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女人能做自己吗
但作为一个女人，究竟过什么日子才算是开心的呢？这一生才算值得的呢？！
同样作为世家出身的她，受世家教育出身的她，虽然内心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了，家族的荣誉和强大，延续和未来，才应该是她内心永恒坚持的信仰。
但她始终是骄傲，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
她是六大世家（谢家除外）之一楚家的嫡女，当时她那一代的唯一，因为稀少，所以珍贵，因为稀少，所以比较受重视，当然，世家本身就非常注重对子女教育的培养，不论男女，区别只是男女被寄予的希望和所要担当的责任不一样罢了。
对于世界，他们并不会像是普通人家那样嫌弃女儿，相反，世家希望每一代都有适量出生的女儿，因为需要用来与其它世家相联络，联姻是很普遍的手段。
不幸的是，在她那代的时候，楚家像是被诅咒了一般，就只生出来她一个女儿家，所以这就注定了她与生俱来的骄矜。
但那又怎样呢？
她俊敏强记，善笔札，金石书画无一不精，书就锦绣文章，评点社稷民生，琴弈写竹更是精通，相对于她那些哥哥弟弟，她并不弱于他们什么，然而她最大的用处仅仅是用于联姻，仅此而已。
有时候她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过于荒谬，难道家族倾尽那么多资源来教育培养她，仅仅时让她在别人家来发挥作用的吗？
联姻所带来的作用真的只是为了稳定关系强大家族的吗？明明她也可以做到的啊！绝对不会比联姻带来的利益要少啊，可是.......没有人在乎，也没有人会答应，她的命运放在一开始就看得到轨迹和尽头。
所以，这让她怎么甘心呢？
老妇人美丽和郭淑姬同出一辙美丽的眸子之中绽放出美丽而耀眼的光芒，透着坚毅和不甘，仿佛遥远的天际上的云朵，静静淡淡，但是俯视一切。
她想让自己的生命绽放出不一样的光彩呢，便是在她带领下，宋家在六大家族的势力之中已经隐隐赶超楚家。
可就是楚家后悔，她却依然感觉不到痛快呢？
所以让她生命的延续来活出个不一样的样子？
看着床上的又懒又娇的闺女，忧愁地哼了一声，这倒是不一样了，嗯，另一种形式的不一样。
只是和她的预期还是不一样。
“丈夫是你当初自己选的，现在说后悔了就后悔了吗？”抚了抚睡床上就是不愿意起床的闺女，头发乌黑亮丽，面容娇媚美丽，很像是年轻时候的她，这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不心疼呢？
“娘说什么呢？女儿哪有后悔？不是还好好地做着当家夫人的吗？”床上娇妇人不愿意了，她难道做的还不够吗？这话她可不爱听！
“你是好好当当家夫人的样子吗？”老夫人觉得她女儿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说之前和现在总是会娘家，这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她竟然听说她女儿跟一个车夫纠缠不清，这算是什么事情？她就算是再怎么想让她与众不同，但也不是用这种方式啊！
“娘，哪有你想的那样啊？！”
“你娘我耳目尚可！”老夫人用手指指了指她这不听话的闺女，真当她老了好欺负啊！
“就算是女儿做什么又怎样？女儿作为宋家的嫡女想要什么不可以？再者，难道他郭从仁一房一房地往家里抬人就对了吗？”
“这是你自己当初选的男人。”
“所以女儿尽了自己责任啊！我没有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给赶出去都是我仁慈，瞧瞧他的那些庶子庶女，哪个我没有给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对得起他了！”郭夫人翻了个白眼，转头又睡倒了，生活没意思又无聊，如果她不是宋家的闺女，生活顾忌只会更悲惨。
“那些难道不是你原本就应该做的吗？”老夫人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乎。
“娘！你之前不是那么说的！你说让闺女我活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我也说让尽到当主母的责任啊！”
“我尽到了啊，只是郭从仁那男人太恶心了，让女儿真心跟她过日子实在是过不去了，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就像是当初娘你说的，比较好拿捏，日子会比较好过一些，且他又长得确实还是不错的，所以女儿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还好。
刚开始也确实如此，但是后来.......人的心是会变的。
现在女儿最讨厌的就是他那张嘴，可是会哄骗人极了，难道他就当女儿是傻子吗？女儿看起来很像是傻子吗？
哼！刚跟女儿保证说什么，一副最爱女儿的样子，可是转头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似的，去碰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娘，女儿真的觉得很恶心，烦！”她难道就是个傻子一般好哄的吗？他不知道他宠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回头都会将那些所谓的恶心宠爱表露出来啊！
郭夫人作为郭淑姬的娘亲，祖孙三代一脉相传的娇美容颜，而此刻便是郭夫人满面嫌恶地嫌弃着，但是面上却是一点狰狞都没有，反而像是小女孩似的娇嗔闹腾，上了年纪的眸子却是依然不少灵动。
“你也年纪不小，什么还看不透，何必生气？男人你见过的难道还少吗？是个什么德行你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的吗？”
“娘！我见过几个男人啊？我真没有见过几个男人啊！”所以这不就是想看看，男人和男认之间究竟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是不是都是狗不改不了吃屎呢？不过，她也只是看看，哎，其实她有点不如她闺女呢，她闺女才是真正地青出于蓝胜于蓝。
“你哥哥弟弟你爹！”
“那怎么能一样呢？女儿怎么晓得这世上男人都是这般？你说他们既然有狗改不了吃屎的恶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狗的忠诚呢？！”郭夫人眨眨眼，摇了摇自己母亲的手臂。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娘，你这是侮辱谁呢？”郭夫人不满了。
