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化解

陆上马车，水上草船，才来到他们早大半个月就口中所说的桃花岛。漂亮是真漂亮，山清水秀，十里桃花，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哥哥不见了……”秋悠悠来找我，说秋钧宁不见了。我放下鱼竿问她秋钧宁怎么就不见了，不是她拉着他去看潭水瀑布了么？

        “哥哥下到水里抓鱼，不见了……”她泪眼婆娑，好像下一秒就要“哇哇”大哭起来。

        “你先回去找爹娘！”我丢下这样一句话就不再顾她，料想她一定能找到她爹娘。当务之急是找到秋钧宁，秋钧宁水性是挺好的，断不会叫水淹死。

        “秋钧宁——”我大声地呼喊着，可除了一潭水里的鱼可能被我吓跑外，再没有其余的动静。我见水流不是特别湍急，心下一横，就也跳到里面去了。

        被呛得半死不活的我被秋钧宁捞了起来。

        “水性太好，想死也死不成。”

        “不是。是你的身体想活着，你的意识也不想死。”我肯定秋钧宁有事瞒着我，小小年纪，总不想着活。

        “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会儿，不想来看潭水瀑布，也不想抓鱼……踩松一块石头落入水中时，我想着，就这样死了就好，死了就什么也不用做了，不用想了。”我见他神情悲怆并时不时显露出来的无奈，觉得很心疼，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不该想这么多的，该和秋悠悠一样，受着宠爱，无忧无愁地成长。

        “阿姐，我与悠悠，你更喜欢谁？”

        “什么？”我还没理解他问这话的意思，他就已经将头转向别处了。

        “没什么，风大了……”

        “从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所以自我有记忆以来，是你豁出性命保护我，我必是无论何种情形下都不会放弃你的。”我倾身轻轻地抱住他，语气很轻柔地说，“你与秋悠悠都是我的亲人，我定当是都喜欢的。可是呢，本身你就要比秋悠悠先来到我身边，多陪了我四个年头，再又是火场里的不离不弃，诸如此类，阿姐一定是要更喜欢你的。”

        “真的？”

        我见他半信半疑的模样，断定秋婳染对他做了什么。我问他，“可是阿姐之前做了什么令你伤心之事？”

        “有一次，悠悠与爹娘生气，独自跑去一所废弃的院子里关上门，阿姐你带我找到她了，她也不开门。下着大雨，你把我驮到墙头后，悠悠突然把门打开了，说她冷，你就抱着她跑回家了。不管我怎么叫你，你都没有听到，后面我从墙上摔了下来……我到家后不理你，你就说我好自私，说悠悠身子本就虚弱，又淋雨，当然得分清主次。后面你见到我就当作不认识我，家里来客人了你也只说‘这是我妹妹秋悠悠和已故二夫人生的儿子’……”

        “秋婳染这么贱的？”我打断她的话，“活该死了。”

        “啊？”

        我反应过来，压制住愤怒，说，“没事昂，从今往后，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那时你从江南回来，虽说非常宠爱悠悠，但也待我很好，我知我自己身份，实在不该多求……”

        “你什么身份？你是兰溪城城主的唯一儿子，秋悠悠的唯一哥哥，我的唯一弟弟！”我说得严肃，我想让他知道，他无需胡思乱想。我这也才知道，秋钧宁是二夫人生的，秋婳染与他是同父异母，而秋悠悠才是与秋婳染同父同母。

        “阿姐之前的事儿什么也记不得了，所以现在，在阿姐心里，钧宁就是阿姐心里顶重要的人！若是钧宁死了，阿姐也不想活了！”我说的半真半假，我是真不希望他死，甚至愿意舍弃自己让他好好活着，可倘若他死了，我也得活着孝敬他的祖母和爹。

        “阿姐我们回去吧，你全身都湿透了，别生病了！”秋钧宁说着就要搀扶着我起来。我见同样浑身湿透的他，真真的觉得他惹得人怜。小小的年纪，非做得跟个大人一般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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