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独沉河心

——走到半路，很少有人的目标不会变。

        余烁带着三人绕到河阳新区d区后面停好车，才带着人沿后门进了小区，直奔另一个角落里的四号楼。

        这是昨晚华于夜在档案室翻了半夜的结果，那份证据被当时叶迟的一个同学偶然间拍下，最后被她本人留在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人，华于夜和叶迟给出了高度一致的答案：她们确定那个人一定被叶家人处理掉了，尽管她们都没有直接证据。

        万幸，没人来拔掉这里的钥匙。余烁至少能用正常的手段打开六单元的楼门，带着人进楼道。

        “不需要分头吗？”洛雯看了看近在眼前的101和102，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这里就像是他们过去经过的每座废弃城市一般，空无一物、死气沉沉。

        “不能分头。”余烁走到前面，站在101的防盗门前抬起了右手，鲜红的结晶从她皮肤上的裂纹中涌出，逐渐覆盖住了整只右手。

        就在她抬起胳膊的时候，陶湫溟冲上去拉住了她：“这栋楼84户，你就打算这么一扇一扇自己开门？”

        “不然你把你的刀拿出来？”余烁又瞟了一眼她背着的琴包，大家都有点不能表现出来的秘密，余烁知道，现在最适合站出来的还是她。

        陶湫溟顿时被噎住了，她转头看向洛雯和洛枯，但是她也清楚，余烁既然没有开口，那就证明这门一定有要她亲自开的理由。

        “退回去，我要动手了。”这种手法无异于自残自虐，但余烁认为这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陶湫溟无奈退后，却没注意到一直走在最末的青年，看着余烁手上的红色结晶，皱起了眉。

        “哐——”“啊——”随着门锁的破裂声响起，一个似乎属于人类女性的尖叫声传了出来。

        但很明显，这里不会真的有什么除了她们之外的活人。如果有，余烁保证那个人会被她们亲手喂给这里的任何一个念影。

        余烁迅速开门，给里面迎上来的东西补了一拳，尖叫声顿时消失，她一脚踩在那只念影的“头”上，扬起右手，结晶随着她的动作转换成一把刀，割断了连在念影身上的丝线。

        “进来吧。”她回头，却没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洛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陶湫溟前面，就站在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看着她。

        “冻结的火。”他说。

        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洛枯在余烁眼里看到了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杀意、不甘、愤怒、怜惜、委屈……和更多的冷漠混在一起。

        “那么这个世界上同样可以存在流动的冰。”他补充了一句。他清楚，在他刚刚看到的那些情感里，唯有那分杀意才会决定余烁的行动。

        “不……二哥你不能！”洛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变了脸色。

        洛枯回头看向洛雯，摇了摇头。洛雯没再说下去，几人照计划开始搜索这些几乎已经被搬空的屋子。

        余烁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屋子，一时间也不太清楚到底是在一般的住宅里好找东西，还是这样的空屋子好找。

        拍下证据的人是谁来着？对了，是当初叶迟的同班同学，当时就住在这栋楼里，只是不清楚当时她家住在哪里。

        “余烁，我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张照片。”

        “应该？”洛雯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结太多，“算了，也就是说，那玩意有可能是一张纸、一小片储存卡、运气好点可能是一部手机一台电脑、不过也有电子手表这种玩意——”她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背景墙，“总不至于会储存在电视里吧。”

        余烁接了下来：“刚上初一的学生，应该不怎么会藏，而且她本人似乎并不重视那张照片。”

        “你们怎么能连这种事儿都能查到的？”洛雯扫视着眼前的房间，并不想放弃一丝一毫的线索。

        “我去开对面的门。”

        余烁看了洛枯一眼：“小心点，这里应该每扇门后面都有念影。”

        “好。”他点头，转过身，蓝色的念力从他身边翻涌而出。

        冰结的声音滋啦滋啦地从身后传过来，看来这项任务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余烁几人把这边的房间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能开凿空间的缝隙也都逐一敲过，结果是大家都预想到的毫无收获。

        洛枯开的那扇门后面，也是大差不差的情形。

        接近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四人终于找完了六单元，结果是一无所获。

        “你们就真的查不到那个女孩当时住的是哪户？”从702的房门里出来，洛雯有点累了，干脆就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有资料，但是能调到资料的人是华家的。”

        昨晚发生的事情洛雯也不是没听说，但这么一来，她又多了个疑问：“那为什么他们不来找，难不成……”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明白了，来找东西的是叶明希，叶家人。那么，就算叶华两家现在在表面上是一伙的，也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是一家人。说不定叶明希来这里找东西的事情，他们叶家还得瞒着华家。

        余烁看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就没再补充，她又看了眼洛枯：“你们饿吗，要不要先吃顿午饭？”

        “为什么，你们好像并不着急。”洛枯用的是陈述语气。

        “嗯，”余烁看着洛枯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安全，那证据并不唯一，找到一个就够了。”

        洛枯接着说：“证据不重要，证明那件事很重要。”

        余烁依旧点头表示确认：“所以我们不能表现得太着急。”

        “你们在赌。”

        这个任务完成与否，本身就是个概率事件，如果未完成，那特事局也损失不了什么，毕竟她们早就习惯了重新寻找突破口；如果完成了，那就相当于特事局借着游星者的手捡了个大便宜。

        陶湫溟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抽了口冷气，如果说洛雯很聪明，那这个洛枯，简直是刀刀致命。

        余烁默认了洛枯的话，随后来了句似乎没什么关系的回答：“如果你之前就这么说，现在你应该已经死了。”

        他难得笑了一下：“我也在赌，赌现在是不是最好的时机。”

        但余烁不觉得现在是什么很好的时机，她把话题折了回去：“所以，吃午饭吗？”

        “那就麻烦你们带路了。”洛枯仍旧笑着，脸上没有一丝话题被打断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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