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制造圣痕
“小三爷！”
爱马仕听见沈维的声音赶紧走了过来，边笑边打供道。
“我不过是个玩儿闹，用不着你这么客气。”
沈维后背靠着身后的桌子，语气不善说道。
“小三爷何出此言呐？”
“实话实说。”
爱马仕这看沈维一脑门子的官司，当即笑了一下，心道：“肯定是怪我把他舅舅灌多了。”
“小三爷恕罪。”
爱马仕转头对小二吩咐几句，又掏出几枚大洋递给小二，坐下来道。
“小三爷定是怪我将老三爷灌多了。我俩一见如故，情不自禁多劝了几杯酒。小三爷，您别见怪。”
爱马仕又打了个拱说道。
“你何止是灌了几杯酒？我且问你，你们昨夜酒席几时结束的？”
“我一直不懂你们时辰计时，所以我就用我们的方式说吧。昨夜酒席是8点多结束的，而且老三也临走还要了一只鸡腿。”
听见鸡腿二字，沈维眼神细不可查的闪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泛着鬼气的大黄鱼扔到桌面上。
“认识吗？”
“哦~！这不是你们国家发行的金条吗？”
爱马仕以为沈维拿出了什么，神情一松，抓起金条放在手里摩挲。
“不对。这上的气息怎么和我的碧翠丝这么相似？”
“碧翠丝！”
爱马仕轻唤一声，一股雾气由他身上弥漫开来，将二人所在位置与外界隔绝开来。
一道翠绿色的模糊身影恭敬的站在爱马仕身后，只不过不停打晃的身影显得有些恐惧。
“主人，我……我怕他。他就好像雨夜的雷霆一般让人恐惧。”
翠绿色身影抖抖索索说道，短短几个字显露出遇见天敌一般的恐惧。
没错儿，鬼魂碰见打雷下雨的天气都怕的要命，别看外国鬼，外国鬼也一样。
沈维抬眼瞄了一眼碧翠丝，数据视觉随即给出了信息——
姓名：哭嚎女妖·碧翠丝
年龄：423岁
状态：爱马仕饲养中、极度恐惧你
技能：绝命哭嚎
“没事。小三爷没恶意，不然以他的脾气早就轰杀上来了。”
爱马仕轻声细语对翠绿色身影说道。
“不对！不是这个鬼身上的鬼气。”
这女鬼虽然叫什么哭嚎女妖，但是沈维一眼就看出这女鬼连小鸡子都没杀过，别说人了。
端着酒菜上来的小二看见爱马仕跟沈维所坐的位置空无一人，当下一惊赶紧抽出一只手揉了揉眼，二人又出现在眼前，这才走过来上菜。
“二位爷。你们的菜来啦。”
小二把托盘上的菜一盘一盘端上桌说道。
“等等，小二。”
沈维扭头看向小二，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手指一弹将银元弹进小二的托盘里：“我且问问你。最近三不管附近，发生过什么怪事儿没有？”
小二笑的脑门子一层褶儿露出缺牙的门牙，说道：“回小三爷。您要说怪事儿，还真有。”
故作一阵思考之色，小二开口道：“最近三不管跟咱们西大街，都说乱葬岗子里，有个吃人的妖怪。”
爱马仕听见女妖怪也来了兴趣，也打赏一块银元，笑着说道：“细细说说。”
小二把托盘夹在腋下：“我也是听人说的。前几天，原本来后门儿买折箩的李二好些天没来了，听他们一行的说，说是走夜路中邪了。死的那叫一个惨，五脏六腑都让妖怪吃了。”
沈维转头一盯小二，小二浑身一个激灵，害怕在挨打：“小三爷小三爷……。”
爱马仕冲小二一挥手：“下去吧。”
小二如蒙大赦，赶紧跑了。
“小三爷，老三爷……？”
爱马仕冲沈维递去疑惑的眼神，沈维独眼看着爱马仕点了点头。
“砰。”
爱马仕一咬牙，一圈捶在桌子上。
这声响吓了周围人一跳，周围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心道这夷人鬼子干嘛呢？
“我与老三爷纯粹是志同道合，没想到这次酒宴居然害了他。”
“志同道合？他一个说书的跟你志同道合什么？”
沈维有些纳闷。
摇了摇头，爱马仕没再继续说话，只是眼神发愣的看着饭菜。
“交给我吧。小三爷，我今晚就走一趟那乱葬岗子。”
爱马仕端起酒杯一仰头，喝干酒水说道。
“你？算了吧。我自己个今晚上去一趟。”
沈维独眼瞥向窗外，不知道思考些什么。
————
人没五脏六腑只靠雷霆拴着三魂，好人都是三五天就得嗝屁的事儿，更何况沈天霸还没有了五脏六腑，躲得过初一，怕是过不了十五。
沈维也试过茅山秘传的水镜招魂之法，得到的反馈却是沈天霸自己不愿意回来。
当下只能去乱葬岗子走一趟了。
丑时。
月淡无光，天地间只剩繁星带来的微弱光亮。
北风呜咽嚎叫，好似把把冷刀子扎在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令人不由得从心根儿里头泛出无尽的寒意。
