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比武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都特别好，被秋雨洗过的天空格外湛蓝，万里无云，风平浪静。于是我又每日摆起了画摊来！
府里的护卫小袁见到我出摊了立即悠闲地走过来。
“你今天不当值吗？”我随口问道。
“是啊，今天休息！”小袁看起来很有精神头，非常自然地就往我面前的凳子上一坐。
“萧清姑娘，再给我画一幅像吧！”他说。
“好啊！”我高兴地应声。
然后调整好了画具和视角，我认真地画起来。
这次画的是小袁的侧身像，我让他坐直了正视前方。
一开始他还挺配合的，一直侧身端坐，不过再过会儿后他似乎就坐不住了，身体偶有晃动，还时不时地转头瞄向我这边。
“小袁，你别动啊，我还没画完呢！”我告诉他。
“哦，好！”他听了话又恢复了姿势，一动不动。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往我这边看。
我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了？脖子痛吗？”
“不是！”他憨笑道。
“那你怎么老是看我这边？你应该看那边！”我指了指方向。
“哈哈，萧清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我当然忍不住想看你了！”小袁摸了摸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原来这个小袁之所以多次来找我画像是为了看我吗？我有那么好看吗？
我还真没觉得我多好看，每次照镜子也只是觉得还算白净，五官算是端正，顶多比较秀气吧，这也是我印象中最早时候得到过的亲友对于我的外表的评价。此后多年间，偶有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夸过我的外表，但是都不至于夸到“这么好看”！我自认为我最多只是普通好看而已！当然，我也知道我现在的容貌差不多就是原来的我十来岁时候的样子，回想我十来岁时候的照片，我依然不觉得很好看。
“萧清姑娘，你有心上人了吗？”这个小袁居然八卦起这个问题来。
“你觉得呢？”我一边画一边随便应付道。
“我听说萧清姑娘喜欢幻宇将军！”小袁说得很是直接。
我怔住，我喜欢幻宇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吗？
“呵呵，你别这么八卦行吗？”我敷衍道。
“什么是八卦？”小袁好奇起来。
“就是就是乱说话的意思！”我答道。
“哦，所以萧清姑娘是不喜欢幻宇将军吗？那这么说来我就有机会了！”小袁突然流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
我忍不住咳了一声，琢磨了一下，无奈地回道：“小袁，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我只是想专心画画！”
小袁似乎听进去了，倒是收敛起了这个表情，连声道：“好的好的，不说了，还是画像吧！”然后又正襟危坐！
这次我早早地就收摊了，心里有点烦躁！
照蕴已经回将军府了，我打算去找她看看有没有我能帮忙做的事。
找来找去就是没找到照蕴，于是我去找莲雪，但是也没找到莲雪！
我更烦躁了！
要不还是去找宋医师吧！
一走进府里的医馆，我傻眼了。
只见医馆里坐满了人，准确点说应该是病患，连走廊上都还有些人或坐或站的排着队，平日里压根不会有这么多病患啊！
难道是流行感冒什么的吗？可这里病患这么多倒是咳嗽声不多呀！
我看了又看，才发现这些病患多是受了外伤，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扶着胳膊貌似骨折了，甚至还有的流了血，连空气中都有了点血腥味。
我诧异地问身边的一个高个男子：“你们怎么都受伤了？是有谁来府里闹事吗？”
高个男揉着青紫的手臂，面无表情地回道：“将军府是什么地方，谁会敢来这里闹事啊！”
“那你们怎么——”我问。
“将军和部分士兵要进行最后一个月特训，正在招武林高手作陪练或师傅，应聘的人都在府里的比武场比武，比不赢的几乎都挂了彩，所以来医馆诊治。”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幻宇现在应该也在比武场吧！现场大概也很精彩！我突然想去看看！
宋医师看起来也忙得不可开交，可我既不是医生又不是护士，对于医术一窍不通，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好打扰她。
所以我还是去比武场吧！
我立即离开医馆朝比武场走去！
还未走到比武场我就听到了一阵欢呼喝彩声，是比赢了么？不过，有赢家就有输家，输家还可能会挂彩！我不由得想象了一下那个挂彩的人会不会疼得龇牙咧嘴！看着都疼的感觉！
走到了比武场外围，我看到有几个医生模样的人备着医药箱在场外候着，大概是府里请的外面的医生吧！
