”

        我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重要信息,问他道:“国库存粮不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掌柜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急忙摆手解释:“不……这这,这只是坊间谣传,谣传。”

        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神中看懂了一句话——有人走漏了消息,或是说有人故意放出了消息。

        张良又问:“那你可知,是谁在灾情之前便大肆收购粮食?”

        “这……小人,不知。”

        张良这就怒了,上前一步逼问道:“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我看着他,忽然间觉得卸下平日里温文尔雅好风度的他,身上也是有清冷而锐利的锋芒的。

        掌柜几乎被他逼到了墙角,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冒出来。结果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将我们搪塞过去的时候,外头跑进来一个伙计,道:“掌柜,粮价又涨了。”

        掌柜一脸惧色,道:“几位还有别的事儿吗?”

        我们离开了粮铺。

        “他说了实话,但不是完全的实话。”我回想起方才与掌柜交谈时他的神情,“眼珠左瞥,神色惴惴,典型的有所隐瞒。”

        “是啊。”紫女赞同地点头,“而且他居然知道国库存粮不足的消息,这一点也十分可疑。”

        “有人放出了消息。”

        “嗯。”张良愁容满面,“如今市面上买不到用以赈灾的粮食,也不知道韩兄那边进展如何。”

        说着我们便回了府上,结果前脚刚进门,后脚外头就下起了雨,而韩非正是在这阴雨绵绵的时候回来的。

        卫庄又站在了他最爱的窗边,望着外头逐渐变大的雨,道:“翡翠虎,他已回到了新郑,与你前后相差不到半日。”

        张良不解:“新郑粮价已是极高,他此刻回都又有何余利可收?”

        卫庄哼了一声:“也许,新郑的粮价本就是他一手哄抬起来的呢?”

        的确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大。

        毕竟放眼整个韩国,拥有如此财力大肆采购,又能预知南阳旱灾的,掰着手指头算就知道只有翡翠虎这条猪大肠。

        “看来翡翠虎的手段,远比想象的要棘手。”

        紫女道:“他的手段,你还远没有见识过。你在外游学那几年,翡翠虎通过买通军政、控制市场等手段,数年间就成为了韩国首屈一指的巨富了。”

        “仅仅数年?”

        “嗯。”

        我的妈,这难道就是资|本的力量?

        又听紫女说,大概在三年前,我和韩非的王叔景伦君与翡翠虎比富,结果不到十天的功夫就被翡翠虎夺取所有家财,连封地都被翡翠虎强行买走。

        恶霸啊。

        我对对赌的内容十分好奇,就问:“他们怎么赌的?”

        紫女递了杯酒给韩非,道:“翡翠虎以金玉为屋,珍珠铺路,锦衣做柴。”

        我张大嘴,嘴角流出了不争气的泪水。

        你们有钱人是真的会玩。

        “景伦君贵为宗族,他的封地岂能被轻易买走?”

        韩非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这封地都能买卖,那岂不是连王族身份都能轻易易主?

        面对我俩的无知,于是就到了卫庄的科普时间:“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赌,有铁血盟做担保。”

        等下!桥都麻袋,这个铁血盟又是个什么登西?怎么动不动就到我知识盲区,我抗议!

        好在韩非也不清楚这个铁血盟,然后就轮到紫女姐姐科普:“它是一个强大且隐秘的组织,以庞大的财力和人力,为七国间各大赌约进行担保。你的王叔虽然贵为宗亲,却也不能违背赌约。”

        我滴个老天鹅,这又是什么狂炫酷霸拽的组织?这不是一个解雨臣,这是一群解雨臣啊!

        解雨臣:吴邪还钱。

        紫女又言,昔日卫国的公子因为违背赌约被砍了头挂在城门口,其景象让人毛骨悚然。

        “如此,翡翠虎蓄意哄抬粮价,恐怕不止是借国难牟利这么简单。”

        卫庄就补充道:“夜幕,从来都不只是攫取利益这么简单。南阳受灾,本就是夜幕推举新太子的关键一步,而你,偏偏挡在了路中央。”

        明白了,夜幕和翡翠虎是特地针对韩非而设下的圈套,他们只需要一步步买断粮食,就能把韩非逼入绝路。

        “那南阳的百姓呢?”我问,“他们怎么办?”

        难不成在夜幕的眼里,南阳的灾民就不是韩国百姓了?

        我突然想起之前看过的铁齿铜牙纪晓岚里,和珅的经典歪理——灾民还能叫人吗?难不成在夜幕眼里,灾民也不能叫人了?可彼处是无可奈何的天灾,此时是确确实实的人祸啊。

        “眼下南阳灾情甚急,筹集粮食,稳定粮价不能拖延。”韩非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就算这是个局,我也必须进去。”

        纵使跌泥落拓,玲珑心思绝世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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