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出真凶
萧青枫一路上板着脸故作高冷已经很要命,现在还得蹙着眉故作深沉。
最要命的是,他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如果府里的人发现他们的王爷一觉醒来后不再是那个睿智的王爷,而是变成了一个状况外的傻子,会不会发现端倪,然后集体愤起,让他去给他们那英明却不幸的王爷陪葬。
想到这些,他额角的冷汗都快要冒出来。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循声看去,是方才跑出去的几人终于回来,为首的人停下脚步,屈身恭敬道:“王爷,我们搜查了朱宜的屋子,没有发现可疑药物。”
萧青枫听完,心又凉了半截。
得,现在是真的一点线索都没了。
难为他一个生前兢兢业业、本本分分每天工作12小时的底层社畜,死后还要费事费力又费脑的做王府福尔摩斯。
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本着活命要紧的理念,他振作起来,松开眉头,打算询问一下那位虽然洗清不少嫌疑,但仍在拼命瞪眼往外挤眼泪的当事人的意见。
他看着她,道:“你也听见了,你怎么看?”
好在当事人并不泄气,她只稍稍思索,就给他的下一步路指出了方向:“她那么狡猾,一定是藏在了别的什么地方。”她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准她藏在了身上,你们搜她的身。”
萧青枫很满意她出的主意,当即令人搜身。
不知是因为搜身的人下手太重,让朱宜感到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搜查过程中她奋力扭动身体,表现出异常的抗拒。
“老实点,别乱动。”搜身的人警告道。
“我身上没有毒药,楚流霜血口喷人!”她一边躲避,一边大喊。
尽管楚流霜已经洗清不少嫌疑,但她总归是最合适的背锅侠。
有人假意不平道:“楚流霜作恶多端,惯是会用这些伎俩诬蔑别人。”
“对,楚流霜就是做贼心虚!”
“她就是含血喷人!”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吵得人恼仁疼。
萧青枫冷冷说了一句:“闭嘴。”吓得底下立即噤声,闭着嘴敢怒不敢言。
保守起见,跪着的都该搜一搜。
“跪着的都搜一遍,”萧青枫开口道,“搜仔细点。”
楚流霜看见有人朝她走来,大大方方张开双臂,让人搜查。
其他人也都只敢配合,不敢吭声。
“王爷,朱宜身上只有一个荷包。”
“打开。”
是一袋白色粉末。
郎中上前接过,又重复了一遍方才检查楚流霜的药时的那套动作——看、捻、闻。
与方才不同的是,这次闻完后他不再气定神闲,反而瞬间睁大眼睛,露出惊惧的表情:“这是仙中鹤,有剧毒!”为了解释毒药的厉害性,他又道:“此药只需微量,服下后不出两个时辰便会让人又晕又吐,不出半日便会夺人性命。”
症状与萧青枫用完晚膳后一模一样。
方才替朱宜发声的几人只觉事态发展越发不对,隐隐发觉自己做了傻事。
萧青枫问;“朱宜,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朱宜颓唐的跪在地上,自知已无路可走。她微微抬头,眼神阴翳,嘴角噙着诡异的微笑,缓缓道;“王爷,我说这是别人栽赃我的,您信么?”
萧青枫没有回答。
“那我说这是别人逼我的,您信么?”
萧青枫眼神动了动。
朱宜看懂了他的神情:“您不信我是被人陷害,却相信我是被人逼迫。”
“那如果我真的是被人逼迫,您会怎样处置我?”
萧青枫答:“处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宜像是听见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发疯似的笑了起来,“她说的没错,她没有骗我,你们王侯将相,帝王人家,富贵公子,果然都是铁石心肠,寡情薄意。”她一字一句说得级慢,字字泣血。
萧青枫任她发疯,半字不语。
她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遗憾,明明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她偏过半边身子,看向与她同样跪着,却没有被捆住双手的人:“楚流霜,这下你满意了?”
“当初皇后娘娘要你做她的眼线,你不愿意,凭着一股虚伪的傲气在这里受尽她的欺压。你以为你今天躲过去了,以后也能躲得过去吗?看着我,”朱宜喊得歇斯底里,“看着我!我就是例子,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哈哈哈哈哈哈……”她脸上的灰尘和泪水融在一起,将鬓边散落的碎发也打湿了一些,甚是狼狈。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众人纷纷停下动作,屏住呼吸,不大的柴房只有她一人在疯言疯语。
萧青枫耐心到了极限,厉声道:“拖出去,杖毙。”
狰狞绝望的笑声还在继续:“哈哈哈哈楚流霜,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你太天真了,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
柴房外很快响起棍棒打在身体上的声音,伴随着朱宜痛苦又疯癫的叫喊声。
楚流霜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耳膜嗡嗡作响,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屋外的喊叫声渐渐趋于平静,她才后知后觉,这是一场差点没能挽回的劫后余生。
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绕过柴房外满地的血肉模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着发软的腿走回屋内的。
她只记得自己浑浑噩噩地躺进被子,闭眼时,脑海里还在循环朱宜被拖出去前看着她笑的狰狞面孔。
次日清晨,她是被人叫醒的。
小玲怯生生的眼睛看着她,小声道:“楚姑娘,王爷身边的人找你。”
楚流霜被吓清醒了;“昨日的事情不是已经查明真凶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小玲摇头。
楚流霜不敢耽搁,赶紧让小玲帮她穿好衣服,跑了出去。
“楚姑娘,王爷传话,你日后不必再干洒扫庭除的杂役了。你以后去他身边伺候。”那位传话的小厮也不待她将话问清楚,留下一句“楚姑娘早些过去”便转身走了。
楚流霜不愿相信地扶住门框,对着他的背影风中凌乱。
我昨天是不是绿茶过了火?