沈维掩上家里的门，换上漆黑道袍，展开步伐就直奔那乱葬岗子而去。
不消半刻钟，沈维就来到了乱葬岗外。
浓厚的鬼雾一层一层的将乱葬岗裹个严实，普通人眼里看不出分明来，一旦进入这鬼雾就相当于大半个身子踏进了妖怪的嘴里。
沈维找了棵树，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
远处的鬼雾同样极为浓厚，沈维即便有数据视觉也依旧看得不大清晰，只是瞧见远处有一股亮光兀自闪烁，具体情况也是看不清。
数据视觉突然捕捉到一个人影，爱马仕。
只见爱马仕身着夜行衣，一身的鬼鬼祟祟猫着腰站在鬼雾之外。
沈维哂笑一声，心道：“二鬼子不像二鬼子。言行举止倒挺像个华夏人，还知道穿夜行衣。”
“碧昂斯、崔碧丝、白夫人。”
爱马仕轻声呼唤，三道鬼影突然出现在爱马仕身后。
那道翠绿色的身影白天见过，正是碧翠丝。
只是那一白一黄两道身影，不知哪个是碧昂斯，哪个是白夫人。
“进去看看。保护好自己。”
爱马仕一指鬼雾，三支女鬼化作流光融入鬼雾当中。
“咦？”
沈维看见爱马仕从腰间解下一把奇形怪状的短鞭。
那鞭子生的极为怪异，拢共不过一支胳膊长短，好似一截儿不知名植物的树杈，五个分杈上还各自拴着铃铛、锯齿儿、铁钉、狼牙刺儿、马蹄铁。
“这是？制造圣痕？”
沈维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里，有大致的桥段。
爱马仕脱下夜行衣上衣，半跪在地上，啪的一声用短鞭抽在自己后背上，略一喘息，啪啪又是两鞭。
三鞭过去，爱马仕后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他双手交叉喃喃祈祷道：“全知全能的主啊，请鞭笞我吧。拯救这片大陆上的生……。”
还没等他祈祷完，碧翠丝的尖啸声传来，啸声里充满恐惧与不甘。
爱马仕也不管夜行衣上衣，持着鞭子进了鬼雾。
“消失了？”
沈维清楚的看见爱马仕一进入鬼雾，身形就消失不见。
双脚一踩树干，沈维向那鬼雾里跃去，刚一落地，他就觉得有人拽他手指，发现是他的女儿小烛。
“爸爸。我还要吃羊肉串。”
“吃啥吃。等离开这世界再吃……”
沈维低头对小烛说道，等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在自家的小院里。
“这……鬼域！”
沈维再低头一看，自己乖巧可爱的女儿已经变成浑身惨白，双眼好似黑洞，空中细密锐齿的鬼娃。
鬼娃拽着沈维手指，张开大嘴就要了过来，看样子是要把自己的手跟沈维的手一起咬断。
“昂！”
一声鸟鸣，沈维身后浮现两只硕大的孔雀踏地昂首怒鸣之景，她们是觉得有被冒犯到。
只觉一股超越平常的雷霆力量从守护灵身上加持到自己身上，沈维一拳砸到鬼娃头上，身上的雷霆钻入鬼娃体内，劈啪作响。
鬼娃好似吃撑了一般，浑身鼓囊赛地胀了起来，嘭的一声爆炸开来。
四周雾气眼见着浓稠了起来，沈维全力鼓动一炁雷机，周身电芒大作。
“主啊，宽恕眼前的生物吧。”
爱马仕的声音，沈维向着声音来源方向追去。
还没迈出几步，就看见爱马仕半跪着用鞭子抽自己。
“哎呦卧槽。你把自己抽死，那妖怪也不会跟你一起死啊。”
“小三爷，小心。她就在雾里……”
爱马仕的提醒还没说完，一截儿红绸缎打雾里抽来。
飞雷神一转身形，沈维出现在红绸缎侧面，抓住红绸缎用力一抻。
红绸缎抓啦一声，打中间儿撕成两半儿。
没错。
这鬼气跟金条上的一模一样。
“爱马仕，你总抽你自己个干嘛啊？制造圣痕？”
沈维独眼盯着四周，缓慢退到爱马仕身边说道。
爱马仕显然没觉得沈维会懂自己教派的东西，当即开口道：“小三爷也懂苦行？”
“小说里看过。”
“没成想小三爷也看那瀚海斎的话本。”
爱马仕冒出一句没头尾的话来。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无数根红绸缎刀枪一般刺来。
“主啊。宽恕我吧。”
爱马仕照着自己后背又来一鞭子，金色光芒打他身上泛起，好似罩子一般笼罩起二人。
沈维一惊，准备好的吒雷又咽了下去。
“还真管事儿？”
光罩隔绝开所有红绸缎，红绸缎攻势被阻，二皮脸一样紧贴在光罩上。
无数红绸缎抓啦断开，化作无数鬼娃，张口咬向光罩。
“爱马仕！顶不顶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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