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对峙
郑皇后满意地看到应落年脸上露出猝不及防地惊愕表情。
“太师府的下人说昨夜谢少卿没有回府，本宫查问了昨夜宫门值守人，也都说没有看到他出宫。本宫还在想这么个大活人怎么会平白失踪了呢，直到今早方听芊芊说昨夜是谢少卿送你回宫的，这一晚上可就没出来？”
应落很快恢复镇定，言语间分毫不让：“我原以为母后此来是因为关心我，可我怎么听您的意思到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宫身为你的嫡母，难道还问不得了？”郑皇后不悦：“且你明知道谢彦与宝珍的关系，还与他如此亲近，先是颜珞、后是谢彦，你当真是没有男人了，哪个都要跟你的姐姐妹妹们抢上一抢？”
应落年想到谢彦就在她身后的房中，这种当着正主面说正主隐私的事情莫名有趣，她她绞着发丝，眼中溢彩，故意反问：“谢少卿与若菱姐姐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从未听谢少卿提起过啊？”
应若菱面色不愉：“谢彦与我情投意合，等和亲的人选定下后太师便会同父皇提我与他的婚事。”
“情投意合？”应落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讥讽道：“谢彦知道他与你情投意合吗？倘若真是如此，他又怎会在我殿中留宿一夜。”
“他果然在你这里！”应若菱气得仪态全无，推开应落年便想往内室闯，“怪不得你不在寝殿歇息，而是来了这边，谢彦是不是就在房内？！”
“拦住她。”应落年懒洋洋地吩咐，立马就有四个栖凰殿的侍女将应若菱拦在了内室外。她们从皇后来便一直绷着神经，生怕让外人进了屋子，此时得了应落年的吩咐反应得格外迅速，瞬间便立成人墙挡住了门口。
应若菱反应不及直直撞上了一位侍女伸长的胳膊，撞得胸口生疼。
“皇后尚且在此，尔等贱婢居然敢冒犯公主！”应若菱的侍女兰音上去便要给那拦住应若菱的人一巴掌。
应落年眼神一凛，覆手抓起桌上的茶杯便朝兰音砸了过去，茶杯砸得极准，不偏不倚地撞到了兰因抬起的手上，将她的手背砸得通红，而杯中溅出的残茶有几滴撒在了旁边应若菱的脸上，吓得她慌忙后退了几步，飞快地拿袖子擦干。
想来是应落年在慈宁宫发疯那件事仍旧令她心有余悸，生怕这茶杯中是滚水，烫坏了她的脸。
“我说过他在我殿内吗？”应落年无视郑皇后铁青的脸，嘲笑道：“就这么着急啊？还要打我的侍女。”
“方才是你亲口承认的。”应若菱冷静下来：“就凭你那句话，今日即便你不同意母后也有权搜你的宫殿。”
“我何时承认了？不是你们先入为主地认定他在我这里吗？我只是顺着你们的话假设罢了。”应落年慢条斯理地欣赏着郑皇后和应若菱难看的脸色，“至于搜宫，你们大可以去搜。”
“你们还可以把父皇请来，等你们搜不到人，正好让他看看他的皇后是如何污蔑我的。”
“那若是我搜到了呢？”郑皇后从各处得到的消息都是谢彦随应落年后走后就再没出过宫了，他若不是死在宫中某处，便一定藏在这栖凰殿内。郑皇后越想越笃定应落年是虚张声势。
“若是搜到了，不是恰好说明谢彦对姐姐是一腔虚情假意吗？”应落年假惺惺地安慰道：“牺牲我一个，帮姐姐看清不值得的人，姐姐可要记得我的好啊。”
“我必会记得的。”应若菱几乎是再咬着牙说话：“不光我会记得，我还会让父皇、让朝臣、让全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丑事！”
“若是被所有人都知道了，那我便只能嫁给谢彦了。”应落年惆怅的叹息：“其实我本不想同他成婚的，可若形势真是如此，也别无他法了。”
郑皇后知道，应落年说的结果的确可能会发生。若真在栖凰殿搜出了男人，以成阳帝的性格必会想尽办法地掩盖下来。凭谢彦太师独自的身份，成阳帝大概率不会对他做什么，更大的可能是会赐婚促成他们二人的婚事。
今日之事与前些日子应落年出宫寻颜珞还有所不同。
陛下不喜颜珞，更不会喜欢自己的女儿主动与颜珞扯上关系，加之所谓的私情、夜宿虽有传言，却也没有明确的证据，正是在这样查无实证的情况下，成阳帝才更有可能因为迁怒而将这个令他不快的女儿送去和亲。
所以那时应落年在坤宁宫真正所作的努力并非撇清自己和颜珞的关系，而是尽可能地讨好成阳帝，让他不会因为一时气怒而冲动做出决定。
而今日之事若真的查实了应落年与谢彦有染，哪怕成阳帝再愤怒，也都不可能把一个已经名声尽毁的失贞公主送去给突厥。
传言失贞是一回事，实际失贞则是另一回事。陪上大量嫁妆突厥使臣还有可能接受前者，可若郢朝真的将一个真的失贞的公主送去和亲，那便不是求和了，那是侮辱、是挑衅，更是给了突厥再起战事的借口。
成阳帝再糊涂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虽然成阳帝不会高兴，可这件事细想下来，应落年居然并不吃亏，甚至如果不计较名声和圣眷，她还是赚的！
郑皇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实是想不明白，应落年怎的就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了起来，伶牙俐齿不说，还将每个人的性格心思都看得如此透彻，算得分毫不差。
“皇后若是决定了，那便搜宫吧。”应落年无所谓地让堵在门口的侍女们都离开：“如果您能接受推开门的结果，那我自然没资格拦着皇后。”
应落年意味深长道：“只是过了这道门，您的女儿可能就要替我嫁去突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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