王爷他他他……他不会看上我了吧?这这这……这万万不可啊!我不能穿书一趟,把自己的清白给穿没了。
况且古代富贵人家的公子是不是都挺喜欢去逛妓院的,万一他染上性病,传染给我怎么办。
传话的小厮已经走远,小玲见楚流霜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心中疑惑,上前一看,发现楚姑娘指甲在门框上一个劲瞎挠,跟猫爪子似的。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楚姑娘,你怎么了?”
楚流霜回神,收回手指,心说我快要被你们王爷玷污清白了。
她转身洗了把脸,再出门时,俨然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现在就逃跑肯定是不现实的,青天白日,估计连王府的门都踏不出去。当务之急是先稳住王爷的心,然后再伺机逃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叽里旮旯。
反正她是不可能迷迷糊糊送出自己一身清白的。
昨日虚惊一场,今日醒来后,她才想起还有穿书系统一事。一路上多次试图唤醒傻逼系统,却一直只能得到吱啦嗡嗡的报废回应声。
系统任务给的不明不白,况且即便给明白了,她也不会铁树开花啊。现在这破系统还好死不死报废了,我不会一辈子困在这个鬼地方吧。
楚流霜担心得路都走不稳了,差点原地表演一个平地摔。
王爷的住处名叫满渊境,院子中心有一棵很大的槐树,枝叶茂密,一眼望去甚为壮观,左侧种了许多湘竹,溪水从旁流过,几只红色鲤鱼正在打挺。
楚流霜步伐缓慢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眼睛偷偷瞟着里面的景色,很是漂亮清幽。
萧青枫在屋里写字,两旁没有伺候的下人,她进屋时,正巧碰见他提笔落下。
瞧见她的人影,萧青枫收起纸墨,弯腰坐下。
楚流霜离得远,站在门口,不曾上前。倘若她上前一些,凑近了,便会看见脸上一副书法大师模样的景王爷,手下写的字,其实狗爬都不如。
经过昨日之事,楚流霜已经断定萧青枫喜欢柔弱绿茶。为了逃离他的魔爪,她今天必须得换一个形象。
一路上冥思苦想,搜索枯肠,她最后得出结论,本色出演就挺不错。
于是她放开了嗓子,大声道:“王爷,您找我?”
“嗯,”萧青枫答,“以后你就跟在本王身边伺候,没有我说的话,哪儿也不许去,本王已经跟王府门口的下人叮嘱过了。”
还囚禁上人了!
还好姑娘我本来也不打算从那儿跑。谁逃跑会傻不拉几的从大门跑啊。
“直通府外的那座假山本王也已经令人封上,还有别的地方,也正在整改。”像是能听见她的心里话,萧青枫补充道。
楚流霜纳闷了,他怎么就料定自己会跑?
她装傻:“王爷英明,这般整顿后,日后便是一条狗也进不来,王府确实安全许多。”
没想到王爷直接戳破:“老实些,别妄想跑出去,本王不想浪费人手去跟着你。”
楚流霜继续装傻:“王爷,瞧您这话说的,王府里面又有吃又有穿,景色也分外优美——尤其是王爷这满渊境。奴婢能有幸在王府里伺候,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着逃跑呢。”
“你最好是。”王爷这么说道。
楚流霜嘴上怂,心里大声怼:本姑娘还真就不是!
萧青枫打断她的内心戏:“过来,给本王研墨。”
楚流霜不清不愿地走过去,动手开始磨。
他看见萧青枫拿起笔,顿时来了兴趣。古时的公子少爷皆是从小习字,身为皇家子弟的他必然也不例外,她还真想看看他写的字是怎样入木三分。
不料萧青枫又突然放下笔,说:“算了,你下去擦地。”
楚流霜脑袋上霎时冒出一圈问号,这人怎么这么善变?
而后又想起不久前传话小厮说过的话。
她郁闷了,小厮叫她来的时候不是说不必再干这些洒扫庭除的杂役吗?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萧青枫看着她离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忘了自己不是真的王爷,只能写出一□□爬字了。
楚流霜跪在地上一边擦地一边回想刚才的经历。所以萧青枫把他叫去身边只是想控制她的一举一动,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并不是想要轻薄她,更没有想要上她。
这算不算逃过一劫?
“王爷、王爷,”有人从满渊境外急匆匆地跑进来,“皇后娘娘召您入宫,说是即刻便去。她还、她还……”
“她还”了半天也没“她还”出什么内容,萧青枫听见是皇后传召后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悦,他烦躁道:“她还什么,不会说话了吗?”
传召的人终于把后半句说完:“她还说,让楚流霜也一同入宫。”
楚流霜停下擦地的手,蓦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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