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江雪雅之死(四)
薛婶娘不依不饶,又哭又喊,几个丫鬟见老爷是真真切切的发怒了,便也不敢耽搁,将薛婶娘给强行带了回去。
薛婶娘边被拖走,还一边在辱骂江玥,“小贱人,就是你害的,小贱人,我要你还我雅儿的命……”江玥一脸冷意地看着失态发疯的薛婶娘,神色不悲不喜,叫人看不出来她此刻的心思和情绪。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江玥此时对于癫狂的薛婶娘心中只有鄙夷,没有半点同情。
后花园里的丫鬟小厮开始窃窃私语。
“这大小姐好像可是为了救玥儿才遭遇不测的。”
“方才我还瞧着大小姐跟玥儿小姐示好呢,可玥儿小姐不领情,还推了她一把。”
“我也瞧见了,嘘嘘,小点声,等下叫别人听见了。”
“……”
江义也听见了下人的讨论,如今女儿莫名惨死,夫人又悲伤过度神智失常,事情很是蹊跷,江义望向了他的这个侄女,平常他的印象中这个侄女素来就是一副小孩行径,什么事情都听从家中长辈摆布,更是喜怒都颜于色,今日如此平静倒是令人生疑。
江玥也察觉到了这位二叔探究的目光,他的眼中还含着深深的敌意和恨意。
老夫人也觉得今日之事很奇怪,她方才好像是被人刻意引来了这里,一来就看到了江玥推倒江雪雅的一幕,紧接着江玥又突然落水了,江雪雅一反常态地关心江玥,急急地跳水就去救她。结果让人意外的是,不识水性的江玥倒是被救了上来,而熟识水性的江雪雅却被淹死了。
看着一脸平静的江玥,老夫人的心里忽地有些寒意,难道,今日之事,跟江玥脱不掉关系么。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她这个极为疼爱的孙女做的么,但老夫人终究只是心里闪过了一丝猜疑罢了,江玥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聪明,乖巧,善良,对她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好,不是这种无缘无故会打骂堂姐甚至于害人的人。
老夫人开了口,“玥儿,今日之事,究竟如何。”
“祖母,今早我在后花园里喂鱼,巧遇了姐姐,姐姐同我说了会话后,说她肩上有虫子,让我拍一拍,可姐姐突然自己往后跌倒,并大声嚷嚷说我将她推倒了。接着我脚下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拽到了一般,就跌落池中了,之后就是现在这般情形了。”江玥婉婉道来,言语有序,并没有太过慌张的神色。
江玥说的倒是符合老夫人心中所思,老夫人也怀疑是江雪雅有意设计,但是江雪雅如今身死,才让老夫人怀疑自己的想法,怎么会有人设计别人反倒害了自己的呢。
“单凭你一人之言,恐怕,并不十分可信吧!”江义看着面色如常的江玥,心中有几分怒火。
“你们几个,过来,说,方才都看到些什么了。”几个丫鬟被江义一指便过了来,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说,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全部给我下去领十棍刑罚。”江府刑罚所用的棍子乃是上面有着不少尖锐之物的铁棍,十棍下去,不死也残,几个丫鬟吓得赶紧瑟缩地跪在了地上。
“方才,我,我瞧见了大小姐在跟玥儿小姐说些什么,可玥儿小姐突然推了大小姐一把。”一个丫鬟说着说着推了旁边的丫鬟一把,暗示她往下说。
另一个丫鬟也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声音低低的说道,“接着,接着玥儿小姐便不慎落水了。落,落水前,玥儿小姐还在说让,让大小姐救她。”
“你说是雅儿自己跌倒,可园里众人明明白白地看清了是你将她推倒,你自己不慎落水,居然还要拉上你娇娇弱弱的堂姐来相救。推打堂姐错一,害死堂姐错二,江玥,你知错吗?”江义难以掩盖自己心中的怒火,平日里他虽然对这个侄女和颜悦色,但实际上他的心中一直非常厌恶他。
江玥的父亲继承老将军的衣钵,而且骁勇善战,深得皇上喜爱,还封了骠骑大将军,而他是个不得势的小小文官,平日里就觉得被大房给压上了一头。连带着他的女儿们,江玥身份高于他的女儿们,与李国公府有婚约,才貌还在他们之上,同为江府人,确是云泥之别,叫人嫉妒恼恨。
“玥儿,何错之有。玥儿已经说了,并未推倒姐姐,至于,害死堂姐,江玥万万不敢担下此等无须有之罪。玥儿落水,生死关头,一时慌张呼救,难道不是人之常情了?如今姐姐身死,玥儿也心中难过,可此等谋害性命的罪名,玥儿万不敢受。”江玥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面前这位平日里看起来公正严明的二叔,其实是副怎样的黑心肺肠,江玥前世已经领教过了。
前世事迹败露,他抛下了家人就赶紧逃离,哪里有半点亲情顾念。如今他盛怒,只怕并非全都是女儿的死,更多的是想借此事发泄自己心中怒火,欺压大房。
“放肆,你如今,连你二叔都不放在眼里了么,跪下,你父亲不在,如今,就让你二叔替你爹娘教训一下你这不分尊卑的丫头。”江义没想到江玥会回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并没有给他半点台阶可下,于是愈加生气。
“玥儿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如今父母尚在,玥儿还无需劳教二叔管教。”江玥态度强硬,一句话说出,气氛剑拔弩张。
“玥儿。”一旁的老夫人也对江玥的态度有了几分不满,如今江义丧女悲痛,而江雪雅的死多多少少也是为了救江玥,江玥现下里的这份态度,与她平日了谨小慎微,温和有礼的模样相去甚远,老夫人现在就算有意偏袒也怕有失公允。
“玥儿,你今日错了,雅儿为你而死,你却还跟你二叔起了冲突,祖母罚你先去祠堂思过一日,一日间不可进食,只可饮水,你可有异议。”老夫人想了个折中的方法。
老夫人此话一出,正合江玥心中之意,她应允道,“诺,江玥谨遵祖母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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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保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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