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莫知其没有修为，被宋浮云这么一砸，没忍住闷哼出声，躺在床上半天没起来。
幸好宋浮云喝得有点多，趴在他身上再没起来过，不然可真是太丢人了。
哪有伺候师尊的自己先到下了。
就是这姿势不太舒服，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
他低下头看宋浮云，遮面的轻纱松松搭在脸上，从他的角度能看见宋浮云好看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
看着看着，竟然有些脸红心跳的感觉。
忘了师尊不能多看。
莫知其忽然心生退意，这样可不行，宋浮云是什么人，要不还是跑吧。
宋浮云现在心里是乐开了花，幕雨这个性，只要装可怜就能吃定他。天天看着他喝酒，竟然还会以为自己喝得爬不起来。
他刚刚闷哼的那一声，直接令宋浮云联想到某件事。
当年幕雨也是这样被他抱在怀中，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对他露出深情的一面。
想到此处，压抑许久的感情立刻就要决堤，他低低喊了声“幕雨……”
“师尊，师尊？”莫知其听到了宋浮云的低喃，以为他又在怀念故友，“可是不舒服？”
小道童说过，宋浮云时常怀念他那位故友，就连浮云仙宫里随处可见的紫藤，也是为其所种。
如果不是小道童这样说，他都以为宋浮云和这位幕雨仙尊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他没有照顾酒鬼的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宋浮云，只知道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轻拍着宋浮云的后背，轻声安慰他，“睡吧，睡了就好了。”
“那你陪我。”宋浮云深谙酒鬼之道，把作为一个酒鬼的无赖本性十分巧妙地用在莫知其身上。
他紧紧搂着莫知其，口中喊着幕雨。
师尊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幕雨仙尊了。
莫知其心软了，如果自己就这样跑了，师尊肯定是难过的吧。
在师尊难过的时候给予适当安慰和陪伴，也是弟子该做的。他就见过赵挺，在师尊不高兴的时候，都是默默呆在他身边。
当然，没有这么抱着而已。
最后两人就这样抱着，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一夜无梦。
第二日醒来时，他发现宋浮云已经不在身边，身上搭了被子，外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放在一旁。
莫知其盯着厚重的帷幔，只记得自己安慰酒醉的师尊，最后自己反倒睡得像个醉鬼，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这下真的是丢人了。
他猛地坐起身，师尊不会不高兴吧。宋浮云生起气来有多吓人，他可是领教过了，可不想再领教一回。
他掀开帷幔就要下地，结果没看宋浮云，反倒对上小道童两只小豆眼儿。
“你，你怎么在这？”莫知其惊愕地问。
“你好能睡啊，”小道童拿着个苹果递给莫知其，“我已经等你半天了。”
莫知其接过苹果，看见上面已经被咬了一小口，知道他是忍不住想吃，吃了一口又停下等他。
他高兴起来，摸了摸小道童的胖脸，转身开始穿衣裳，“你知道师尊去了哪里吗？”
“你找宋浮云做什么？”小道童问。
“昨日师尊酒醉，原本我是照顾他的，”莫知其有些懊悔，“哪知道我自己也跟着睡了，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生气。”
他迅速收拾好，低头抱了一下小道童，“今日不能陪你了，我得先去找师尊。”
小道童一把拉住他，撅起嘴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他又不会有事。”
“对哦，师尊法力高强。”莫知其犹豫了一下，“可我还是得去找他。”
小道童追问：“为什么？”
“我还是有点担心啊，”莫知其想起昨夜宋浮云难过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心，“师尊他又想念幕雨仙尊了，我得去看看他好点了没。”
“不用去。”小道童莫名其妙又高兴起来，“放心吧，我看到宋浮云和赵挺在一起，他好了。”
“那样我就放心了。”莫知其一颗心放下。
“不急了？”小道童眯着小眼睛，“不急了咱们来吃苹果吧。”
他还是老习惯，先自己咬一口才给莫知其，然后两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一个大苹果吃掉，小道童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
之后莫知其开始日日呆在藏书阁，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宋浮云给他的书都背了下来。
都熟了之后就开始尝试练气。可是，问题来了，无论他如何努力，就是没有书上说的气感。
宋浮云上次帮他之后，他知道如何寻找这种感觉，并且在这段时间内日日努力练习。可是，除了将几本书看得滚瓜烂熟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期间，莫知其向丁圆儿请教过，“师姐，为何我总是找不到气感？”