阳光灿烂，很多人的脸上都沁出了汗珠。
我凑到前头，想看清比武场上的比赛过程。
比武场的木台上只站了一个人，那个人是——
是林昭！
他似乎并没有得胜的喜悦，只是提着一柄长剑安静地站在台上，目光依然是淡淡的，并没有看向任何人的样子。
大家都在等待，都很安静地等待！
良久，没有人再上台，台下围观的人们在耳语着什么，大概是在惊叹他的绝佳身手吧！
突然，空中闪过一抹身影，我睁大眼睛一看，是陆幻宇跃上了比武台。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更快了，不禁抚住心口，压抑着紧张的心情。
“这位兄台，我来和你比！”陆幻宇微笑着对林昭说道。
我看到陆幻宇并未身披铠甲，仍然穿着平时常见的衣衫，手里仍是那把平时用的剑。而他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林昭，似乎只是在邀请对方喝杯茶！
我觉得陆幻宇应该会赢，这是我对他必然的信心。只是，我的心里为什么还是隐隐不安呢？
可能是担心幻宇受伤吧，毕竟，刀剑无眼！
我大概是真的很担心，暗暗祈祷着，幻宇一定要平安无事，一直一直平安！希望我送给他的平安扣能真的起作用吧！
一道刺耳的击剑声响起，我仿佛被击中一样失神看去！
他们已经在比试了，俩人出手都极快，剑光纷纷扬扬看得人眼花缭乱，我一时竟看不清他俩谁是谁了！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窜上了台上的一根木桩，是林昭，他站上了木桩又飞速地转身跳下，并将手中剑朝底下的幻宇直刺过去。
我惊叫失声，惊恐不已！
下一秒，陆幻宇就地打了个滚，以手中剑不断抵挡着林昭的攻击！
我暂时松了口气！
俩人打得难舍难分，持续了好一会。耳边不断传来尖锐的击剑声！
我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每一分每一秒！
打斗声突然止住，我看到幻宇和林昭几乎用着一样的姿势以剑相击，俩人面对着面站在台上，双手都握着剑柄，两剑相交，互不相让，没有哪一方能更进一步去击倒对方。
我几乎不能呼吸了，呆呆看向幻宇，他居然还在笑，笑得没有一点攻击性，笑得依然如同春风拂面。
我又看向林昭，他似乎用上了全部力气，面上隐约有青筋暴起，眼神坚定而执拗，看来他很想赢啊！
但是我不希望他赢！
蓦地，我留意到，林昭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视线转向了幻宇的领口，定定地看着，与此同时，他还在坚持着。
我的视线也瞟向了幻宇的领口——那里有一抹翠绿色，在阳光下映出莹亮的光泽！
原来，他还戴着我送他的平安扣啊！
我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禁上扬！
“哇——”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我的笑容僵住，眼睁睁地看着幻宇被林昭踢飞下比武台，然后重重地落在沙地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我看到幻宇在沙里蜷缩着，似乎在挣扎着，很痛苦的样子！
心脏骤然紧缩，我慌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深深席卷了我。我拨开人群，头重脚轻地跑过去，跑向他！
“幻宇，幻宇！你怎么样了？”我扶住他，几乎泣不成声！
而他却在强颜欢笑，装作并无大碍的样子，喘息着回复道：“没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医生，医生快过来！”我抬头四处张望，呼唤着医生，希望赶紧有人救治幻宇！
“我真的没事，不用喊医生了！”幻宇却这么说道。
我看着他虚弱的笑，还有他额上濡湿的头发，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真的没事吗？”我问他。
“真的！你的平安扣保佑着我呢！”他唇角的笑意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那你起来走走看！”我还是不放心！
“——好！”他回道。
然后他慢慢起身，慢慢地走了几步！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一点。
“待会还是让医师给你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发现及时处理啊！”我继续叮嘱。
“好！”他轻声应道，听到我的耳里居然起了一丝战栗的感觉。
我的脸有点发烧，但我还是扶着他，不想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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