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拍卖会
“这绝对不行！”陆麟悚然道：“怎么能让你去做这种事！”
凯尔点燃一根烟，若无其事地说着令人不敢置信的话：“这是我自愿的，先生。风花馆里人人都带着面具，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他吐出一口烟雾，逆着光站在窗前，蓝眸静静看着陆麟，带着一丝蛊惑：“如果是先生的话，我并不抗拒……”
陆麟脸色爆红，大脑“轰”地一下炸开了，他脑海里不可控制地想像出了凯尔戴着兽耳，被他牵着绳索的模样——不不不，这绝无可能，这太超过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先生一定要进入拍卖会，就势必要携带一只‘宠物’来表明自己有‘特殊兴趣’。”男人继续说道：“而我……并不愿意先生和其他人有亲密的接触。还是说——您想求助于其他人？”
“怎么可能！”他矢口否认，却好像在凯尔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探究的味道。
“……好吧。”他竟然鬼使神差答应了。等反应过来，他又咬牙道：“可是你的牺牲也太大了！”
“为了先生，这些不算什么。”凯尔平静道：“如果不这样的话，您就会身处险境——我说了一定会保护您，也就一定会帮助您。”
陆麟被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何德何能遇上这么完美的大腿啊——又高又帅，武力爆表，还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他用力拍了拍胸口：“你放心！以后要是你有什么困难，我绝对在所不辞，豁出性命也要护你周全！”说完，他又皱眉道：“还有，吸烟有害健康……你最好还是少抽点烟吧。”
凯尔愣了愣，他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但少年好像是在为他着想。
修长的手指随即将刚点燃不久的烟杵灭在桌上，房间里响起他磁性的低笑声：“好的先生，我听您的。”
“但是现在……”男人将他推倒在床上，捉住他的手，脱下了他的外衣。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
“啊？”陆麟仰面倒在被褥里，看着床边正在扒他衣服的人逆着光的身影，突然紧张起来。
“您该休息一下了。”凯尔将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把被子给他盖好：“一晚没睡，今晚的拍卖会身体会很疲劳的。”
“哦……”原来是让他睡觉啊。
“宿主，你在想什么？！”轮到零号在他脑袋里惊恐万分了。
“……我什么都没想！”鸵鸟似的将脑袋缩进被子里，陆麟的心跳仍然有些快。
“你不睡吗？你也应该一晚没休息吧。”凯尔好像又要出门，陆麟从床上探出一个头问他。
“我要出门处理一下邀请函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男人回头轻声道：“好梦，先生，别再突然消失了。”
等他再起床的时候，凯尔已经带回来了一张外表精美的深紫色邀请函，上面散发着和风花馆一样的香味；以及一个沉重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的天——”打开袋子的瞬间，陆麟就被金光差点给闪瞎：“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做了这么多年水手，也攒了不少积蓄。拍卖会可是少不了花钱的，先生。”凯尔摸摸他的头笑着说：“我平日也用不完这么多，如今它们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大腿不仅十项全能，还是个富豪……
虽然很想拒绝，但他确实是个穷光蛋，如果没有凯尔的钱，他也无法将拉雅救出来。在保证自己一定会尽快还钱后，他又猛然间想起了那个叫艾维斯的红发青年。
“没错宿主，您现在有两个债主了。”
“什么债主，那个人只是个碰瓷的！”陆麟在心里愤然反驳：“我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不管怎样，您现在必须努力工作——”
“饶了我吧，我现在不也在做任务吗！”
“阿嚏！”环港的另一端，正在埋头写着什么东西的某个“碰瓷”人士突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一个喷嚏，纸上的笔尖一下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怎么回事……”艾维斯嘟囔着将写岔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他看见里面的脏衣服，那个漂亮却笨拙的少年身影再次浮现。
“噗嗤——朗索……”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他低下头再次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领主大人！”门外传来手下的通报声，他收敛了笑容。
“教会里传来的消息，他们在西海的人手也开始有了大幅度的调动，看来是准备行动了。”
艾维斯沉吟着，眼神微沉。
“海神教，公理会……”他低声念道：“真是一出好戏啊。”
窗外，维纳斯繁华的闹市人声鼎沸，不时传来一阵小孩子追逐的嬉笑。
“把垃圾桶里的东西都销毁掉。”红发青年淡淡吩咐道，他坐回了桌前，摊开一张新的牛皮纸。
“是。”手下恭敬地上前取走了铁桶，桶里的废纸上模糊看得到几个字——
贝鲁坎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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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风花馆，比昨晚还要热闹许多，一场秘密的盛宴在这里展开。
气派的大厅燃着昂贵的香薰和特制的烛火，空气里都是迷幻的味道。这儿有大陆上闻名而来的富绅，也有海上雄踞一方的领主，谁也不知道一张张面具下的人是什么身份。
就像黄金浇铸的神像内埋藏着腐朽的尸体，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权贵们在风花馆里展现出邪恶又肮脏的一面。他们都戴着隐藏身份的面具，彼此交流着不可告人的隐秘爱好和特殊兴趣——他们带着的‘宠物’们大多却都行尸走肉般服从着，眼里盛满悲哀和麻木。
