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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思念成疾


两年后。

        雪城今年的雪下得早,霍北川来时刚好赶上入冬的第一场雪。坐落在群山密林环抱当中的滑雪场落成,但尚未正式开放,场内配套服务设施还没完工,要等月中才能让游客进入。

        霍北川下榻在滑雪场内的山庄酒店里,推开窗子可以看到冰上乐园和远处白茫茫的雪山,呼吸间都是冰雪冷冽的气息。

        早上吃过饭后,负责人殷勤地提出要陪霍总逛逛,给他介绍一下竞技和旅游两大滑雪区,带他体验一下高山滑雪道,再观览一下雪山风景。附近是封闭的原始森林,时常能见到鹿和野鸡等动物出没,都是都市里难能一见的景致。

        霍北川听后只说谢谢,他想自己走走。打发了负责人后,他抱着滑雪装备坐上缆车往山顶去,途中老爷子的秘书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趟霍北川本不必来的,只不过他不想待在家里被老爷子逼婚才躲了出来。

        当初订婚宴结束后,他便反悔了。可在他找姜鸿影商量之前,老爷子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失魂落魄,把他关起来威逼利诱,直到他松口妥协才把他放出来。

        不过他好歹也让老爷子退了一步,他说自己需要一些时间,加上姜鸿影也同意,于是婚礼被推迟到了明年。从那之后,他身边总有人盯着,无论做什么都受到监视,想喘口气都不容易。

        霍北川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看着眼前一片纯白,心中才感到一丝安宁。他比过去消瘦许多,五官轮廓更加清晰,气场也不似曾经那般温和,长出了锋利的棱角。

        蓝郁走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振作起来。但在内心深处,始终未能冰消雪融。他把那套公寓填满,用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家具摆设,随后他发现有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比如蓝郁在瓷都亲手烧制描画的瓷器,还有那些他辛苦完成的画作。

        于是他又再次将公寓清空,丢掉所有的替代品,只留下一张床。

        很多个夜晚他都睡在那里,经常在半夜醒来以为蓝郁会出现在身边,但睁眼看到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墙上的画。

        然后他就再也睡不着,抽烟到天亮。

        他开始害怕睡觉,害怕在睡眠中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睁开眼那一刻巨大的落差简直是致命的痛苦。

        时至今日他仍然会想,蓝郁走向大海的时候,是否怀着对他的恨意。

        雪后初霁,天空湛蓝,缆车行至半山腰的全景餐厅,霍北川不经意间看到有人站在露天阳台上。雪地上的阳光格外刺眼,他收回视线,然而隔了一秒钟,他猛地趴在玻璃上用力地看过去。

        露台上的男人在明媚的阳光中伸了个懒腰,身姿舒展惬意。他掏出一支烟点着,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往路过的缆车方向看了一眼,神情如朝阳般和煦鲜活。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刹那,霍北川的心脏烟花般炸开了。

        是他太过思念蓝郁出现了幻觉吗,对面那个人为什么会跟蓝郁长得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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