“你这样着急是为什么？”丁圆儿吃着莫知其做的牛肉面，一边和小道童抢牛肉，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起初，她被莫知其的刻苦程度吓到了，自己回去也很是努力了几日，也担心被师弟后来居上太丢人。
可她懒散惯了，没过几日就将浮云九式的剑谱扔到一边，认为自己不大适合这样高强度的生活。
她很想得开，脸皮厚吃饱饭，练剑也一样。师弟日后变厉害了，保护自己也挺好。
“可是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若是哪日师尊问起来，我该怎么说？”莫知其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宋浮云和赵挺的对话时常在他耳边想起，他认为半年时间连气感都找不到，很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资质太差。
“你可真是想多了，师尊才不会问。”丁圆儿毫不在乎地说，“我来仙宫这么多年，只有你拜师那日，他高兴了问过一次，以前可从没想起来过。
“不要担心，十年练气已经算是快的了。”她说。
小道童嘴里塞着一块牛肉，来不及将它咽下去，就开始怼丁圆儿，“你那点出息还好意思说，看着吧，他肯定比你快。”
“师弟比我厉害才好呢。”丁圆儿一点也不生气，她抹掉小道童喷出来的牛肉渣子，“到时候师兄师弟都保护我，羡慕死你。”
这样的话，莫知其差不多每天都会听到一遍，日子过的一半是欢乐一半是焦虑。
那之后，宋浮云果然秉持他一贯的撒手不管风格，一次也没问过他的修炼进度，常常许多日子也见不到他一面。
连成武都说，修炼一事需要慢慢体会，不能操之过急，这使得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同时莫知其仍是没有放弃，日日窝在藏书阁，找来一切他能看得懂的练气入门书，一本一本地看了过去。
这日夜里，他拿着宋浮云给他的书，正歪在床上琢磨如何引气入体。小道童啪嗒啪嗒进来，也不说话，直接把鞋踢开老远，然后在莫知其腿上舒服地仰面躺着。
莫知其对他这种行为已经见怪不怪，只将腿调整一下，让他躺得更舒服些，便继续琢磨。
小道童眨巴着小眼睛，自下而上打量着他，欣赏够了才伸出手放在莫知其小腹上，“还是不行吗？”
“你做什么？”莫知其一下子坐起来，一巴掌拍在小道童的胖手上，“吓我一跳。”
要说被一个小孩子碰触一下也没什么，只是这个地方实在太敏感，被宋浮云捏了一把之后就变得变得更加敏感。
他现在已经将这件事自动屏蔽，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日的尴尬。
小道童也被他吓了一跳，瓮声瓮气地说：“我只是想看看你为何不能引气入体，你叫什么。”
莫知其总不能对一个小孩子说他是被宋浮云吓坏了，现在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能碰的。
“对不住，”他揉揉小道童的胖手，“是我太激动了。”
小道童眨了眨小眼睛，有些邪气地说：“你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莫知其被他这么一问，闹了个大红脸。
在他的观念里，无论如何不能背着人说师尊坏话。
虽然他不怎么能肯定宋浮云这个人的人品，可他现在已经是师尊了，只要他不过分，莫知其都要给予尊重。
于是，他在小道童的两只小豆眼儿的注视下，撒了谎，“腿麻了，你快起来。”
“腿麻还影响肚子？”小道童面露狐疑，坐起身再一次伸手向他的肚子摸去，“你是不是不舒服？”
莫知其也跟着起身，连连阻止他的胖手，“没有，没有，真的是腿麻了。”
他越是这样，小道童就越是不信，好奇劲一下子上来，说什么就要检查一下。
莫知其使了吃奶的力气，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最后直接把莫知其按在床上，“说不说？”
“啊，我说的是真的。”莫知其大喊。
小道童不理会他的喊声，肥胖的小身子便腾空而起，直接扑到莫知其身上，一下就将莫知其压在身下
莫知其怎么能想到一个小孩子也会有这么大力气，还将他压住动弹不得，他只能把这归咎于体重优势。
小道童将他的双手钳制在头顶，然后低头看莫知其，发现他在这一阵折腾下衣衫凌乱面颊微红，已经笑得眼角湿润。
有一种破碎的美。
“放开我，我快被你压死了，”莫知其拿这个小孩子没办法，他大口喘气，又扑哧一声笑出来，“真是个小胖子。”
“不行，”小胖子也呼哧带喘，两只小豆眼儿盯着莫知其，“告诉我你那里为什么不能碰？”
他好奇死了，莫知其好奇怪，今日若是不能知道这件事，觉也没法睡了。
“你不说，我可是要亲你了。”
莫知其被他的话又逗笑了，“你个小娃娃，还知道亲我……”
“吧唧”一声，嘴角被亲了一下，莫知其愣了，随即又笑了。
又是“吧唧”一声，接着脸颊被亲了一下，眼角被亲了一下……
莫知其被他亲的满脸口水，脖子也被咬了一口，还被他头上的小鬏戳了好几下。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莫知其大笑着求饶。
“说。”小道童声音暗哑，似乎也累得够呛。
“就是师尊，他太调皮了，帮我运气的时候捏了我一把，”莫知其有些不好意思，“有点疼……”
他还没说完，小道童跳起来就跑，鞋也没穿。
“你跑什么？”莫知其在后面大喊。
“腿麻啦……”莫知其追出去的时候，小道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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