陆麟坐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屁股下昂贵的皮料也丝毫不能缓解他紧绷的精神和身体。
他披着斗篷，整个人隐藏在阴影里——而凯尔现在正跪在他脚边，半身□□，几块布料堪堪盖住令人遐想的部位，脖子上拴着一根细细的铁链。如此健壮的身体如今以完全臣服的姿态伏于人下，更是让人生出一股满足的征服欲。
即使在心里预想了一千遍，以为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他还是被凯尔的样子冲击得七荤八素：男人的身躯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每一块肌肉都像雕塑般完美，而半张脸上即使覆着面具，也难掩他出众的样貌——那金色的发丝，修长的脖颈，宽阔的肩膀，无不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而凯尔仿若对周遭的视线熟视无睹，他乖顺地伏在陆麟的脚边，面具下的蓝眸平静无波。
陆麟看着他头上毛茸茸的耳朵和挺翘屁股后面的尾巴，仿佛觉得自己脚边真的趴了一只大型犬，他心跳如擂，浑身发热，只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零号！这也太刺激了吧！我快受不了了……”
“监测显示，宿主您的心跳略快，体温略高，但多巴胺分泌旺盛，心情指数偏向愉悦……”零号在脑海里播报道：“总的来说，就是您在嘴硬。”
“……”好吧，虽然难以启齿，但他确实觉得凯尔这模样挺戳他的。
冷静点，我要是这样不就和那些变态没两样了吗？凯尔为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我可不能辜负他……
“先生，您还好吗？”正当他疯狂警告自己时，身边的人抬起头悄悄问他。
“我还行……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现在就去把衣服换了。”陆麟压低声音担心道：“你没看见周围那些变态看你的眼神吗？简直比死了一周的墨鱼尸体还要令人作呕！”
“他们对我来说完全可以忽视，反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罢了。”凯尔看着他：“您就把这当作是一场梦好了，为了救出您的朋友，总该是要做出点牺牲的不是吗？”
没错，是为了任务，就像是那个雨天雕像下的那个亲吻一样——陆麟努力地催眠自己。
人来人往的大厅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两人面具下的身份，简直就像……两个人之间的一场隐秘又荒诞的游戏。
“各位大人，我们的拍卖会将在十分钟后开始，请尽快找到自己的位置，拍卖开始过后尽量不要随意走动……”台上应该是今天拍卖师的女人穿着短得过分的裙子，显出自己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今晚的‘商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闻言他心里一凛，决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低调地完成任务然后溜之大吉，也把凯尔赶紧解放出来。
尽量地隐藏在角落的阴影里，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等待着拍卖开始。
但是天不如人愿，麻烦很快找上了门。
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来到陆麟身边的位置坐下，目光却没有离开过他腿边的凯尔——目的昭然若揭。
“这位先生，您的‘小狗’可真是可爱。”这斗篷里竟然是个成熟的女人声线，陆麟万般不愿地侧头看她，发现她手里的铁链竟也牵着体格健壮的男人，而且一拴还拴了俩；只是跟凯尔比起来，这两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诱惑力一下变得相形见绌。
“……”陆麟满脸黑线，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个女人左手端着一根细长的烟斗，涂着鲜艳口红的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用轻佻的口吻道：“不知您愿不愿意和我交换一下‘宠物’呢？他们也是非常听话的。”她哈哈笑起来，高跟鞋踢了踢脚下跪着的两个男人——那两人立刻发出一声狗叫，让陆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听见女人用如此轻蔑的语气提出这种建议，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升了起来。
“你怎么敢——”敢用这么轻视的语气说凯尔？可他话刚出口，便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凯尔的蓝眸静静看着他，仿佛在提醒他冷静一点。
陆麟回过神来，暗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有不少人都看着他和凯尔的方向，显然是对女人的提议也非常感兴趣。
“先生，恕我冒昧，我也想和这只‘小狗’玩玩。”果不其然，又过来了一个男客人，那下流的目光像是直接能把人扒光：“你放心，我会将他完好地交换给你……”
要是他开个勾栏院，有凯尔这种姿色在，公司业绩绝对一骑绝尘。
“这位大人，不过是一只宠物罢了，您竟会为此犹豫么？”看陆麟明显不情愿的样子，那女人挑了挑眉：“或者说，您想和我谈些什么交易也未尝不可，这种品相值得我花些代价——”
在风花馆中，奴隶和权贵们的物品没有两样，基本上只要有人开口，主人都会很乐意交换体验个新鲜货色——而陆麟的反应不像常人，已经引起了那后来的男客的警惕。
“这位先生，你是馆内的常客吗？”男客声音中带上了质疑和威胁的味道——风花馆内达官贵人遍地，要是这人怀着其他目的而来，他会立刻叫来馆内的守卫。
“……”陆麟不作回答，脑内在飞速地想着该怎么解决眼下的局面。
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手上传来温热湿软的触感。
