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咒灵是什么味道的？”沙织凑到夏油杰身边，“很难吃？”
机会！又来了一个机会！她今晚走大运了。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
呕……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听到夏油杰这么回答，沙织还是不由得做了联想，顿时生理性反胃了。那是什么反人类的味道？
“为什么不在它表面裹上糖衣或其他东西隔绝它的味道？如果行不通的话，你们那么厉害，有没有办法暂时封住味觉，等吞下它之后再恢复味觉？”沙织问道。
“悟的术式也有副作用，我不想认输。”
“他难道没想办法消除副作用吗？”沙织循循善诱。
夏油杰愣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五条悟时常带着墨镜，说是“为了不看得那么清楚”，所以，他其实没必要逞强吗？
“你看到我把咒灵吃了，不害怕？”夏油杰没回答沙织，反问道。
沙织在内心捶了自己一拳。看过漫画的她自然不会觉得这一幕很奇怪，甚至感觉理所当然，一不小心就露陷了。
她急忙打补丁：“你们不都是这样除灵的吗？”
夏油杰听了，脑子里不由得浮现五条悟吞食咒灵玉的一幕，笑了。
那个超级甜食控怎么可能吃得下咒灵玉？
啊，这么一想，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上面较真呢？咒灵玉的味道真的太恶心了。或许，他真的应该想办法屏蔽那个味道。
“杰，你在干什么？快点走啦，老子等很久了。”五条悟不耐烦地在体育馆门口叫道。
“马上过去。”夏油杰应了一声，纠正沙织：“这不叫除灵，叫祓除诅咒。还有，谢谢。”
谢她点醒了他。
“我做了什么让前辈道谢的事吗？需要道谢的是我才对。”沙织装傻。
夏油杰笑了笑：“再见。”
“前辈，有缘再见。”沙织也和他道别。
三人从帝光中学离开了。
沙织回过头，对今晚一直插不上话的三人说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众人看向篮球场地，上面躺着一大推篮球皮、石头、被撕裂的矿泉水瓶以及一滩滩水，以及黄濑凉太破烂的上衣和血淋淋的后背，相顾无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话不假。今晚迈出的一小步，是拯救世界的一大步！
沙织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她在复盘今天晚上的事情，计算得失。
得：家入硝子邮箱号x1，日后联系有着落了；在高专三人组面前混了个脸熟；降低了夏油杰黑化的概率？
她当初看漫画时，总觉得夏油杰黑化得太快有一部分原因源自于老吃那些恶心到不行的咒灵玉，导致心情常年处于低谷，精神状态糟糕，又一直压抑自己，宛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后面遭受“背叛”时才一下子爆发了。
如今，若她献策成功，去掉这个不断积攒压力的源头，夏油杰精神压力应该会小一些，反弹起来也不会那么狠吧？
沙织想，要是让她一直吃那种玩意儿，她早就心理变态了。就这一点而言，她很佩服夏油杰，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还像个圣人一样行事。
她比较我行我素，夏油杰那类人和她不是一挂的，她素来避而远之。
说来说去还是五条悟好，人美声甜行事自由，看着就爽快。
嘴毒一点又怎样？看不起普通人又如何？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以结论来说，五条悟救了他们四个人，这是最重要的。
沙织是个实际人，良心犹在，做不出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恶心事。
再说了，被人供在神坛上长大的“神子”，你能奢求他有多少人性？怜贫惜弱？尊老爱幼？别说笑了，咒术界大部分术师都做不到这一点，更何况是五条悟。成长环境给人造成的影响常常绵延一生，他未来也没能成长成那副模样。
咒术界是扭曲的、病态的，说实话，五条悟未来已经改变了很多，没必要苛求更多了。
沙织半点也不介意五条悟的态度。
再者，只要没犯原则性错误，美人在她这里是有特权的。
曾有人戏言，五条悟不配谈恋爱，她不那么觉得。颜控如她，只要看到五条悟如画般的眉目，什么怒气都能消融了。
想想看，这般美人真真切切地属于你，不抽烟喝酒，不贪财好色，全能强大，不会伤害你，只是有点毒舌，你想摸想亲想……咳咳，都是合法的，就问你爽不爽？
沙织美美地遐想了一番，继续做笔记。
失：金钱若干；在同级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特殊能力”。
晚上损耗的所有篮球被沙织承包了，她买了同样数量的篮球进行了替换，还去便利店买了几包红枣送给黄濑凉太，让他多吃点补补血，毕竟反转术式只能治愈伤口，无法补充流失的血液。
其他三人原本想共同分摊篮球的费用，沙织没让。是她引发的祸事，她有责任收拾烂摊子。
至于其他三人……她今天和三人做了约定，让他们不准把今晚的事说出去，他们也同意了，希望他们能守诺。
不是说普通人知道咒灵的存在后会心存忧虑恐惧，导致负面情绪增加，更容易诞生咒灵吗？咒灵的消息也容易在普通人中流传，为什么咒术界没有专人负责消除遭遇咒灵的幸存者的记忆？
难道是因为幸存者太少，没必要这么做的缘故？
好像真有可能。
不过，连封口令都不下，咒术界心太大了吧？以为幸存者说的话没人信，只能作为都市灵异故事存在吗？
哦，可能性很大，幸存者基数太少，而人类往往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将所有未知的存在统一归类为迷信。那没事了。
唉，要是她会“一忘皆空”的魔法该多好，啥烦恼都没了。
沙织把笔一丢，把笔记本锁到抽屉里，准备洗洗睡了。
