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毕业旅行2
“来孩子们，吃点儿酸枣儿，这可是大自然的馈赠，城市里买不到的。”
“什么呀？我尝尝。嘶！好酸！”
“酸吧，你们今天又是撸串又是野鸡汤的，吃的太油腻了，有了这口啊刚好消消食。”
“方叔叔，山里空气这么好，我们可以去外面玩儿吗？”
“那你们就在院子里啊，这大晚上的最好还是不要走太远，我带你们来的就得保证你们的安全，可别给我惹事儿啊。”
“知道了方叔叔，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又不会丢。”
“去吧，进去叫他们吧。”
“喂，你们都在房间干什么呢？快出来呀。”王梓兴奋地跑去房间挨个敲门。
“王子你敲什么呀？吵死了。”
“这才9点，你们睡的着吗？咱们去院子里看星星吧，好久没见大家了，想跟大家多待会儿。”
“行吧，行吧，我去拿外套，你去叫其他人。”
“好嘞！天佑和他哥在你隔壁，你顺便去叫一下啊。”
“哦。”夏禾随手抓起床边的外套披在身上，“笃笃笃，天佑，你在吗？天佑？我进来了。奇怪，人呢？”夏禾从空荡荡的房间里出来，刚想去找王梓他们，就听到了方天佑的声音，“方天佐，你给我说清楚。”
“天佑，天……怎么啦？气呼呼的。”夏禾见方天佑没有理她，看王梓和小伙伴们聊得正欢不想打扰她们，于是悄悄跟在方天佑身后。
“哇！小雅，快出来，你们看，好多星星。”
“真漂亮，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干净的星空呢。”
“怎么样七七，这趟来的值吧。”
“值。”
“孩子们，那边拐过去有个凉棚，你们去那里坐吧，我去泡些果茶给你们端来。”
“谢谢方叔叔。”
“客气啥，我这里好久没这么闹腾了，以往来的顾客都是些退了休来避暑的老年人，安静的很呢。你们一来啊，我感觉这山都跟着活了，连草堆里的蛐蛐都叫得更大声了，年轻真好啊！”
“这里倒是和我们村挺像的，以前在我们家的院子里也能看到星星。”
“小妹，夏禾呢？她还在房间吗？”
“我不知道啊，王子来敲门我和小雅就直接出来啦。王子，小夏呢？”
“哦，我让她去叫天佑了，估计一会儿就出来了，你们就别操心了。”
“你可真行。”乔木叹了口气转身走向方天佑的房间，无奈房里空无一人，他略带慌乱地四下张望却始终不见夏禾的身影，可又不愿轻易被旁人看穿心思，只好闷不做声地靠在凉棚的围栏边，听着王梓讲她有趣的留学见闻，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夏禾跟着方天佑来到后院，看着他把正在葡萄架下听歌的方天佐一把拉到自己面前，“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此时的方天佑双眼间似乎要喷射出熊熊烈火，脖子上青筋爆出，面容狰狞地瞪着方天佐，夏禾被这样的气氛压得不敢靠近半步，只好躲在墙后静观其变。
“天佑，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不要总是暴怒，爸妈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呸！你闭嘴吧，别一出事儿就搬出爸妈来压我，都几岁的人了，你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和我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吗？孬种。”
“什么是男人的方式？打架吗？那是小孩子的做法，大人更应该理智。”
“呼！呼！好，让我冷静是吗？给我一分钟。”
“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是，我喜欢夏禾，一见倾心的那种。”
“既然你这么坦白，我也不绕圈子，你不能喜欢她。”
“凭什么你能我就不能？”
“我就不明白了，这世上美好的事物那么多，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的不放。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你就跟着要什么，我们两个吃的、穿的、玩儿的，统统都一模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你让我觉得害怕，每天面对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人，像是被复制黏贴过一样，你就不觉得压抑吗？”
“双胞胎本来就是有心灵感应的呀，你喜欢的我当然也会喜欢，也很正常。”
“那总该有些区别吧，你连性格都和我很像，这让我很奔溃，你知道吗？”
“所以你就开始叛逆，去做那些我做不来的事。”
“对，我就是要和你不一样。”
“我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我就这么让你这么反感吗？宁愿去做危险的事也不要和我一样。”
“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尽管我们完全一样，爸妈的目光还是都在你身上，明明两个人一起闯了祸却只有我一个人受罚，你有任何不对劲都会怪在我头上。”
“天佑，我身体不好爸妈自然多照顾一点，这点上你应该理解他们。”
“我不够理解吗？我从小对你百般迁就，家里学校处处照顾你，我也会在意你的身体状况啊，可是这不代表你们就可以随意安排我的人生。”
“那件事情，确实是我们过分了，哥哥对不起你，我跟你道歉。”
“现在三年高中都上完了，你再道歉有什么用？我需要你们道歉，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和我抢了，不要再拿我当镜子照，去找找看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行吗哥。”
“这次恐怕不行，夏禾不一样。”
“是不一样，所以就不能成全你弟弟吗？非要让我和你撕破脸才行？”
“你不会的，中考那年我突然心脏病发，爸妈让你去替考，你虽然在家里大闹一场死活不愿意，可结果你还是去了，而且发挥了全力帮我考了个很不错的分数，这说明你心里是在意我的，虽然这些年你不怎么搭理我，但却你一直忍着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不用感动，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这件事爆出来咱俩都倒霉。”
“那你完全可以考个低分来报复我，为什么没有。”
“咱俩成绩不相上下，突然考低分太容易太奇怪了。”
“什么？替考？那天佑？”夏禾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惊呆了，他不敢想象方天佑曾经历过怎样的矛盾挣扎。
“不过好在你补习一年也成功考上了，那个时候爸妈是真的慌了，他们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重来的机会，对我来讲时间真就是用来丈量生命的，他们是怕我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为我创造机会，却是用了最笨的方法伤害了你，他们不是不爱你，你要相信这点。”
“行了，我听得耳朵都要穿孔了，以后不要再聊那件事了，反正你不能打夏禾的主意。”
“我又不是坏人，这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也对，她现在是咱俩都争不来的人。”
“什么意思？”
“天佑，你在吗？方叔叔叫我们出去喝茶。”为了避免尴尬，夏禾跑出来打断了兄弟俩的对话。
“哎，我们在这呢。”方天佑拍拍哥哥的后背，示意他先走。
“那个，夏禾，我困了，你们去吧，我回房睡了。”
“哦，好。”
“夏，我们走吧。他们都在哪呢？”
“前面院子里有个凉棚，王子正给大伙儿演讲呢，我们快去听听。”
“嗯。”
“嗨，我们来了。”
“怎么久？去干嘛啦？”乔木像上了发条一般冲到夏禾面前，眼神如炬的看着她。
“原来后院有一大片葡萄架，天佑带我去看了看，你要不要看，我带你去。”
“不要，葡萄有什么好看的。”乔木傲娇地把夏禾拉到一边，夏禾的眼神却在方天佑身上飘忽不定，他越是谈笑风生，轻描淡写，在夏禾眼里越是心疼。
这注定是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撞破秘密的人好像比秘密本身更令人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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