只一眼陆麟便像被美杜莎的眼睛石化了一般——凯尔正托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脸上，将他的小指尖含在嘴里，侧过脸缓缓吮吸着，脖颈显出性感的曲线。
感受到他口腔里的温度，陆麟整个身体像从指尖被点燃了一般燃烧起来。
凯尔放开他的手指，一双大手覆在他身体上，微微站了起来。那双蓝眸直视着他，靠得越来越近……
“零号！他这是要做什么啊阿啊阿啊阿啊！”
“……”零号也默然了。“宿主，您自求多福吧。”
两人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迷幻的紫色光线照着凯尔面具下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嘴唇，更是多出几分□□的味道来——陆麟再也忍不住，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面前人无措的样子，凯尔眸色更深，心里生出一股隐秘的冲动。
温热的舌尖舔过陆麟的耳朵，让他全身一阵颤抖，男人形状优美的薄唇循着他的脸庞而过，最后轻轻覆在了他的唇上——原本只是浅浅的一个亲吻，但随着两人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身上那双大手也压抑不住似地抓紧了他的身体。
周围的一切似乎在渐渐离他远去，纷杂的交谈声和赞叹声也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身上火热的躯体……
凯尔继续加深了这个吻，在他怔愣之时，舌尖竟然撬开了他牙关，伸进了他的嘴里，他感觉自己的津液连同呼吸都要一起被面前的人给夺走了。
周围的人观赏着眼前的香艳场景，不禁都觉得口干舌燥。
“够了。”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见那端坐着的主人冷冷喝道，往后仰起了尖细的下巴——没人能听出他紊乱的气息和声音里藏着的一丝慌乱。
那“宠物”也立刻停下来，乖巧地不再动作，矮下身去伏在主人的腿上，好像除了身边的人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好意思，我的‘小狗’认人，各位大人怕是驯服不了他。”陆麟冷漠地对周围人道：“而且我现在还挺喜欢我的宠物的……所以抱歉，我暂时没有交换的兴趣。”
“果真是个听话的极品啊。”那女人羡慕地咂舌：“要是我也能有这样的一个就好了……”
她低头又嫌弃似地踢了踢脚下的奴隶：“既然大人决意不肯，那我不打扰了。”
“过奖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转头继续注视着拍卖台，似乎再无和他人交流的兴趣。
周围有心觑觎的人也都纷纷收回视线，各自寻找起下个目标来。
“各位大人久等了！现在我们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台上立着几根石柱，等侍卫们将上面的黑布揭开，上面竟是一颗颗硕大的发光的珍珠，它们一出现，拍卖台上便亮光璀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今天我们还有一位贵客到场！”那身形妖娆的拍卖师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往上一挥，指向最高层的中间位置：“欢迎我们尊敬的维纳斯环港领主——斯通大人！！”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纷纷震惊着站起身，看向那位置——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坐于那最高的沙发之上，睥睨着场下的一切。
那人身后的侍卫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坐下。
“那就是‘夜鹄’斯通？”
“我竟然见到本人了——据说他几乎不会现身于人前……”
而更多的人都暗暗打起了算盘，想要趁这个机会和领主攀上关系。
陆麟也对这位领主有些好奇，但想到他是支持这奴隶贩卖的正主，便瞬间感到十分厌恶——凯尔说得不错，就算维纳斯的居民们过得还算不错又如何？贩卖人口的斯通还不是个身居高位的恶人！
他轻轻地冷哼一声，别过头来不再关注那高高在上的领主；而凯尔看见他面色不虞的反应，眼里闪过一丝涟漪。
拍卖会正式开始了，形形色色的奴隶被一个个地被带到台上，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中不停颤抖，样子无不十分惊恐，看得陆麟心里一抽一抽地发疼。
通常情况下他们一个至少都能卖出一百金币的高价——这已经是寻常人一辈子也积攒不出的财富，更有姿色佼佼的奴隶，可以哄抢到好几百金币·。
陆麟听着这些叫价，心里更是发紧。就算他现在光明正大的坐了进来，也无法改变他是个实实在在的穷鬼的事实——他现在带着的钱袋虽然鼓鼓的，但里面装的却都是凯尔辛苦攒下的积蓄。就算凯尔毫无怨言，但他脸皮还没厚到随便花别人几百金币不眨一下眼。
当台上终于出现那个熟悉的少女身影，他精神一振——来了！
“这位年轻的少女，天真美丽，还没有被污泥玷染过——多么干净纯洁的玫瑰花——起拍价五十金币！”台上叫喊着令人作呕的推销台词，而一旁的拉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手脚拖着沉重的枷锁，在夜明珠的光下仍然显得虚弱无比，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陆麟心里更是着急。
“50！”拍卖师话音刚落，他便沉声喊道。
“60！”
“100！”
……
拉雅虽然虚弱，但相貌仍算出色，苍白的脸更显出几分娇弱格外惹人怜爱，价格很快抬到了200金币。
“210！”陆麟心里一横，不管如何都一定要拿下这一轮！
拉雅似乎也听出了他的声音，眼底里露出希望的光芒。
210已经算是高价，其他人似乎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加，台上的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
“210一次！210两次！——”拍卖师倒数起来，手中的木锤即将敲下。
“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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