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武士还是雅酷查
他只是再三告诫孔雀，这个老太太很有来头，所以绝对绝对不能招惹和歌子。
对于维的这种判断，孔雀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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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成为沃森区最有名的中间人，又岂会是寻常角色。
不过这位老太太虽然在江湖上名声显赫，但她却并没有在来生酒吧拥有自己的包间。
在孔雀看来，这不是因为冈田和歌子还不够资格，更大的可能是人家已经不再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证实自己了。
在知道孔雀是要去找冈田和歌子之后，强尼银手就调查了一下那位老太太的背景。
坦白的说，当他们得知冈田和歌子的背景之后，别说是孔雀和朱迪，就连强尼银手也是颇为吃惊的。
这位日本老太太现在看上去瘦小枯干，就像是一枚风干的核桃，然而她却曾经是虎爪帮的大姐头。
冈田和歌子是那个日本帮派第三，第四，第五，第六代目的妻子。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以前在虎爪帮内部就有这样一个说法：想要成为虎爪帮的首领，那首先就得娶到冈田和歌子。
冈田和歌子之所以能连着嫁了四任虎爪帮的老大，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活得太长。
最短命的那个据说在成婚后的第15天就被人砍死了，不过那个六代目却是和冈田和歌子一起生活了20年。
在六代目寿终正寝之后，冈田和歌子便脱离了虎爪帮。
她的脱离相当彻底，她甚至都没有继承六代目的财产，而是一个人搬来了沃森。
冈田和歌子虽然年迈，但像她这样的厉害人物，到哪里都不可能会平庸的。
在她开设了这个介绍所之后，她很快就成了本区最有名的中间人。
这些年来，她在沃森区都是最有信誉的。
“原来她也是个传奇人物呢！她和虎爪帮有这么深的渊源，怪不得竹村五郎会和她有交集。”
得知了冈田和歌子的历史之后，孔雀也就明白了当时他为什么会在和歌子的事务所遇到以及被荒坂通缉的竹村五郎。
也是因为如此，他对今日此行就更加有信心。
沃森区的精华可以说全都在这条歌舞伎町的步行街上，在这条寸土寸金的地方，却是有一间不起眼的电子游戏厅。
它能在开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奇迹，但是却一点都不违和。
只要是稍微知道一些江湖掌故的人，都不敢在这附近造次，因为此地便是冈田和歌子的居所。
中午的夜之城似乎还未从昨夜的狂欢中彻底醒来，所以当孔雀走进游戏厅时，他只见到了几个小鬼在玩游戏。
作为这里的熟客，他自然知晓规矩。
所以孔雀扬起脸，冲着那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挥了挥手，然后就走向了标着员工通道的走廊。
通过一段带着熏香味道的过道，孔雀进入和歌子的办公室。
现在这位传奇的人物正坐在办公桌后，桌上则是摊着一副扑克。
和歌子和几个月前没有任何变化，在看到孔雀走进来时，她脸上还是孔雀记忆中的那种微笑。
那是只有日本人才特有的微笑，它似乎很客气，但是却又能让你产生明显的疏离感。
“孔雀，欢迎你回来。
真没想到，你在成为大人物了之后，还想着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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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看到你风采依旧，我也很高兴。”
“孔雀，你真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你叫我夫人，我觉得怪难受的。”
“好的，和歌子。”
“这样才对么。来，请坐吧。今天你来我这里，是买还是卖？”
“和歌子，这次我是来寻求帮助的。”
“呵呵，孔雀，你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佣兵了。
以你现在的影响力，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
“和歌子，我还是那个我，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好吧，那我听听看，是否能够帮到你。”
“您一定可以，我想见一见竹村五郎，不知道您能肯不肯帮忙？”
“原来你是为那头倔驴而来？”
“是的，和歌子，我想和他聊一聊。”
“这还真的是一个很意外的要求呢。”
“和歌子，这件事对我和对他都很重要。”
“是啊，不然你也不会来求我。只是这件事，我也帮不上忙。我就直说好了，我不方便插手。”
“和歌子，我对竹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见他而已。
昨天我曾经和他见了一面，他当时就说想和我聊一聊的，但是后来他又匆匆走了，没有留下联系方法。”
“是这样的吗？”
“是的，和歌子，我看他心事重重，像是很憋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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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倔驴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明明心里很想，他却会碍于面子不肯说出来。”
“和歌子，你和他很熟？”
“也算不上熟。我只是多活了几年，所以多见过一些人。
等你像我这么老了，你也能一眼就看穿很多人的想法。