“闺女，你不也是侮辱可爱的小狗狗了吗？”宋老夫人点了点宝贝闺女的额头，睿智的眸子中带着岁月洗礼馈赠的生活智慧。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房间之中瞬间就不知怎么变得安逸下来。
老夫人坐在床沿边，郭夫人此刻双手相握双臂交叉正在脑袋后面，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潇洒肆意的姿态。
“娘，那么多年，您觉得难过吗？”爹爹，哥哥，弟弟，楚家，都要她娘操心，哦，还有她，她娘优秀啊！能者多劳！而对于她娘的才能她从来不否认，毕竟从小到大，不光是她，就连她的兄弟们，很多时候也都是受娘的教导，楚世家的教育底蕴不容置疑。
但她就是觉得有时候娘眼底的光芒仿佛藏有微微忧郁的暗芒，这让她觉的娘是不快乐的，而有时候娘落在她身上目光，又让她觉得娘对她仿佛藏有什么不一样的期待，但到底是什么呢？她至今没有明白。
不过她知道，她喜欢且享受娘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感觉，这让她觉得自己饱受期待，让她觉得她像是她自己，而不是谁的谁，不是郭从仁的妻子，不过郭家子女的母亲，甚至她可以不是父母的女儿承载必须嫁人为妇才被认可一生圆满。
她或许，可以是她自己？
“有什么难过的。”那么多的女人过着同样的生活，她一直对自己这么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但是她知道，不是的，其实她的心底其实并不是那样想的，她终究有所渴望，但是在渴望什么呢？老夫人的眼眸之中透漏出迷茫。
“夫人！正臣少爷和淑姬小姐来了！”宋老妇人的贴身丫鬟方嬷嬷进来禀报道，余光投射在懒床的大姑娘身上依旧柔和充满爱，她是看着姑娘长大的，就算是姑娘现在是大姑娘了，是别人家的夫人，但是依然是他们楚家的姑娘，在自家里放松自在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由此可见，郭夫人确实是个受宠的！
“快点起来了，你闺女儿子都上门来了，你这个当娘的还没起来像什么样子？！哎，我的乖孙也来了，好久都没见到正臣了，可把他盼来了，走走走！我们去看看！”
“哎！”方嬷嬷扶着宋老夫人的胳膊就要跟着一起去。
宋老夫人转头还不忘转头叮嘱郭夫人，“你赶紧地起来啊！”至于她跟女婿的那些事情，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地插手去管，女婿自己都没说也没觉得是事，她又何必多说呢？
再说了，作为娘亲，她当然更疼惜自己闺女，她闺女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她开心就好，她只是希望自己得不到的开心，有朝一日她女儿能够得到，也许不是她所期盼的那种，但是换一种形式也没什么。
对了，她的孙女德淑来了，哎，那丫头是个苦命的，不过跟她娘很像，就是软了点死脑筋了点凡事看不来，所以最后苦的就只有自己了，她是要好好劝劝她可怜的孙女的，哎。
郭夫人丧气地用被子蒙住脑袋，哎，她真心不过是想要好好睡个觉的啊，可她娘看不过眼就罢了，现在她闺女儿子又来打扰她，她的命好苦啊！
可是，还是得起床！哎！
*
“来来来！淑姬啊，让外祖母看看，瘦了！瘦了！是不是在皇宫里殿下对你不好啊？太子殿下对你”宋老夫人想问太子有没有对孙女无礼，但是想想，若真是如此，她又能为外孙女做些什么呢?如今的宋家在六大世家中不弱，但绝对不指在朝廷之中的势力和掌控力。
自先帝起，因先帝荒淫残暴，且伤了世家的人，所以世家竟然决定退出朝堂！
就连陛下上位之时，世家的决定依然没有改变，至少世家嫡系少有入朝为官的，顶多是旁支而已。
但没有入朝为官不代表世家的势力衰微，他们的势力并不是局限于此的，子弟的培养，信仰的传承，耕地粮产，各地文人大家，大匠艺技......世家的传承包罗各方各面，这就是不可或缺的世家。
当然，也不是不可替代的世家。
所以这个国家依旧是在运转。
陛下远走的消息荒唐而荒谬，难以置信，但他们反复确定但这个消息，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他们所在的国家，但在世家的眼中，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世界源远流长跨越时间的传承是不容置疑，绝对高贵！
虽然这在宋老夫人看来有些蠢，从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小儿子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十分向往地宫科学院，何也？还不是殿下有超乎他们的技艺匠工，由此可见，现今的太子殿下是个不一般的人呢，至少不是一无是处的庸才。
“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呢？”宋老夫人转换话语说道。
郭淑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是没听明白刚才外祖母的话，但是这就是说外祖母不知道殿下是个......女人的吗？
“殿下，殿下她是个很好的人，对孙女很是关照，其实您也知道的，这是个意外......”郭淑姬的眼神看向旁边的郭正臣。
宋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拍了怕淑姬的手，“苦了你了，你爹他啊......是个昏的，他不疼你没关系，外祖母会疼你的，你也不要想太多，有些缘分注定获得不了，别强求，这也是放过自己，咱们别为难自己好吗？”
郭淑姬微微笑，像是盛开的娇艳花朵，“外祖母疼我，我是知道的，外祖母放心，哎，其实不过是因为孙女是女子罢了，注定苦的吧！”柔弱的眼角微微渗出泪，透着凄美。
宋老夫人这心就更疼了，“莫哭莫哭，外祖母是个重女轻男，偏生喜欢咱们淑姬这般水水的女娇娥，不爱那些混小子！不苦的，不苦的，外祖母心疼哦！”
“外祖母，孙儿还在呢！”郭正臣假装伤心地说道。
“呦，咱们正臣也会撒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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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写错了【哭】，六大世家没有谢家，楚家、言家、王家、宋家、百里家、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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