晚上，她给家入硝子发了一封邮件，打了声招呼，道了声晚安：“美人姐姐。我是今天晚上被你们救了的浅野沙织，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晚安。”
刚开始接触，切不能心急求成，她要向结网的蜘蛛学习，慢慢地、慢慢地和家入硝子加深联系，直至渗透她的生活，以免让对方反感拉黑她。
《咒术回战》最初的故事开始于他们高专二年级的时候，她有耐心，也有时间等待。
睡前，她还收到了家入硝子的回信，带着笑意陷入黑甜的梦境。
次日，沙织发现她的日常生活好像有哪里不对。
早上，她刚入座，就听到身边有人和她打招呼：“浅野同学，早。”
刚才旁边明明没人的！
沙织惊了一下，但利用弟弟特训的“吓你一跳”练习结果卓有成效，她立刻反应过来了：“黑子君，早。”
转头一看，没人，黑子哲也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沙织扶额，这是昨天惊心动魄一晚的后遗症吗？黑子哲也明显把她当救命恩人看待了，他这么主动她有点承受不来啊。
他搞错情况了，她怀疑咒灵也不怎么能意识到黑子哲也的存在。虽然昨晚黑子哲也一直在帮他们搬运“弹药”，但它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攻击过黑子哲也，仿佛看不见他，反而是她把他牵扯进这摊子事里。
就很离谱，黑子哲也是隐身人吗？
午休时，黄濑凉太跑来找她了：“小浅野，昨天你买的这包红枣很好吃欸，你也尝尝看？”
沙织无语：“我在你眼里是吃货吗？”她又不是紫原敦，“还有，别这样称呼我。”
“因为我很尊敬你嘛，我对认可的人都这么称呼。”黄濑凉太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以前看你包里经常装吃的啊。”
沙织想起来了，那时她误以为自己身处《看得见的女孩》的世界，写了份保命守则，并天天带着可以她认为可以补充生命能量的零食，即使后来知道弄错了，还是习惯性地往包里装了点，可能是和黄濑凉太一起工作的时候被看见了。
“不用了，你吃吧，多补补血。”沙织拒绝了，残忍说道：“我和你说过了，在学校离我远点啊，别来找我。”
黄濑凉太委屈狗狗眼：“为什么？我们都是同生共死的伙伴了，你好狠心~”
然并卵，沙织就是个狠心的人：“你太打眼了。再见。”
沙织生怕又有一个黑皮粘过来，幸好是她想太多了。
但第二天，情况愈发不妙。
黑子哲也照旧和她打了招呼，黄濑凉太坚持不懈又跑来了一趟，这些暂且在她的忍受范围内，但是，连其他同学也变得奇怪了。
连沙织这种对视线不敏感的人都发现了，今天偷看她的人特别多，还一边瞧她一边和旁人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在课间跑来她的教室看她。
沙织火大，她是猴子么？值得这样围着观赏？
古川绫子知道她的性格，连忙和她说：“你的秘密瞒不住啦。”
秘密？沙织当即想到了那个晚上，又在一刹那间排除这个可能。看看同学们的举动，她明白了：“他们知道我在当模特？”
“答对了！你拍的这本杂志在学生中挺有名气的，昨天杂志开售就有人买了，在里面看到你后四处宣扬，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古川绫子扬了扬手里的杂志，“我也买了。”
沙织默然不语。她早就知道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但也暴露得太快了吧？国中生买什么杂志？给我乖乖买课后习题啊！
哦，对了，日本不兴题海战术的。
那就存着钱买衣服买游戏机买手办啊！
沙织瞬间给自己做了个心理建设。只是把预期的事情提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做过预案的。
围着看她讨论她就算了，这事避免不了，她忍，装小聋瞎就好，这活她熟。若有人没眼色上前搭话或找她要签名，她打算贯彻年级中流传的她的人设，把高冷发挥到底，反正她丝毫不介意别人怎么评价她。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黄濑凉太再来找她时她就没绝情避开了，反正已经被很多人关注议论了，不差这一点半点的八卦。看在黄濑凉太曾经帮助她的份上，她默许了对方的靠近。
可她还是要说一句：“黄濑凉太真的太缠人了！”
自从知道自己所认知的世界和实际中差别很大后，黄濑凉太对那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私底下一直问沙织关于咒术界的事。
沙织一键三连拒绝告知：“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
作为同样打开新大门的人，你学学黑子哲也，他多乖巧，什么事都没问。
黄濑凉太嘀咕：“那天你突然跑去体育馆，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吗？”
啊，又是一个漏洞。还好那晚上黄濑凉太没直接抛出这疑问，让高专三人组听到的话，她真没办法解释清楚。
黄濑凉太不是咒术界中人，沙织忽悠起他来没有半分心里负担：“那是第六感啦第六感，心里突然冒出不祥预感，不去看一眼没法安心。你没有这种能力，感觉不到的。”
“真的？”黄濑凉太半信半疑。
“要是你也有这种能力，你就明白我说的话了。”沙织继续编织谎言。
咒术师是天生的，除非被“无为转变”改造。黄濑凉太这辈子都不可能戳破她的谎言了。
等黄濑凉太有这个机会时，估摸她已经救世失败，彻底凉透了，不怕被他发现实情。
她希望黄濑凉太一辈子和咒术界没有交际，平平安安活到老。
黄濑凉太无法验证她的话，只能换过话题。
“我和你说，小青峰篮球打得超棒的！我一直希望能出现一个厉害得让人一筹莫展的家伙，能让我不管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追上，我找到了。”他脸上写满憧憬，“我要加入篮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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