孔雀，我给你几个地址，这些都是他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我也不敢保证，你是否就能找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真的是感激不尽！”
“孔雀，希望这能帮到你和那个人。还有，好好活着，别死了。”
一边这么说着，老妇人一边就用如今很罕见的纸和笔，写下了几个地址。
接过这张轻飘飘的纸，孔雀再次给冈田和歌子鞠躬致谢。
这份恩情无法用金钱衡量，所以孔雀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用钱来买卖。
他知道如果自己提了，那便是在侮辱这位冈田和歌子。
这份恩情只能用更重要的东西来还，和歌子相信孔雀还得起，所以她才会給他这张纸。
“都是这样的地方吗？竹村五郎喜欢这些地方？”
离开了和歌子的游戏厅，孔雀打开那张纸，开始研究上面的地址。
之前孔雀还以为他会去虎爪帮众经常出没的地方去找人，结果现在他发现，那三个地址都在沃森，而且全都在这条步行街上。
更令她诧异的是，这三个地方无一例外都是餐馆，而且还都是那种不入流的小餐馆。
按照和歌子给的这张清单，孔雀一路找去。
他的运气很好，才进入第二家餐厅，孔雀就看到了坐在靠近吧台的竹村五郎。
“孔雀，你来了？你还没吃早饭吧，陪我一起吃些？”
看到孔雀的时候，竹村五郎表现得很是平静。
他就像是招呼一个老朋友，招呼孔雀在自己对面坐下，就像他们以前在恶土那样。
“你喜欢这里的食物？”
看着竹村五郎面前的盘子，孔雀轻声问了一句。
日本大叔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串鸡肉卷，一串烤鱿鱼还有一串墨鱼丸。
这都是很常见的日式小吃，也算是沃森区歌舞伎厅的特色。
“不，我不喜欢。”
听孔雀如此询问，竹村五郎拿起那串鸡肉卷往嘴里送。
只是嚼了两下，他就呸的一声吐了出来，眼神中满是厌恶。
“孔雀我，就不明白，你们把这种满是塑料味的东西叫做食物？”
“是啊，不但是食物，而且还算是美味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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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过得去的工作，人们还吃不上这些塑料味的东西呢。”
虽然在心中这样吐槽，孔雀却没有说出来。
现在他需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个日本大叔的怜悯。
竹村五郎是什么人？他曾经是荒坂总裁荒坂三郎贴身的警卫官。
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但等级却已经相当高。
孔雀能够想象，竹村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跟在荒坂三郎的身边，他的生活是99.9%的地球人都无法享受的。
吃惯了天然食物的他，现在却捧着一个盘子，吃着多赛特公司生产的超加工食品。
如果他还能吃的惯，那才是怪事。
看着竹村盘子里的鸡肉，乌贼和墨鱼，孔雀露出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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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东西像模像样，味道也很对路，但是它们和真正的鸡肉，乌贼和墨鱼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要往上追溯的话，这些食物的原料都是来自于那些密布在夜之城外的蛋白质工厂。
它们之所以被细分为不同的品种，那是因为那些食品生产厂家使用了不同的模具，添加了不同的调料。
如果有人要继续刨根问底的话，那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所谓的美食其实都是蚯蚓，蟑螂磨成的蛋白粉。
孔雀不知道竹村五郎为什么会突然发怒，现在的他也实在不好说什么，所以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他们的边上却突然冒出来一个出气筒。
“什么狗屁荒坂公司，他们就知道劳民伤财！
办这种华而不实的花车游行有什么用？与其搞这种活动，他们还不如给我们涨工资！”
在这家还算周正的餐厅里，有提供给顾客们的电视。
此刻在大屏幕中，某电视台的节目主人正在播放一条与荒坂有关的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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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意味着没有人可以干预这件事。
哪怕是警察在这里，也没有用。
在遇到和末日三巨头有关的事情时，夜之城那庞大而又详尽的法律系统就变得毫无作用。
就算竹村现在就把那个口不择言的人掐死，他也能离开此地，不用担心警察找麻烦。
然而今天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孔雀还在这里。
“竹村，我们走吧，我给你找个地方吹吹风。”
来到还恶狠狠盯着那食客的竹村面前，孔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这一下似让竹村找回了一些理智，于是他终于松开了手。
没有再去看痛哭流涕的食客，竹村转身就走，而孔雀也耸了耸肩跟了出去。
离开了这家餐厅，竹村一直没说话，不过他却跟上了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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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位曾经的荒坂精英，孔雀三拐两拐，将他带上了附近一座楼房的天台。
在这个很是僻静的地方，摆着一张单人沙发，那方向正对着东方。
“孔雀，这里就是你的发泄屋？”
“不是，这地方属于我一个叫杰克的朋友。
只要他有心中有什么憋闷，他就会来这里坐一坐，然后吹着风，看着远方的太阳。”
“这有用吗？”
“大多数时候有用。”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竹村便走到那张沙发前坐下。
他看着东面的天空，孔雀则是看着他的眼睛，默默等待着竹村先开口。
“孔雀，我是一个武士。”
“竹村，相信我，你是我所见的人里面，最注重道义的人，所以你的确是一个武士。”
“孔雀，道义这种事也就是我们东方人才明白，要是你和那些白人黑人讲，他们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这世道懂这个的人本来就很少了。”
“是啊，越来越少了。
孔雀，一个武士是不会恃强凌弱的，只有黑社会才会这样。
而我已经不是武士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雅酷查。”
“不，你不是。
我看得出来，你极端珍视你的荣誉。这是武士才有的精神，雅库扎可做不到这一点。”
“我的荣誉不值一提，因为我现在的确是一个雅库查，我是虎爪帮的一个臭流氓。”
“竹村，那天你就说有话想跟我讲，既然你说我也懂道义，那么你为何不现在就跟我说说，说说你离开我们之后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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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我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离开。”
“是的，你说你要重回夜之城，再见一次荒坂华子，为此你甚至愿意接受康陶的帮助。”
孔雀是知道竹村为什么要再见荒坂华子，虽然孔雀对此很不以为然，但他理解这对竹村五郎的意义。
竹村五郎曾经是荒坂三郎的贴身警卫，在荒坂三郎被杀那天，竹村五郎就在现场。
也是因为如此，荒坂三郎之死一直让竹村五郎耿耿于怀，不能放下这个心结。
在荒坂三郎死后，荒坂赖宣的表现一度很反常，这就使得竹村五郎逐渐开始怀疑荒坂三郎的死亡。
虽然他极力争取，但是荒坂赖宣却就是不让他仔细检查那具尸体。
因此，竹村只能动用自己的力量进行调查，而他也是因为如此接触到了孔雀。
在孔雀给他看了维拍下的实况影像后，竹村五郎终于知道原来杀死荒坂三郎的另有其人。
荒坂赖宣说是两个盗贼杀了他父亲，但这真相却是荒坂三郎的亲生儿子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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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这一真相之后，竹村五郎就拒绝再服从荒坂赖宣。
他非但不肯效命于荒坂赖宣，他还打算向荒坂三郎的另一个子女-也就是荒坂华子揭发此事，让弑父罪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为了能够接触到荒坂华子，竹村冒着生命危险，终于将那证据交到了华子手上。
看过这段铁证之后，华子也明确表示，她会在即将召开的董事局会议上揭穿此事，为她的父亲报仇。
荒坂华子是这么答应的，但事实却是那天她缄默无语，就此承认了荒坂赖宣对荒坂的继承。
也是从那时开始，竹村五郎就成了荒版的通缉犯。
竹村肯定想不明白华子小姐为何这么做，所以他才会想着冒危险回夜之城，将这件事情搞清楚。
“是啊，我接受了他们的帮助，悄悄回了夜之城。”
“你后来见到了荒坂华子吗？”
“见到了，我见到了华子小姐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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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她了？”
“是的。”
“她怎么说？”
“她没说。第一次我见华子小姐，就只有机会说了两句话。”
在说到这里时，竹村不由得想起了那次见面。
为了再见荒坂华子，竹村准备了很多很多问题，可是等他真的见到她时，他发现自己变成了哑巴。
“竹村，不要闹了。回来吧，我替你安排。”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竹村再也无话可说，然后他就接受了安排。
“你现在回了荒坂？”
“不算是。华子小姐说我无法再直接回到荒坂集团，所以她要我去虎爪帮，执行特别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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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问一下执行什么任务吗？”
“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现在任务也失败了。
我去虎爪帮的任务就是加入一个叫般若组的特别机构，负责监视那个叫希波克拉底的人。
你瞧就是这么简单的任务，我还搞砸了。”
“竹村，那个叫希波克拉底的人很特别。”
“他当然很特别，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想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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